學達書庫 > 羅賓·科克 > 緊急傳染 | 上頁 下頁 |
一一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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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不過給全國生物實驗室打了個電話,問最近有沒有人訂購鼠疫病菌。他們告訴我,弗雷澤實驗室訂購過。」 特瑞西的反應仿佛是挨了一耳光。她怒氣衝衝地轉向裡查德。「你別跟我說,那個材料是你訂購的,」她迷惑不解地說,「我還以為你那個所謂的大全裡什麼病菌都齊了呢。」 「我沒有鼠疫,」裡查德說道,「我估計鼠疫產生的轟動效應是最大的。可這又有什麼區別?他們又不會追查病菌是從哪裡來的。」 「這你恰恰搞錯了,」傑克說,「全國生物實驗室的培養基都加了標記。我們在醫學檢查官辦公處作解剖的時候全都發現了。」 「你這白癡!」特瑞西發作了,「你把這該死的線索一路留到了你的門口。」 「我不知道他們要給培養基加標記。」裡查德怯生生地說。 「噢,天啦!」特瑞西的眼珠朝天花板望去,「這意味著醫學檢查官辦公處的人個個都知道發生鼠疫病是人為造成的。」 「我們應該怎麼辦?」裡查德神經質地問。 「等等,」特瑞西低下頭看著傑克,說道。「我不大相信他說的是實話。這和科林說的好像對不上。等一等,我給她打個電話。」 特瑞西和科林的談話很短。特瑞西告訴她的這位部下,她很擔心傑克的情況。問科林是不是可以給切特打個電話,瞭解一下傑克的那個有人從中搗鬼的說法有沒有結果。特瑞西想知道其他的醫學檢查官有沒有談起這件事的。特瑞西最後告訴科林,給這一頭的電話打不過來,15分鐘後再給她打過去。 在這段時間裡,姐弟倆沒說什麼,特瑞西只問了一下裡查德,他是不是肯定已經把所有的培養基都處理了。裡查德向她保證說,他把所有的東西都沖進下水道裡去了。 15分鐘過去了,特瑞西如約撥通了科林的電話。她倆簡短地說了幾句,特瑞西向科林說了聲謝謝,又把電話掛上了。 「這是今晚頭一個好消息,」特瑞西對裡查德說,「醫學檢查官辦公處沒有一個人相信傑克的說法。切特告訴科林說,人人都把這一點歸結為傑克對美利堅保健的怨氣。」 「這麼說,肯定沒人知道弗雷澤實驗室和給病菌加標記的事。」裡查德說。 「一點不錯,」特瑞西說道,「這下子事情就簡單了。我們現在只需要甩掉傑克就行了。」 「這事怎麼辦?」裡查德問道。 「你先到外邊去挖個坑,」特瑞西說,「我想最理想的地點就是穀倉背後那片漿果林子。」 「現在?」裡查德問。 「這不是我們可以隨便推託的事,你這白癡。」特瑞西說。 「地面可能凍住了,」裡查德抱怨著說,「挖起來沒准跟花崗石一樣。」 「你在設計這場災難的時候就應該想到這一點,」特瑞西說,「出去,把坑挖好。穀倉裡有鏟子和鎬頭。」 裡查德咕咕噥噥地穿上風雪服。他拿起手電筒,從前門走了出去。 「特瑞西,」傑克叫道,「你不覺得這事你也做得太過分了點?」 特瑞西從長椅上站起來,朝廚房走去。她靠在門邊,眼睛看著傑克。 「你別打算讓我替你難過,」她說,「如果說我警告過你的話,我可是警告過你十次以上,要你離得遠遠的。你只能怪你自己了。」 「我不信事業對於你有這麼重要,」傑克說道,「已經有人送了命,還有人可能會死。不光是我一個人。」 「我根本沒想到會死人,」特瑞西說道,「這都是由於我的這個毛毛躁躁的兄弟,他從念中學起就迷上了微生物學。他收集細菌就跟戰爭倖存者收集武器一樣。真是不可思議,他一接近細菌就興奮得不得了。我或許早就應該知道他有時候是在幹傻事;我不知道。眼下我正考慮收拾這個爛攤子。」 「你在狡辯,」傑克說,「你倆是同謀,誰也逃不脫干係。」 「有些事你是知道的,傑克?」特瑞西說,「我眼下才不管你怎麼想呢。」 特瑞西回到壁爐前。傑克聽到爐子裡又添了幾塊木柴。他把頭伏在胳膊上,閉上了眼睛。病痛與恐懼折磨得他苦不堪言。他感到自己像是一個死刑犯,毫無指望地企盼著獲得緩刑。 一小時後,房門猛地打開了,傑克震了一下,剛才又睡著了。他還注意到自己又出現了新的症狀:當他往兩邊看的時候,眼睛很疼。 「挖坑比我想像的容易,」裡查德一邊彙報,一邊脫掉外衣。「一點都沒有結凍。那一帶過去肯定是一片沼澤,連石頭都沒有一塊。」 「要挖得夠深才好,」特瑞西說著,把一本書扔到旁邊。「我再也經不起折騰了,比方說春雨一來,他又露出來了什麼的。」 「夠深了,」裡查德說著,走進浴室洗手去了。到他出來的時候,特瑞西正在穿上外衣。「你上哪兒去?」 「出去,」特瑞西朝門口走去,「我出去走走,你幹掉傑克。」 「等等,」裡查德說,「為什麼是我呢?」 「你是男人,」特瑞西一臉蔑視的微笑,說道,「這是男人的活兒。」 「鬼才是,」裡查德說,「我不能殺他。我下不了手。我沒法朝一個帶著手銬的人開槍。」 「我才不信你的話,」特瑞西吼了起來,「你說不過去的。你毫不在乎地把一些致命的細菌弄到增濕器裡邊,那都是些沒有抵抗力的人,你實實在在地殺死了他們。」 「是細菌殺死他們的,」裡查德說道,「那是一場細菌與人的免疫系統之間的戰爭。我並沒有直接殺人。他們是有機會活下來的。」 「你真煩死我了!」特瑞西喊叫著,她的眼睛朝天上翻了翻。她恢復了鎮定,又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好。殺死病人的不是你,是細菌。那麼幹這件事是子彈,也不是你。怎麼樣啊?這總滿足你的那份古怪的責任感了吧?」 「這事不一樣,」裡查德說,「完全不一樣。」 「裡查德,我們沒有別的選擇。要不然你就得上監獄裡度過這一輩子。」 裡查德遲疑不決地望著咖啡桌上放著的手槍。 「把槍拿上!」特瑞西見他眼睛盯著手槍,便命令道。 裡查德仍在猶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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