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羅賓·科克 > 緊急傳染 | 上頁 下頁 |
一〇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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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噢,不!」文尼大失所望,「你是說他把你當成另外一個人了?」 「是這類的事。」傑克說著,向喬治打了個招呼,問有沒有人又死於流感。 「真的有人拿槍指著你?」喬治沒有回答傑克的問題,反問道。他和文尼一樣很有興趣。別人的災難總是具有普遍魅力的。 「總有四、五十次了吧,」傑克說道,「幸好那是一支打乒乓球的槍。那種槍我連躲都不用躲。」 「你恐怕是不想談。」喬治說。 「那是你的猜測,喬治,」傑克說道,「送來的人有沒有死於流感的?」 「有四個。」喬治說。 傑克的脈搏加快了。 「在什麼地方?」傑克問。 喬治拍了拍桌上的檔案。「我本來想分兩個給你,可卡爾文打電話給我,他要你多做一天文件處理工作。他大概也看到報紙了。事實上,他甚至不清楚你今天來不來上班。」 傑克毫無反應。他今天有那麼多事要辦,多做一天文件處理真是再好不過了。他迅速翻開那些表格,讀到了名單。儘管他能夠猜到死者的身份,可還是吃了一驚。科姆·斯賓塞,喬治·哈塞爾頓,格洛瑞亞·赫南德斯,還有一個叫威廉·佩爾森,夜班化驗師,全都是當晚出現呼吸系統衰竭綜合症致死。這種變形流感病毒的致命性是不成問題的了;現在已經成了事實。這些犧牲品全都是身體健康的年輕人,接觸病毒不到24小時就死了。 傑克的所有焦慮立刻捲土重來。他對出現大規模流行病的恐懼來勢迅猛,所有這些病例都接觸過那個已受到污染的增濕器。這樣說來,這些死者沒有一個是死於人與人之間的傳染,這正是他擔心這類傳染病的主要因素。 傑克快步朝房間外邊走去,不再理睬文尼的其他問題。傑克不清楚首先應該幹什麼。從發生鼠疫那件事來看,他大概應該等一等,和賓漢談談,再由賓漢向市里和州裡的主管部門報告。然而現在,傑克對潛在流行病的擔憂有增無減,他不能白白浪費時問。 「斯特普爾頓大夫,你有很多電話,」馬喬麗·贊科瓦斯基說道,馬喬麗是夜班接線員。「有的在你的語音信箱裡留了口信,這裡有一個單子。我本想接到你的辦公室去,可既然你在這兒……」她把一疊電話留言條向傑克這邊推過來。傑克抓起那疊紙條,走出門去。 乘電梯上樓的當兒,傑克瀏覽了一下清單。特瑞西幾次打來電話,最後一次是清晨四點鐘。她打了這麼多次電話,這使他感到內疚。他本來應該在旅館裡給她打個電話,而事實上他不想與任何人交談。 出乎意料的是,克林特·阿貝拉德和馬麗·齊默曼也打來了電話。他首先想到可能凱西·邁克拜恩已經把他說的話告訴了他們。如果是這樣的話,克林特和馬麗的電話可能會令人很不愉快。他倆剛過六點鐘就依次打來了電話。 讓傑克最感興趣也最急人的兩個電話是疾病控制中心的尼可萊·馬傑特打來的。一次是在午夜時分,另一次是五點四十五分。 傑克沖進辦公室,扒掉外衣,撲嗵一聲在寫字臺前坐下來,給尼可萊回電話。通話的時候,她的聲音聽上去精疲力竭。 「這真是一個漫漫長夜,」她承認,「我在單位和家裡多次給您打過電話。」 「實在對不起,」傑克說道,「我本來應該給您一個臨時的號碼。」 「我有一次打到您的公寓,接電話的是一個名叫華倫的男人,」尼可萊說道,「但願他是你熟人。聽聲音可不太友好。」 「是個朋友。」這個消息使他感到不安。面對華倫可不是件賞心樂事。 「行了,我不清楚從哪兒說起,」尼可萊說,「有件事我可以肯定,你搞得許多人一晚上沒睡著覺。你送來的流感取樣在我們這兒引起一場軒然大波。我們用它與所有已知的各種變形進行抗血清配對。它對任何一種變形都毫無反應。換句話說就是,從我們進行的抗血清檢測來看,這要麼是一種嶄新的變形,要麼是已經消失多年的一種病毒。」 「可能不是什麼好消息,是嗎?」傑克問。 「很難說,」尼可萊說道,「這是一個非常驚人的消息,尤其是從變形的病源體方面來說。我們知道已有五人死亡。」 「您怎麼知道的?」傑克問道,「我也是剛剛知道,昨天晚上又死了四個。」 「我們昨晚已經與州裡和當地的主管部門聯繫過了,」尼可萊說。「所以我才那麼拼命和你聯繫。我們認為這是一種流行病出現的緊急情況;我也不希望你覺得自己沒事了。你瞧,我們終於發現了某種能對這種病毒發生反應的東西。那是一種凍結血清的樣本,這東西我們有,我們懷疑它含有導致1918、1919年那次大瘟疫的流感變形的抗血清!」 「我的天啦!」傑克叫道。 「我一發現這一點,就給我的頂頭上司中野廣瀨博士打電話,」尼可萊說道。「他反過來又給疾病控制中心的頭頭打了電話。他給包括衛生局長在內的每個人都打了電話。我們這裡正在動員起來打一場戰爭。我們需要疫苗,而且越快越好。這是76年來的又一次豬流感大恐慌。」 「有沒有我能做的事?」傑克儘管知道答案,還是問了一句。 「暫時還沒有,」尼可萊說,「我們對您一發現問題就向我們報告萬分感謝。我都向局長報告了。他可能會親自給您打電話。」 「這麼說醫院已經接到通知了?」傑克問道。 「這沒有問題,」尼可萊說道,「一個疾病控制中心的醫療小組今天就要趕到,全力協助工作,包括幫助當地的病理專家。不用說,我們很想查出這種病毒是從什麼地方來的。流感方面還有不少謎沒有解開,其中之一就是潛伏病灶在哪裡。鳥類,尤其是鴨子,還有豬,都是懷疑對象,但誰也沒有把握。真是令人費解,至少可以這樣說,一種已經闊別75年的變形又回來困擾我們了。」 五分鐘後,傑克掛斷電話。他大為震驚,但也感到有一分欣慰。最低限度,他對可能出現流行病而發出的一次次警告終於引起了人們的注意,相應的主管部門也動員起來了。就算一場流行病本來是可以避免,那個有本事挑起這場病的人現在已經被卷了進來。 但還是那個問題,這些個傳播介質是從什麼地方來的。傑克當然不會相信它是自然而然產生的,比方說另一種帶有流感病毒的動物或者鳥類。他相信幹這事的不是某個個人,就是某個組織,現在他可以全力以赴解決這個問題了。 做別的事情之前,傑克給特瑞西打了一個電話。她在家。聽到傑克的聲音,她頓時放心了。 「怎麼了你?」她問,「我擔心死了。」 「我是在一家旅館過的夜。」傑克說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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