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羅賓·科克 > 緊急傳染 | 上頁 下頁
八三


  「好啊,」傑克以他慣有的譏諷口吻說道,「這下我的好日子完了。」

  「我很生氣,」特瑞西仍沒放下架子,但口氣已經變得相當柔和。「科林剛剛給切特打過電話,他告訴她,說你又挨了揍。」

  「那只是切特個人的理解,」傑克說道,「事實上是,我並沒有又挨揍。」

  「你沒有?」

  「我向切特解釋了,我慢跑的時候摔了一跤。」

  「可他告訴科林……」

  「特瑞西,」傑克厲聲說道,「我沒有挨揍。我們就不能談談別的事嗎?」

  「得了吧,你要是沒有遭到襲擊,說話為什麼那麼沖?」

  「今天早上煩死人了。」傑克承認了。

  「不想談談嗎?」她問,「那才算是朋友嘛。我有了問題肯定都要聽聽你的意見。」

  「曼哈頓總院又發生一起傳染病至死的病例,」傑克說道。他很想把內心真正想到的事告訴她——他對貝特·霍爾德尼斯的負疚感——但他不敢講。

  「真可怕!」特瑞西說,「那地方出什麼毛病了?這次是什麼?」

  「流感,」傑克說道,「非常厲害。這正是我真正擔心看到的那種疾病。」

  「可流感隨時都有啊,」特瑞西說,「現在又是流感季節。」

  「人人都這樣說。」傑克倒也爽快。

  「可你為什麼不呢?」

  「這樣說吧,」傑克說道,「我感到擔心,如果這是一種奇怪的變形,那就更令人擔心了。患者是個年輕人,只有29歲。面對總醫院最近接二連三發生的事情,我實在放心不下。」

  「你的那些同事也一樣擔心?」特瑞西問。

  「目前,還只有我。」傑克只得承認。

  「幸好只有你一個,」特瑞西說,「我真得佩服你的奉獻精神。」

  「那是你說的,」傑克說道。「說真的,我巴不得是我弄錯了。」

  「可你並不打算放棄,是不是?」

  「我不能放棄,除非我好歹找到了某種證據,」傑克說,「我們還是談談你的事吧。但願你比我幹得好。」

  「你還想得起我,」特瑞西說道,「你可是幫了我們的大忙,我們完成了一個出色的廣告。除此以外,我還想辦法把室內展示推遲到了星期四,這樣我們就又有整整一天的喘息時間了。事情暫時看上去平平常常,可是在廣告行業,這是隨時都可能變的。」

  「那好啊,祝你好運。」傑克打算放下電話了。

  「也許今天晚上我們可以一起簡單吃一頓飯。」特瑞西提議說,「我會很高興的。麥迪遜大街上就有一家挺不錯的意大利小餐館。」

  「這有可能,」傑克說道,「可我得看看今天進展如何。」

  「來吧,傑克,」特瑞西有點不樂意了,「你必須來。我們倆可以借機鬆弛一下,就不要提同事什麼的了。我聽得出你挺緊張。我恐怕非得堅持到底了。」

  「好吧,」傑克心軟了,「但只能是快餐式的。」他意識到特瑞西的話也有幾分道理,雖說眼下他根本就還沒考慮到晚餐的時間。

  「太好了,」特瑞西高高興興地說,「等一會兒給我打電話,我們再定時問。我要是不在這兒,就是回家了。OK?」

  「我給你打電話。」傑克答應了。

  兩人互相說了聲「再見」,傑克掛上電話。他盯住電話看了幾分鐘。他這點常識還是有的,談論一個問題可以緩解人的焦慮。可是眼下,與特瑞西談了一陣流感的事,他只是感覺越發焦急了。至少來說,病菌樣本正在送往疾病控制中心的途中,DNA化驗室也已開始動用全國生物實驗室的取樣器。也許要不了多久,他就可以得到某些答案了。

  第二十八章

  1996年3月26日,星期二,上午10:30

  菲爾走進大門,這幢報廢的大樓已經歸了「黑桃王」。這道門是一塊四分之三英寸厚的膠合板,嵌在一個鋁合金框子裡。

  菲爾穿過前廳,直奔辦公室,前廳裡照例煙霧騰騰,依舊不時有人打牌。他看見大雙坐在寫字臺前,不禁松了口氣。

  菲爾不耐煩地等著。大雙接過一個11歲的小嘍囉交來的髒錢,隨後便把那孩子打發走了。

  「出問題了。」菲爾說道。

  「問題終歸是要出的。」大雙說話頗有哲學家的派頭。他正在清點那孩子上交的那一疊破破爛爛的鈔票。

  「這一回不一樣,」菲爾說道,「裡傑納德給人盯上了。」

  大雙的目光從鈔票上抬了起來,那副表情像是剛挨了一記耳光。「滾你的!這消息你打哪兒聽來的?」

  「真的,」菲爾一口咬定。他扯過一張靠牆放著的直背靠椅,將破舊的椅子轉了一圈,反坐在上邊。這種姿勢與他永遠反戴著的棒球帽構成了一種視覺上的和諧。

  「誰說的?」大雙問。


學達書庫(xuoda.com)
上一頁 回目錄 回首頁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