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羅賓·科克 > 緊急傳染 | 上頁 下頁 |
一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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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已經採取了措施,」齊默曼大夫毫無感情色彩地說,「我吩咐把可能有過的接觸都列出一個單子,以便進行化學預防措施。」 「我想這是很明智的。」 「就是現在,電腦診斷儀正在搜索現有病人的數據庫,需要查清可能與鼠疫相關的各種症狀。」她繼續說道。 「太好了。」傑克說。 「與此同時,我們必須查清當前這個病例的起因。」她說。 「我們想到一塊了。」 「本人建議您戴上隔離面具。」她補充道。 「尊命。」傑克爽快地戴上了面具。 齊默曼大夫轉向埃微夏普先生。「請繼續說下去,關於空氣流通方面的情況。」 傑克細心聽著這位工程帥的解釋,該院的通風系統,按其設計,就是要在過道和各個病房再到病房的浴室之間形成流通,然後再對空氣進行過濾。他還解釋說,有幾個病房的空氣流通方式也可以反過來,以適應免疫系統受損的患者。 「這個病房是不是其中一間?」齊默曼大夫問。 「不是。」埃微夏普先生說。 「這麼說,就是沒有洩漏通道,鼠疫病菌不可能通過通風系統,傳染到這間病房。是嗎?」齊默曼大夫問。 「是的,」埃微夏普先生說道,「過道裡的吸氣裝置同樣要進入所有的房問。」 「那麼,病菌從這間病房流進過道的概率很低。」齊默曼說道。 「根本不可能,」埃微夏普先生說道,「它溜出去的唯一途徑就是某種傳染媒介。」 「打攪一下,」一個聲音說道。大家轉過身來,只見一個護士站在門口。她也用一個面具扣在臉上。「克利先生請各位到護士辦公室去一下。」 眾人服服帖帖地走出病房。凱西·邁克拜恩走在傑克的前邊,傑克叫住她問,「克利先生是誰?」 「是我們院長。」凱西·邁克拜恩女士說。 傑克點了點頭。他一邊走,一邊不無懷舊地想起,以前醫院頭頭的稱呼是行政官,經常是由受過醫學培訓的人擔任。病人至上現而今早就過時了。如今是金錢至上,目標就是贏利,這個稱呼也就改成了院長。 傑克期待著見到克利先生。這位院長是美利堅保健中心的現場代表,搞得他頭痛也和搞得美利堅保健頭痛一樣。 護士辦公室的氣氛十分凝重。發生鼠疫的消息早已不脛而走。每一個在這層樓工作的人,其至包括一部分出入的病人現在都知道了,他們可能已經受了感染。查爾斯·克利院長正在想盡辦法安撫大家,告訴他們,絕無風險,一切都已得到控制。 「唷,沒錯!」傑克壓低聲音,嘲諷地說了一句。他厭惡地打量著此人,他也真夠厚顏無恥的了,撒這樣的彌天大謊。他個子很高,比傑克的六英尺足足高出八英寸。英俊的面孔曬得黑黑的,淺棕色的頭髮當中有幾縷純粹的金髮,就好像他剛從加勒比地區休假歸來似的。照傑克的眼光來看,他的神氣和說話的聲音都更像是個渾身油味的汽車銷售商,不大像他正在幹的醫院院長。 克利一看見傑克和其他人走到近前,便示意要他們跟著他走。他中斷了自己的安撫演說,徑直來到了護士辦公室後邊安全的用具保管室。 傑克跟在凱西·邁克拜恩身後擠了進去.他注意到克利不是一個人。克利跟前還站著一個瘦骨嶙峋的男人,這人下巴突出,已經開始謝頂。與克利的衣著華麗形成強烈對比,此人身穿破舊的廉價運動衫。寬鬆的褲子似乎從來沒有熨過。 「天啦,亂成一鍋粥了!」克利氣呼呼地但並沒有特別沖著哪一個人說道。他的舉止轉眼之間從滑頭的推銷員變成了衣冠楚楚的院長。他取過一張紙巾,擦了擦汗津津的眉梢。「這可不是這家醫院所需要的!」他把紙巾揉成一團,扔進垃圾桶,然後轉向齊默曼大夫,問她是否大家甘願冒險呆在這一層樓上,跟他剛才在護士辦公室說的話全不是一回事。 「我真說不準,」齊默曼大夫說道,「但我們非得搞清楚不可。」 克利轉向溫奈特大夫,說:「我一聽說這場災難就猜出你已經知道了。你幹嘛不通知我呢?」 溫奈特大夫解釋說,他也是剛聽傑克說的,沒有時間打電話。他說他認為更重要的是給齊默曼大夫打電話,使補救措施得以實施。他話頭一轉,開始介紹傑克。 傑克往前湊了湊,揮了一下手。他壓制不住臉上的微笑。他知道這正是他可以過一把癮的時刻。 克利身穿錢佈雷布襯衫,針織領帶,下邊是黑色牛仔褲。這可不是他平時穿的華倫蒂諾真絲西服。「衛生局長在給我打電話的時候好像提到過你,」克利說,「我記得,她對你印象很深,你那麼快就作出了診斷。」 「我們市政府的雇員總是樂意為大家服務的。」傑克說。 克利短促而不無譏諷地笑笑。 「也許你很願意見一見你們那班樂於奉獻的市政府雇員中的一位。」克利說,「這是克林特·阿貝拉德博士。他是紐約市衛生局的病理學專家。」 傑克向自己的這位長得獐頭鼠面的同事點了點頭,但這位病理學家沒有回禮。傑克有一種感覺,他們沒有完全搞清自己的來意。部門之間的明爭暗鬥是官場的一個事實,而他也是剛開始對官場有所瞭解。 克利清了清喉嚨,對溫奈特和齊默曼說道:「我希望這整個小插曲都盡可能保持低調。傳播媒介的摻和越少越好。要是有哪個記者想採訪你們倆,就讓他們找我好了。我會鼓動公共關係辦公室出面,最大限度減少損失。」 「對不起,」傑克實在忍不住,打斷了他的話。「除了經濟損失以外,我想您應該集中解決預防的問題。就是說,得處理接觸物,搞清鼠疫病菌的來龍去脈。您手裡的是一個待解之謎,只要這個謎不解開,傳播媒介就會進行現場採訪,不管您如何努力減少損失。」 「我弄不清有誰徵詢過你的見解。」克利傲慢地說。 「我只是覺得您可以說得清楚一點,」傑克說,「您好像有點離題太遠。」 克利的臉紅了,他懷疑地搖了搖頭。「好吧,」他盡力耐住性子,說道,「你說得這麼清楚,我想你對病因已經有想法了。」 「我猜是老鼠,」傑克說,「這兒肯定有很多老鼠。」傑克早就想把這一點說出來,因為這話今天早晨對卡爾文產生了那麼大的影響。 「我們曼哈頓總院根本就沒有老鼠,」克利氣急敗壞地說,「我要是聽說你向傳播媒介說這一類的事,我就要你的腦袋。」 「老鼠自古以來就是鼠疫的寄主,」傑克說道,「我敢保證,這兒就有老鼠,如果您知道怎樣識別它們的話,我是說找到它們。」 克利轉向克林特·阿貝拉德,問:「你是否認為老鼠跟這一鼠疫病例有聯繫?」 「我得看看我的調查情況再說,」阿貝拉德大夫說,「我不想胡亂猜謎,不過,我覺得很難相信可能跟老鼠有關。我們是在七樓。」 「我建議你安裝幾個老鼠夾子,」傑克說,「馬上就從附近開始。需要查清的第一件事,就是要搞清鼠疫是否已經滲透進了本市的齧齒動物群裡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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