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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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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不過是表面文章。」這時激光掃描機從他手裡攫取了一張X光片。 他帶上門,熱烈地擁抱丹妮絲,並親吻她,過了好長時間才戀戀不捨地鬆開手臂。丹妮絲抬起頭望著他:「哇,我怎麼啦?引得你這般衝動。」 「整天惦記你。重溫昨夜的舊夢唄。」 他幾次想告訴她上午戈德布拉特來這裡向他發出的不祥警告。他渴望對她傾訴衷腸,願她日夜陪伴在側,永不分離。可惱的是時間對他太吝嗇了。他不想讓她馬上就走,又希望獨自待一會兒,哪怕是幾分鐘的靜思。丹妮絲提醒他說,她答應過回去準備晚餐。菲力普斯遲疑了,但立刻注意到她臉上洩露出的不快,忙說:「我在考慮,如果我能集中精力借助計算機把這些舊片診斷完畢,我們也許可以在星期六晚上驅車去長島度週末。」 「太美了。」丹妮絲臉色緩和下來,「噢,順便告訴你。我給婦科門診打了電話,預約在明天中午。」 「很好。你找誰談的?」「不知道。但是對方態度熱情,看來會真心誠意接待我的。瞧你!如果結束得早就去我那兒吧。」 丹妮絲走了個把小時,邁克爾斯來了。他見菲力普斯終於全力以赴用他編制的程序幹起來了,非常高興。「遠遠超出我的預料,」馬丁說,「就連一個錯誤的陰性判讀都沒有出現過。」 「真難以置信。」邁克爾斯說,「也許我們的進展速度早已超過預定的計劃了。」「看來的確如此。如果保持這種勢頭,到秋天我們就能造出有效發揮功能、具有商業價值的系統。可以借放射學年會之際把它公諸於眾。」 憧憬未來,菲力普斯內心充滿喜悅。他上午還在為職業和前途擔憂,現在看來顯得多麼可笑。邁克爾斯離開後,菲力普斯繼續工作。他改進了計算機系統,加快了處理過程。他的腦子裡總丟不開克裡絲汀·林奎斯特,她的失約使他越來越不安。起初他惱火她不守信用,逐漸地他心裡升起對她的責任感。倘若這個姑娘再發生意外,給她拍片的希望豈非又成泡影!這僅僅是巧合嗎? 九點左右,馬丁再次撥通克裡絲汀的電話,她的同室女友立即來接了。 「真對不起,菲力普斯先生。應該由我給您去電話。我到處尋找,哪兒都找不到她。整整一天連人影兒都不見。我甚至報了警。」 菲力普斯掛上電話。不可能的事,他自言自語說,企圖否定現實。這不可能……馬利諾、盧卡斯、麥卡錫、柯林思,現在又添上林奎斯特!不,絕不可能,太荒謬了。他忽然記起還沒有得到住院部的回音,便拎起話筒,電話鈴響過四遍才有人來接,回答說經手的女職員五點鐘就下班了。要到明天上午八點才來接班。別的人都幫不了忙。他狠狠地摔掉話筒。 「媽的!」他離開凳子,來回踱步,猛地想起放在櫃子裡的麥卡錫的大腦切片。 在暗室裡,他等技師處理完急診室送來的片子,立即開啟櫃門,取出膠片和變幹的大腦切片。他隨手將切片扔進廢紙簍,把未曝光的膠片浸入顯影劑裡。 馬丁走出暗室,到大廳過道裡等候。不用多久X光片就會從砌在牆上的槽口裡送出。他還在苦苦思索:克裡絲汀的失蹤難道又是巧合?要不又怎樣解釋呢?更重要的是下一步該怎麼辦? 片子送出來了,落在承受器裡。意想中的感光膠片應該是全黑的,所以當他剛剛把片子插上讀片燈就大吃一驚。「神聖的主啊!」他驚愕得張口結舌。片子上印出一塊透明的空白,與大腦切片的大小吻合。可能的解釋只有一個:輻射!所有那幾張X光片上出現的腦密度變異皆起因于接受了大量的輻射。 他一口氣跑到核醫學部,在回旋加速器隔壁的實驗室裡找到他所需要的東西:一台輻射探測器和一隻鉛鎧裝的大號貯存箱。他拎得動箱子,但是不便帶出,於是把它放到旁邊的擔架車上推出門外。 他先回到辦公室。浸泡大腦的標本缸很燙,他戴了幾層橡皮手套,把它放進鉛皮箱裡。他找到那張墊過腦切片的報紙,又出去找回切過大腦的刀子,把它們都放進箱內,然後用探測器檢查了屋子,確定沒有受到輻射的污染。 他又去了暗室,把廢紙簍裡的東西兜底倒進鉛皮箱,探測了空簍,沒有問題。回到辦公室,脫去橡皮手套,把它們也丟進箱子,封了箱口。他再次用輻射探測器檢查了辦公室,只發現微量的輻射,便放心了。第二步,他要把膠片從拴在皮帶上的劑量計裡取出加以處理,他須確切測定自己從大腦標本中吸收的輻射量。 他在極度興奮狀態中採取各種具體措施,同時試圖把那些風馬牛不相及的事實聯繫起來:五個年輕女性,可以推測,在她們的頭部,或許還有其它器官裡,都吸收了大劑量輻射物質……她們都出現類似多發性腦硬化的神經病病症……都有婦科門診史和巴氏抹片檢查異常……可是馬丁終究理不出頭緒。 面對這些事實他無法解釋。焦點集中在放射性物質上,這是不容置疑的。其理由是:大劑量全身輻射可以引起子宮頸細胞改變,由此產生巴氏抹片檢查結果異常。但是這些病例無一例外地出現抹片檢查結果異常,就很不平常了。某種特定病理現象何以出現那麼多巧合?實在令人難以相信。然而,除此還有什麼解釋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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