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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九


  「也許是,」布賴恩含糊其辭地說。他那個法律頭腦現在關心的是這一自殺事件是否有可能在公眾中贏取同情。

  漸漸地人群開始散去。「來吧,」布賴恩說。「我們也走。」布賴恩、珍妮特和肖恩拖著沉重的腳步,默默無聲地穿過聚集在醫院門口的人群,朝布賴恩的汽車走去。每個人都在努力設法理解剛才不幸目擊的悲劇的含義。肖恩第一個發表意見。「我說這可是充滿戲劇性的認罪辦法,」他說。「他這一槍打得不偏不倚,我想我們至少要把他作為神槍手予以嘉獎。」

  「肖恩,別那麼粗魯,」布賴恩說。

  「黑色幽默不配我的胃口。」

  「謝謝你,」珍妮特對布賴恩說。然後她對肖恩說:「人已經死了。你怎麼能開這種玩笑?」

  「海倫·卡伯特也死了,」肖恩說。「她的死更使我感到不安。」

  「你應該對兩起死亡都感到不安,」布賴恩說。「歸根到底,由於你使福布斯中心名譽掃地,梅森大夫才會走上自殺的道路。他的情緒一落千丈是有道理的。他的自殺並非一定是認罪的表現。」

  「等一下,」肖恩說,讓其他兩人也停下步來。「你親眼目睹了剛才發生的一切後,仍然對於我關於成神經管細胞瘤事件的分析表示懷疑嗎?」

  「我是個律師,」布賴恩說。「這個職業要求我有特殊的思維方式。我考慮的是如何為你辯護。」

  「暫時忘掉你是個律師吧,」肖恩說。「作為一個普通的人,你是怎樣想的?」

  「好吧,」布賴恩的語氣變得溫和了。「我得承認,這是一種明顯的自認有罪的行為。」

  尾聲

  5月21日星期五下午1時50分

  大型噴氣式客機側著機身轉了一個弧度,向波士頓的機場飛去。肖恩坐在靠窗的位子,把波士頓的城市風光盡收眼底。布賴恩坐在他旁邊,正在津津有味地閱讀一本法律雜誌。他們飛越了肯尼迪圖書館以及波士頓南端沿岸一排排富有特色的三層樓房子。

  肖恩接著看到市中心高聳入雲的高層建築群以及相得益彰的如明珠般的內河港。

  就在飛機著陸前一刹那,他瞥見了童年時的故鄉查爾斯頓。

  肖恩如釋重負似地舒了一口氣。終於回家了。

  兩個人都沒有托運行李,所以一下飛機就直接坐出租車走了。他們先到布賴恩的辦公室,讓出租車在外面等他們。

  兄弟倆在來波士頓的航行途中很少說話,主要是因為過去三天中兩人神情高度緊張,有那麼多事要商量,把話都說完了。他們兩人是去邁阿密在大陪審團面前為佛羅裡達州訴福布斯癌症中心案件作證。

  肖恩打量著他的哥哥。儘管他們觀點不同經常爭論,他突然意識到他是很愛他哥哥的。他把手伸出去,布賴恩緊緊地握著他的手。兩人握了很長時間,肖恩覺得意猶未盡,把手抽出來後又把布賴恩摟得緊緊的。兩人擁抱了很久才鬆開,一刹那間顯得有些尷尬。他們很少用這種感情衝動的體語。他們平時最多不過拍拍對方的肩或背。

  「感謝你為我做的一切,」肖恩說。

  「同你為福布斯中心潛在的受害者所作的貢獻相比,我所做的算不了什麼,」布賴恩說。

  「要不是你從法律角度窮追不捨,」肖恩說,「福布斯中心可能仍然逍遙法外,繼續坑害人呢。」

  「事情還沒有結束,」布賴恩告誡道。「這僅僅是第一步。」

  「管它呢,」肖恩說。「讓我們全力以赴搞我們的致癌基因公司。福布斯案件已由佛羅裡達州檢察官和美國地方檢察官處理。你看最後由哪一家提起公訴?」

  「也許他們會聯合起訴,」布賴恩說。「既然這一案件已成為新聞熱點,這兩家顯然都意識到潛在的政治因素。」肖恩點點頭。「就這樣,我會同你聯繫的,」肖恩在坐上出租車時說。

  布賴恩在肖恩有機會關門以前已把車門把手握住。「我不喜歡讓你覺得我老在找你的岔,」布賴恩說。「但是,作為你的哥哥,我想我應該給你一些忠告。如果你把無法無天的個性改一改,你的日子就會好過得多。我並不是說要你徹底改變,哪怕你把你那小市民習氣改掉一點也好。你的舊習氣太根深蒂固了。」

  「喲,算了吧,」肖恩說,不自然地笑了一下。「想些輕鬆愉快的事吧,布賴恩。」

  「我是認真的,」布賴恩說。「你把不如你聰明的人都視為敵人,遺憾的是,我們大多數人都不如你聰明。」

  「這樣轉彎抹角的表揚我還從來沒有聽到過,」肖恩說。

  「可惜,這並不是對你的表揚,」布賴恩說。「你像一個傻得可憐的天才。在某些方面你智力過人,而在另外一些方面例如待人接物方面,你的智力又特別遲鈍。要麼你不瞭解周圍人的感情,要麼你根本不予理會。不管是哪種情況,其後果都是一樣的。」

  「你太激動了!」肖恩笑呵呵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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