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羅賓·科克 > 白衣怪圈 | 上頁 下頁
六七


  「是的,」馬爾科姆說。「我曾經是個病鬼。讀醫的人只要研究我就行。

  我一身是病:陣發性頭痛,發燒,經常有大便感覺,還有……」馬爾科姆湊到肖恩耳邊低聲說:「我小便時陰莖有燒灼感。」他朝女士們望了一眼,見她們沒注意他的話。

  「你怎麼知道得的是腦炎?」肖恩問。他乾脆把叉子擱到盆子上。

  「是這樣的,我頭痛難熬,」馬爾科姆說。「我先去當地醫院看內科,那位內科醫生馬上把我轉到哥倫比亞長老會醫院。他們那裡擅長治療各種各樣奇怪的熱帶病。那裡的醫生診斷出我得了腦炎。他們都感到很吃驚,認為那不是患腦炎的季節。不管怎樣,腦炎並不嚴重,我臥床休息了一段時間就好了。誰知兩個月以後,我得了腦瘤。我想我完了。我的醫生也認為我完了。起先,他們以為癌是從結腸或前列腺等其他部位轉移過去的,檢查的結果否定了他們的設想。他們決定作活組織檢查。以後的事你都知道了。」馬爾科姆又呷了一口酒。他看到肖恩目瞪口呆坐在桌旁,一動也不動。

  馬爾科姆問:「你沒事吧,小夥子?」肖恩像被人催眠後剛醒來那樣眨了眨眼。

  「我很好,」他支支吾吾地說。

  他馬上為自己的走神而道歉,說剛才被馬爾科姆的經歷驚呆了。他十分感謝馬爾科姆對他如此推心置腹。

  「這是我應該做的,」馬爾科姆說。「如果這有利於培養像你這樣的醫科生,我就覺得好像我還在欠醫學界的債。要不是你的導師梅森大夫和他的同事利維大夫,就不會有今天的我。」馬爾科姆轉而同女士們攀談起來。除了肖恩以外,其他人都把盤中的菜吃完了,話題也轉到那不勒斯以及貝頓科特夫婦為何決定把別墅建在這裡。

  「我們去游泳池的平臺上用甜食,怎麼樣?」哈麗雅特在僕人把盤子收掉後建議道。

  「對不起,我們不得不放棄甜食,」肖恩說。「我和珍妮特忙了整整一天。我怕再不回旅館,我們就要站著睡著了。珍妮特,你說是嗎?」珍妮特無可奈何地點點頭,勉強地啟齒一笑,一是為了禮貌,二是為了掩蓋自己的窘迫感。

  5分鐘以後,他們在門廳向貝頓科特夫婦道別。馬爾科姆把自己的私人直線電話號碼告訴肖恩,說肖恩如果還有問題的話可直接給他打電話。

  等大門關上,他們踏上寬敞的車道時,珍妮特的火氣上來了。「你剛才太不講禮貌了,」她說。「他們這對和藹可親的老人對我們這麼好,你卻在中途退席。」

  「晚餐已經結束了,」肖恩提醒她。「哈麗雅特已在談論甜食。再說,我一分鐘也不能再呆下去。馬爾科姆使我瞭解到好些不同尋常的事。他剛才介紹病情時,你聽到沒有?」

  「我在同哈麗雅特談話,」珍妮特仍然怒氣未消。

  「他告訴我他因腦炎動了一次手術,但是僅僅過了幾個月他就查出有腦瘤。」

  「這說明什麼呢?」珍妮特問。

  「我回憶起海倫·卡伯特和路易斯·馬丁也有同樣的病史,」肖恩說。

  「因為他們的病史和體檢材料是我整理的。」

  「你認為這三個人的病之間有某種聯繫?」她問。她的火氣已開始平下來。

  「我似乎記得我們複印的病歷卡中好多病人都有同樣情況,」肖恩說。

  「我當然不能十分肯定,但是僅僅根據這三個完全相象的病例,也很難說是純粹的巧合。」

  「你在說些什麼?」珍妮特問。

  「我自己也沒有把握,」肖恩說。「但是這一點說明有必要去基韋斯特。

  福布斯中心在那裡設有一個基礎診斷實驗室,所有的活組織檢查都送到那裡。」

  「我下個週末不值班,」珍妮特說。「星期六和星期天都休息。我願意陪你去基韋斯特。」

  「我不想再等,」肖恩說。「我要馬上就去。」他考慮到警察正在追捕他,他又無法同布賴恩聯繫上,他也許無法再等一個星期。

  珍妮特停住腳步,看了一下表。已經過了10點。「你是說今天晚上就去嗎?」

  她問道,不敢相信這是肖恩的想法。

  「先讓我們查一查地圖,看基韋斯特離這兒有多遠,」肖恩說。「然後我們再作決定。」珍妮特又開始朝前走。「肖恩,你變得越來越怪,越來越難以理解,」她說。「你在最後一分鐘給人家打電話,人家誠心誠意請你吃飯,然而你卻在中途退席,突然想到什麼基韋斯特去。我算服了你啦。不過我要聲明:本小姐今天晚上不去基韋斯特。本小姐……」珍妮特怒氣衝衝的獨白剛發表到一半,突然撞到一個人身上。此人穿一套深色西服、白襯衫,戴一條深色領帶。由於樹冠下漆黑一團,看不清此人的臉和頭髮顏色。

  珍妮特倒抽了一口冷氣。她剛才在海灘突遭殺手襲擊,餘悸未消,現在又從黑暗中竄出另一個不速之客,嚇得臉色發白,全身發抖。肖恩剛想前去相助,另一個黑影把他擋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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