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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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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在醫院裡盯住這兩個人並非易事,尤其是他們進了病理科以後。湯姆以為他們從他眼皮底下溜走了,剛想回停車場去監視他們的五十鈴車,他倆突然又出現了。 珍妮特離他那樣近,他敢肯定她已認出他來了。他驚恐萬狀,好在沒有魯莽行動。他擔心珍妮特會像那天晚上在福布斯招待所那樣驚叫起來,已用手握著口袋裡的槍。 只要她一叫,他就當場把她打死。 但是珍妮特毫無反應地走了過去。顯然她沒有認出他。湯姆膽子更大了,在他倆後面跟得更近了。他甚至於同他們乘同一部電梯下去。 湯姆看到珍妮特按B1層的按鈕時,心中竊竊自喜。在邁阿密總醫院,湯姆最喜歡地下室。他在這家醫院幹活時,經常溜到地下室去看報,或到停屍室參觀。他對地下室縱橫交錯的過道熟悉得就像自己家裡一樣。 當電梯到達地下室後,珍妮特和肖恩出去後朝兩面看了一下,然後朝左走去。 湯姆故意呆在電梯裡,等電梯門快要關上時,用力把門推開,走了出來。 他跟在肖恩和珍妮特後裡,保持著50英尺左右的距離。他把手伸進口袋,緊緊握著槍把。他甚至把手指放在扳機和保險之間。 這兩人離開電梯走得越遠,湯姆越高興。這對完成他的使命來說是最理想的場所。他簡直不敢相信會有這樣的運氣。他們已進入地下室中很少有人光顧的地方,只聽得見他們的腳步聲和蒸汽管道的嘶嘶聲。 「這個地方簡直像陰曹地府,」肖恩說。「我擔心我們是否走錯路了。」 「從最後一個M標記以後還沒有出現過岔道,」珍妮特說。「我想我們沒走錯。」 「為什麼他們總是把停屍室建在那麼偏僻的地方?」肖恩說。「甚至連燈光也這樣暗淡。」 珍妮特指著前方。「那裡又有一個M記號。我們走對了。」 「我想他們想把醫療事故掩藏得起遠越好,」肖恩又開始說俏皮話。「把停屍室放在入口處豈非是為自己作反宣傳。」 「我忘了問你,我給你的那種藥,你分析出什麼結果了嗎?」 「我才剛剛開始,」肖恩說。「我想發現這種藥中有多少種蛋白以及它們的分子量。這只是第一步。」 「你一定要充分利用,否則我的精力都白花了,」珍妮特說。 「我希望你不要以為搞到這份樣本就可以脫身了,」肖恩說。「下一次我還要你搞路易斯·馬丁的藥的樣本。」 「我想我不能再幹了,」珍妮特說。「我不能再故意把針劑瓶打碎。如果這樣,他們肯定會懷疑的。」 「你可以用別的花樣,」肖恩建議道。「再說,我也不需要那麼多。」 「我想給你整整一瓶就夠你用的了,」珍妮特說。「我想比較一下不同病人使用的藥,」肖恩說。「我想發現不同藥之間的差別。」 「我不敢肯定是否有區別,」珍妮特說。「我在裡士滿女士辦公室裡看到她從一個大冰箱裡取出兩瓶。我的印象是所有病人都使用這兩種藥。」 「我不能同意你這種分析,」肖恩說。「每一個腫瘤的抗原都不同。即使同一種腫瘤也如此。不同抗原的腫瘤需要不同的抗體。」 「也許他們在做活組織檢查前使用同一種藥,」珍妮特說。肖恩朝她投去尊敬的眼光。「這個解釋有些道理,」他說。最後,他們拐了一個彎來到一扇很大的隔離門前。齊胸的地方是「停屍室」三個大字,下面寫著「非公莫入」。門旁邊有好幾個電燈開關。 珍妮特使勁一拉,門居然拉開了。 「看來他們沒有料到我們會來,」肖恩說。 一股陰風從室內竄出,在他們腳邊打旋。肖恩把燈打開。「你先走,」肖恩殷勤地說。 「這是你出的主意,」珍妮特說。「你先走。」肖恩走在前面,珍妮特緊跟在後面。這是一間很大的房間,舊的輪床亂七八糟地停在裡面,每張床是一具用布罩著的屍體。室內的溫度根據門上的溫度計是華氏48度①。珍妮特瑟瑟發抖。「我不喜歡這地方。」珍妮特把自己抱緊,但是陰濕的冷氣無孔不鑽。 ①約等於攝氏9度。 肖恩揭開一塊罩布,對屍體說:「你好!」然後把它蓋上。珍妮特內心十分厭惡,但為了節省時間,也不得不這樣做。他們分頭一個一個尋找。 「真糟糕,他們為什麼不按字母排列呢?」肖恩說。「這裡足足有50具屍體。」 他倆差不多分頭走到這一行的盡頭。 「趕快,海倫。」肖恩像孩子做遊戲似地說。「出來,快從你躲藏的地方出來。」 「別開這種粗俗的玩笑,」珍妮特說。 湯姆·威迪庫姆充滿著期望即將實現的興奮。甚至他母親也決定打破長期沉默,稱讚他跟蹤珍妮特和她的朋友到邁阿密總醫院是個聰明之舉。湯姆對停屍室了如指掌。對於他期待已久的行動,這是再好不過的理想地方。 走到隔離門前,湯姆把手槍從口袋中掏出。他右手握著槍,左手用力把那扇厚重的門拉開,然後朝裡張望。沒有看到珍妮特和她的朋友,他跨進停屍室,讓門緩緩關上。他儘管看不到他們,卻能聽到珍妮特叫她朋友別開玩笑。 湯姆把黃銅球形把手慢慢一轉,把厚重的門鎖上。湯姆在邁阿密總醫院工作時從來沒有用過門鎖,他估計門外沒有插鑰匙。把門鎖上就不會有人干擾他的使命。 「你是個聰明絕頂的人,」艾麗斯低聲說。 「謝謝,媽,」湯姆也低聲回答。 他像在電視中看到過的那樣兩隻手握著手槍,悄悄地向前移動腳步。他從聲音中知道珍妮特和她朋友就在另一邊。 「這裡有些人已經放了好長時間,」肖恩說。「他們好像被遺忘似的。」 「我也有同樣想法,」珍妮特說。「我想海倫·卡伯特的屍體不在這一邊。它應該在靠近門的地方。她畢竟死了才幾個小時。」肖恩剛要表示同意,突然燈熄滅了。由於這裡沒有窗,厚重的門關得嚴嚴實實,不留一點縫隙,裡面就不是一般意義上的暗,而像在黑洞中一樣漆黑一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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