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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六


  到了這時候,瑪麗莎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了,嗚嗚地大哭起來。賈德森哄她放下小狗。塔德把瑪麗莎摟在懷。裡盡力安慰。

  警車閃著警燈到了。兩個警察走進屋子。瑪麗莎發現他們機敏老練,很是佩服。他們看出歹徒是從起居室破窗而入的。他們解釋說,歹徒把窗玻璃敲掉而不移動窗框。這樣爬進來警報器就沒起作用。

  接著他們有條不紊地記錄了有關情況。可惜瑪麗莎和塔德都無法清楚地描述那個人的相貌,只注意到他的手臂堅硬無比。問到缺失了什麼東西,瑪麗莎只好說還沒來得及看。一說到「大妃」,她又泣不成聲。

  警察問她要不要去醫院。她謝絕了。於是警察說有事再聯繫,便走了。賈德森先生也告辭了,說瑪麗莎需要時再叫他。「太妃」的屍體他會照料的,並說第二天會安排人來修理窗戶。

  一時間屋裡只剩下瑪麗莎和塔德兩個人坐在廚房的飯桌邊。食物還都在紙袋裡呢。

  「真對不起你。」瑪麗莎一邊說,一邊按摩酸痛的脖子。

  「別客氣啦。」塔德說。「還是去外面吃吧。」

  「我此刻真不想去飯店,可也不願待在這兒了。要是你不在意,就去你那兒做這頓飯吧。」

  「當然好啦,走吧。」:

  「給我幾分鐘換件衣服。」瑪麗莎說。

  10

  5月20日

  到了星期一早晨,瑪麗莎心頭還是籠罩著恐怖。這個週末真是糟透了,而星期五更是她一生中最糟的一天。先是與杜布切克衝突,然後被人襲擊,失去了「太妃」。受襲之初,瑪麗莎低估了感情傷害,後來才備嘗沉痛。她給塔德做了晚飯,留在那兒過了夜。可是失去小狗的悲傷和對入侵者的憤怒交織在心頭,叫她一夜無眠。

  星期六,她的情緒仍然低落。先是塔德,後來是賈德森夫婦,想盡辦法也不能使她振作。晚上她如約去見拉爾夫。他建議她休幾天假,甚至提出由他帶她去加勒比海玩幾天。他認為休一個短假能使CDC的情勢緩和下來。可是瑪麗莎堅持要去上班。於是他建議她把精力集中在艾伯拉以外的工作上。瑪麗莎也搖頭反對。「那麼,至少不要再惹風波了。」拉爾夫勸說道。在他看來,杜布切克基本上是個好人。恐怕是失去了愛妻不久,尚未從悲痛中完全恢復。瑪麗莎應當再給他一次機會。這一點她倒是同意了。

  瑪麗莎懷著既害怕跟杜布切克再起衝突,又決心盡力改善兩人關係的心情來到辦公室,卻發現桌上又放著一張便條。她猜一準又是杜布切克來的。拿起一看,卻是卡布納拉醫生來的。他是流行病調查計劃的主管,因而是瑪麗莎真正的上司。她的心一下子撲通撲通地跳起來。拆開信,卡布納拉醫生請她馬上去見他。聽起來大事不好。

  卡布納拉醫生的辦公室在二樓。瑪麗莎一邊走樓梯上去,一邊疑惑自己會不會被解雇。主管辦公室寬敞舒適。一邊牆上掛一幅巨大的世界地圖,上面用小紅圖釘標出了目前有流行病調查員的地方。卡布納拉醫生面容慈祥,聲音溫和,一團灰白而蓬亂的頭髮。他示意瑪麗莎坐下,讓他接完一個電話。電話掛斷後,他熱情地對瑪麗莎微笑著。這叫瑪麗莎稍稍輕鬆了一點。他的一舉一動沒有暗示要解雇她的意思。然後卡布納拉醫生對她受到襲擊,失去小狗表示了慰問和同情。這叫瑪麗莎大感意外。除了塔德、拉爾夫和賈德森夫婦,沒有人知道此事呀!

  「我準備給你幾天假。」卡布納拉醫生繼續說。「受了驚嚇,換一換環境可能對你大有益處。」

  「謝謝你的關心。」瑪麗莎說。「可是說實話,我寧願繼續工作。那樣能讓我的腦子保持忙碌。再說我認為暴發尚未結束。」

  卡布納拉醫生拿出一個煙斗,慢條斯理地裝上煙絲,點上火。等到煙斗燃到他認為滿意的程度了,他才說:「可惜的是艾伯拉的調查有一些困難。從今天起,我們把你從病毒部調到細菌部。你可以繼續使用那間辦公室。它離新部門比離老部門更近一點。我確信你會覺得新工作跟老的一樣富於挑戰性。」他呼呼地吸著煙斗,噴出團團旋轉的白煙。

  瑪麗莎一下子癱軟了。在她心目中,這種調動無異於解雇。

  「我本來可以告訴你各種無傷大雅的謊言的。」卡布納拉醫生說。「可是我覺得還是說實話好。CDC的頭莫裡森醫生親自下令,把你調出病毒部,不許再碰艾伯拉。」

  「我不相信!」瑪麗莎怒氣衝衝地頂道。「一定是杜布切克醫生。」

  「不,不是杜布切克醫生。」卡布納拉醫生強調說。「……儘管他也沒有反對。」

  瑪麗莎冷笑了一聲。

  「瑪麗莎,我知道你跟杜布切克醫生有些不愉快,可是……」

  「說得更準確一點,是性騷擾!」瑪麗莎搶著說。「自從我不准他動手動腳,傷了他的自尊之後,他就橫豎看我不順眼了。」

  「很遺憾聽到你說這些。」卡布納拉醫生冷靜地說。「看來還是把事情完全告訴你對大家都好。是這樣的,莫裡森醫生接到了國會議員卡爾文·馬卡姆的電話。他是分管聯邦衛生和人類部的眾議院撥款委員會的資深委員。你是知道的,這個委員會審批CDC每年的經費預算。就是他,而不是杜布切克,堅持要求把你調出艾伯拉小組的。」

  瑪麗莎仍然一言不發。一個國會議員打電話給CDC的領導,把她從艾伯拉調查組中調出去,這能叫人相信嗎?「議員馬卡姆點名調我嗎?」等平靜了一點,她問。

  「是的。」卡布納拉醫生說。「你應當相信我。對此我也有過疑問。」

  「可是,為了什麼呢?」瑪麗莎問。

  「沒有解釋。」卡布納拉醫生說。「更有甚者,即與其說是一個要求,還不如說是一個命令。由於政治原因,我們別無選擇。我相信你能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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