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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五


  她在病毒實驗室找到塔德。他在做一個新的艾滋病研究項目。艾滋仍然是疾病防治中心的首要任務。一見到瑪麗莎,塔德就用手捂住臉,做自我保護狀。

  「有那麼可怕嗎?」瑪麗莎問。

  「比這還壞得多呢!」塔德說。

  「真對不起你。」瑪麗莎說。「他是怎麼發現的?」

  「他問了我。」

  「那你就告訴他了?」

  「是的,我不打算撒謊。他還問了我,是不是正跟你談戀愛。」

  「你也告訴他了?」瑪麗莎克制地問。

  「為什麼不呢?」塔德說。「這至少讓他明白,我並非隨便什麼人都會帶去特級控制實驗室的。」

  瑪麗莎深深吸了一口氣。大概還是把一切都說明了的好。她把手放在塔德肩上。「真對不起,給你添麻煩了。我試著給你做頓晚餐作為補償,怎麼樣?」

  塔德頓時精神煥發起來。「好極了!」

  六點鐘,塔德來到瑪麗莎辦公室,然後坐她的車去超級市場。塔德要了羊排,等著店員切塊。瑪麗莎去拿土豆和做沙拉的蔬菜。

  把東西放進汽車行李箱之後,塔德堅持要留下,去買葡萄酒,說等會兒在她家裡會面。這樣也能給她一點時間做準備。

  天開始下雨。可是瑪麗莎聽著雨刷的韻律,心裡反而開朗了。把一切公開化肯定比較明智。下星期一她先跟杜布切克道個歉,開誠佈公談一談。作為兩個成人,他們一定能解開這個過結。

  她在一家糕點鋪停了一下,買了兩塊拿破崙糕,然後把車開到自己家的後院,盡可能將車倒到離廚房門最近的地方,以便往裡搬東西。她心中暗喜,自己還是比塔德先到一步。太陽還沒下山,天色卻已黯淡如夜。她不得不摸索著找對了鑰匙開門。兩手捧著東西,用胳膊肘撥開了廚房的電燈開關。她把東西放在桌上,一邊關掉警報器,一邊納悶怎麼「太妃」沒有沖出來迎她。她喚了兩聲,心想莫不是賈德森夫婦帶它出去了?她又叫了叫。屋子裡還是一片不正常的沉寂。

  她沿著不長的過道到了起居室,打開沙發邊的燈。「太……妃,」她拉長了小狗的名字喊道。隨後登上樓梯,想看看小狗會不會無意中把自己關在樓上的臥室裡了。這種事曾經發生過。就在此時,她看見「大妃」躺在靠窗的地板上,低垂的腦袋呈現著一個奇怪並警覺的姿勢。

  「太妃!」瑪麗莎大叫一聲,奔過去跪了下來。可是沒等她碰到小狗,就被人從身後抱住,她的腦袋向前一沖,震得屋子都似乎旋轉起來。她本能地伸手去扳抱她的手,只覺得它們隔著衣服硬如木頭,用盡力氣也不能把夾住脖子的手移動半分。接著聽見她衣服被撕裂的聲音。她想扭轉身子看看襲擊者的臉。可是辦不到。

  警報器的遙控按鈕在外衣口袋裡。她伸進手去摸索著,竭力想按響它。正當她成功的時候,頭被猛砸了一下,立時倒在地上。在震耳的警報聲中,瑪麗莎掙扎著站起來。這時候她聽見塔德的喊叫。她頭暈眼花地扭過頭去,塔德正跟一個高大粗壯的男人扭打在一起。

  她用手捂住耳朵,抵擋連續不斷的警報鳴響,沖向前門,朝著賈德森夫婦家的方向邊跑邊呼救。等她沖過草地,跨過分隔兩家的樹籬時,賈德森先生開了門。她大叫讓他打電話給警察,但沒有停下來解釋為什麼,便轉身往回跑。警報聲仍在街道兩旁的樹叢中回蕩。她三步並作兩步上了前門臺階,沖進起居室。裡面空無一人。她驚恐萬分,沖過走廊進了廚房。後門半開著。她走到報警器前,關上了它。

  「塔德!」她喊著,又回到起居室,察看一樓的客房。沒有他的影子。

  賈德森先生揮舞著一把火鉗,連奔帶跑沖過前門。兩個人又一起穿過廚房,出了後門。

  「我太太正在打電話叫警察。」賈德森先生說。

  「我一個朋友剛剛還在這兒。」瑪麗莎氣喘吁吁地說,憂慮更甚。「現在不知上了哪兒。」

  「那兒有人來了。」賈德森先生指著說。

  瑪麗莎看見一個人影正穿過冬青樹叢。是塔德。她松了一口氣,奔過去抱住他的脖子,問他怎麼回事。

  「可惜,我被打倒了。」他一邊說,一邊還撫摸著頭的一側。「等我起來,那個傢伙已經跑到了屋外。有一輛汽車在接應他。」

  瑪麗莎把塔德帶進廚房,用濕毛巾清洗了他頭部的傷口。還好,只擦傷了表皮。

  「他的手臂硬得像根木棍。」塔德說。

  「謝天謝地,你沒受重傷。你不該去追他。要是他有槍那怎麼得了。」

  「我也沒想充英雄。」塔德說。「可他只拿著一個公文包呀。」

  「一個公文包?什麼樣的竊賊會帶公文包呢?」

  「他還穿得挺講究。」塔德說。「這我也得承認。」

  「你看清楚他了嗎?還能認出來嗎?」賈德森先生問。

  塔德聳聳肩。「我不敢肯定,只是一刹那的事情。」

  警笛聲由遠而近。賈德森先生看看表,說:「他們來得還算快。」

  「太妃!」瑪麗莎突然想起小狗,大叫一聲,奔回起居室。塔德和賈德森緊跟而去。

  小狗還在原地。瑪麗莎彎下腰,小心翼翼地捧起它。「太妃」的腦袋軟軟地下垂著。它的脖子給打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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