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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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瑪麗莎走向塔德實驗臺上的防護罩。它像一個巨型的廚用抽油煙機似的。「向誰定做呢?」 「你可以看看。」塔德說,摸摸一塊鑲在一側的金屬牌。上面寫著:印第安納州南灣市實驗設備製造廠。瑪麗莎疑惑最近是不是有人定購過這種設備。她知道,自己腦子裡的念頭近乎瘋狂。但是自從她認定菲尼克斯的暴發與牛奶蛋糊有關,就一直不能打消這一疑慮:這些暴發會不會是人為的呢?或者說,會不會是哪個醫生在做研究時失去了控制呢? 「嗨,我本來以為你是對我的研究有興趣呢。」塔德突然抗議了。 「是呀。」瑪麗莎一口咬定說。「我只是有點被這裡的環境鎮住了。」 塔德略停了片刻,回憶一下講到哪兒,然後繼續說下去。瑪麗莎的思緒還是開小差,在肚子裡擬了一封給實驗設備製造廠的短簡。 「你認為怎麼樣?」塔德講完了,問。 「我很佩服。」瑪麗莎說。「……也很渴了。現在就讓我們去喝點東西吧。」 出來的路上,塔德領她去了一下自己的辦公室,讓她看看所有的結果多麼相近,由此證明那些暴發其實只是一次。 「你比較過美國種的和非洲種的病毒嗎?」她問。 「還沒有。」塔德承認說。 「你有它們的圖表嗎?」 「有。」塔德說。他走到文件櫃前,拉開最下面一個抽屜。裡面塞得滿滿的,好不容易才抽出幾份宗卷。「這是蘇丹的,這是紮伊爾的。」他把它們放在桌上,又坐了回去。 瑪麗莎打開第一份。裡面的圖形在她看來都差不多。可是塔德指出了所有六種艾伯拉蛋白的顯著不同點。瑪麗莎又打開第二份。塔德傾過身來,揀出其中一張紮伊爾病毒圖,放在他剛才做完的幾份邊上。 「這怎麼可能呢?」他拿起其他幾張圖,一一排在桌上。 「怎麼了?」瑪麗莎問。 「明天我得把它們都用分光光度計查一查,再確定一下。」 「確定什麼?」 「這裡有一種幾乎完全的結構同一性。」 「請你說明白一點!」瑪麗莎說。「你指的是什麼?」 「紮伊爾76的病毒跟你的三次暴發的病毒一模一樣。」 瑪麗莎與塔德相對良久。最後瑪麗莎說:「那就是說,從一九七六年的紮伊爾到一九八七年的菲尼克斯只是一次暴發而已。」 「但這又怎麼可能呢?」塔德說,又回頭去看那些圖。 「你自己說的呀!」瑪麗莎說。 「不錯。」塔德說。「我估計這只是一種統計反常現象。」他搖搖頭,淡藍色的眼睛又轉向瑪麗莎。「不可思議,我只能這麼說了。」 跨過天橋來到主樓。瑪麗莎讓塔德在她辦公室裡等一會,自己坐下打了一封短信。 「誰那麼重要,非得你今夜就寫信給他不可呀?」塔德問。 「我只是想起來就做完它罷了。」瑪麗莎說,從打字機上抽下信,放進一個信封。「好了,沒花幾分鐘,是吧?」她在錢包裡尋找郵票。信封上的地址是:印第安納州南灣市實驗設備製造廠。 「你寫信給他們是搗什麼鬼呀?」塔德問。 「我要3型HEPA過濾系統的資料。」 塔德停住腳步,「為什麼呀?」他有點警覺了。瑪麗莎是個衝動的、感情用事的人。他不由得懷疑起來,帶她重進特級實驗室會不會是一大錯誤。 「行了,行了。」瑪麗莎咯咯地笑道。「如果杜布切克一直不肯批我用特級控制實驗室的許可,那我不就得自己製造一個了嗎?」 塔德還想說什麼。但是瑪麗莎抓住他的胳膊,把他推入電梯。 9 5月17日 瑪麗莎特意起了個早,充分利用這個風和日麗的春晨跟「太妃」一起在家附近做慢跑運動。連「太妃」似乎也知道欣賞好天氣,興高采烈地繞著瑪麗莎跑來跑去。 回家以後,瑪麗莎沖了個淋浴,一邊穿衣服一邊看電視的晨間新聞。到了八點半,她已在上班的路上了。進了辦公室,她把手提包放進文件櫃,在辦公桌前坐下。她今天準備看看是不是有了關於艾伯拉病毒的足夠資料,能讓她計算美國種跟1976紮伊爾種是否同種的統計概率。如果像她估計的那樣,這個概率是無限小的話,她心中日益增長的懷疑就有了科學的根據。 但是她沒能如願以償。桌上綠色的吸墨墊中央有一張內部便條。打開一看,是簡短的通知,讓她馬上去杜布切克辦公室。 她來到病毒樓。在夜裡,圍著鐵絲網的天橋讓她覺得安全。在白天燦爛的陽光下,她卻有了一種被監禁的感覺。杜布切克的秘書還沒到。瑪麗莎在打開著的門上敲了一下。 杜布切克在辦公桌邊,弓著身子在看信。聽到敲門聲他站了起來,看見是瑪麗莎,就叫她關上門,坐下。瑪麗莎一一照辦了,感覺到杜布切克瑪瑙色的眼睛始終注意著她的一舉一動。 辦公室空前雜亂。複印的科學論文攤滿了一切可攤的表面。雜亂顯然是杜布切克的工作作風,儘管他自己倒是一直都打扮得整整齊齊的。 「布盧門撒爾醫生,」他開始說話了,聲音低沉,似乎有所克制。「我知道你昨夜去了特級控制實驗室。」 瑪麗莎沒有回話。杜布切克不是在問她,而是陳述事實。 「我想我是跟你說清楚了的,沒有得到許可之前不准去那兒。你無視我的命令,尤其是讓塔德做那些未經批准的麥迪克醫院的食物樣品的化驗,至少是令人不快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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