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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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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者丹尼-克拉克律師事務所?」我逼視著派珀,他注意到我的凝視,怒不可遏,他不願意被人盤問。「沒有,丹尼-克拉克律師事務所也沒有,不管他們是誰,我看我們就談到這兒吧。」 我們兩人都站起身來,我向酒吧門口走去。 還沒等我走到門口,卡什那矮墩墩的身材便滾了過來。他扯著沙啞嗓子喊著「保羅!你在這兒!歐文!你好嗎?你們談完了?」打破了寧靜平和的氣氛。 我什麼也沒說,只是站在那兒,有人跟在卡什後面進了酒吧。 我認出了他。 這一回,我可逮到機會好好看看他了,他約莫6英尺高,身材瘦削,長著一張窄臉。幾道深深的皺紋從他的鼻樑斜貫到嘴角,他雖然瘦削,但肩膀寬闊而結實,那身西裝穿在他健壯的身體上似乎很不相稱。他看上去很健康,也很強壯。他的眼睛,那雙無精打采的淺藍色眼睛,茫茫然一無落處,看不出有任何表情,也沒有好奇的神色,靠近瞳孔的眼白呈黃色,布著一、兩痕細細的紋絲。 我以前曾經見過這雙眼睛。 「歐文,你認識喬,」卡什繼續說道,「這是喬·芬利,這是保羅·默裡。你們兩人不認識,對嗎?喬負責我們公司的美國公司帳面交易。」 我什麼都沒說,只是握了握喬那只勉強伸出來的手,喬也一言未發。他看著我,但沒有認出我來的意思,什麼也沒有。 「你們兩人談得怎麼樣?」卡什問,「保羅,比較愉快嗎?」 我強作應酬。「是的,謝謝你。這很有幫助,派珀先生,非常感謝,佔用了你的時間。」 卡什的風趣幽默拂去了派珀先前的惱怒。「不客氣。我希望你能理解塔希提飯店確實是一個非常好的投資機會。」 「那可是真的,」卡什說,「這種機會保羅不會錯過的,好啦,咱們走吧,今宵夜未央。」 我們在飯店大堂門廳裡告別了派珀,我們來到大街上,卡什跑到路當中去攔出租車。我們倆默默地站著,我覺得很彆扭。 「去比亞裡茲,」卡什對出租車司機大聲說。 「那是什麼地方?」當我們鑽進出租車時我問卡什。 「香檳酒吧,」他說。「你會喜歡的,那兒會有一夥布龍菲爾德-韋斯投資銀行的交易員。對你來說,是認識他們的一個好機會。」 「決不要和交易員見面」是漢密爾頓的格言之一。讓推銷員去與他們打交道。他們對你瞭解越少,就越無法利用你,但是我很高興能有此機會瞭解一些有關喬的情況。 汽車在紅燈前停了下來,出租車司機扭過頭來,看著喬說:「你不識字嗎?」 車裡貼滿了「謝絕抽煙」的標識。喬猛吸了一口,吐出煙團,眼睛始終盯著司機,一動不動。司機是個大胖子,這下他可來火了。 「先生,你是怎麼回事?我說,你不識字嗎?」 沒有反應。 「喬,把煙掐了怎麼樣,嘿!」卡什平靜地說。 沒有反應。 交通燈變換成綠燈,司機扭回頭去繼續向前開。「你要是不把香煙掐了,你給我滾下去。」 喬慢吞吞地從嘴邊拿開香煙,我感覺到卡什稍稍松了一口氣。喬把煙舉在面前,擠出一絲陰笑,向前傾過身子,將煙頭照準司機那粗壯的脖子摁下去。 「混蛋!」司機大叫起來,猛打方向盤向路邊靠去。 喬迅速打開車門,跳到人行道上。幾乎一眨眼的工夫,他就攔下了另一輛出租車跳了進去。我和卡什急忙跟著跳上那輛車,我們的前任司機高聲咒駡著,捂著脖子搖來晃去。 「他激動什麼?」我們的新司機問。 「是個瘋子,」喬說罷,暗自悄悄微笑著。 我們一路無語,繼續朝比亞裡茲酒吧駛去。我們走進酒吧時,只見裡面煙霧彌漫,酒客滿堂。地板漆成黑白方格圖案,設備是鉻材料製成,室內家具陳設頗具藝術性。卡什推搡著我們走到一張圍坐著五六個歐洲債券交易員的桌子旁,你一眼就能看出他們是歐洲債券交易員。他們有高有矮,有老有少,一人一個模樣,但他們全部神經兮兮的。眼珠子骨碌碌四處亂轉,笑聲乍起複又止息,很多人已未老先衰,年輕小夥子的臉上爬滿了老頭子的皺紋。 桌子上已經立著3個博林戈牌空酒瓶,徹底放鬆的時刻已經開始,卡什把我介紹給在座的各位。有一兩個人向我投來疑惑的眼光。交易員對「客戶」始終保持著警惕,就如客戶也時刻對他們留有戒心一樣,但這陣子人人都在縱情作樂,他們不想因為我的到來而敗興。他們對卡什報以熱烈友好的歡迎,對喬則點點頭算是打個招呼。 幸運的是我沒有被孤零零地甩在這夥人中間,卡什讓我坐在桌子一頭,他自己緊挨我坐著,我很感激他的保護。當交易員們隔著桌子互相叫喊時,我向卡什側過身子。 「你經常和這些人一起喝酒嗎?」 「偶爾,」他說。「使交易員高興和使客戶高興一樣重要。」 我呷了口香檳。「出租車裡的那一幕是怎麼回事?」我問道。 「那是典型的喬式惡作劇。」卡什說著,端起杯子喝了一大口酒。「他這人不可思議,真正的不可思議,當他像那樣犯毛病時,最好是離他遠遠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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