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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五六


  「他會與我們商量,與我們五個人以及意大利政府代表商量,不會有事的。法官會採納我們的意見,他會減少你的罰金,延緩你的判決,你就可以作為一個自由人,頭昂得高高的從這走出去。後天早晨在阿姆斯特丹的王宮你將再次加入我們的隊伍,共同創造聲勢浩大的新聞發佈會,這將是一次難忘的、具有歷史意義的事件。」

  「聽起來怪誘人的,我必須承認。不過,如果我不撤回陳詞呢?」

  惠勒的笑容消失了。「那我們可就愛莫能助了,我們任憑法院怎樣處置你。全球集團企業那裡我們也無法替你說好話了。」

  他頓了頓,「你看怎樣,史蒂夫?」

  蘭德爾聳聳肩,「不知道。」

  「我說了這麼多,你還不知道怎麼辦?」

  「我只是不知道說什麼。」

  惠勒皺起眉頭,看了看腕上戴的手錶。「給你10分鐘的時間考慮,」他陰沉沉地說。「也許這10分鐘你和一個對你更有影響的人度過會更好。」他向廳口走去,「也許你對她有話說。」他打開門,向外頭的人示意。又回頭望了蘭德爾一眼。「這也許是你最後的機會,史蒂夫,不要錯過了。」

  他走出門去。過了一會,安傑拉·蒙蒂從門那裡走進來,遲遲疑疑地,把身後的門關了。

  蘭德爾慢慢地站了起來。自他上次見她以來恍若隔世。她仍像他第一次在米蘭見到她時那樣令他心魄激蕩——在情感的日曆上,那是公元以前的事了呵。她穿著一件薄薄的絲罩衫,裡面可以看到她戴著白色花邊的胸罩,腰上束著一條寬寬的軟羊皮皮帶,下面是一條夏天穿的短裙。她摘掉太陽鏡,用她那雙綠色的杏眼擔憂地望著他,等著他說一句歡迎的話。

  他的第一個念頭是將她拉入懷中,擁抱她,傾訴衷腸。

  然而,現在他的心裡充滿了不信任。惠勒說他可以和某個能影響他決定的人呆上10分鐘。安傑拉到這兒是來影響他的。

  他並沒歡迎她。「真是個意外。」他說。

  「你好,史蒂夫。時間不太多,不過他們讓我來見你了。」

  她穿過陰暗的房問。史蒂夫仍然沒有做出歡迎她的姿勢,她走向他對面的椅子,靜靜地坐在椅子邊上。

  「誰派你來的?」他嚴厲地問,「是惠勒和他那幫加利利黑手黨嗎?」

  她放在皮錢包上的手指抓緊了。「什麼都沒變,瞧,除了你變得更刻薄。不,史蒂夫,我自己剛從阿姆斯特丹來。我聽說了發生的事。昨天晚上,你被捕後,內奧米打電話給我問一些事,她告訴我你有麻煩。顯然弗魯米從巴黎給出版商們打了電話。他們都準備動身到弗魯米那裡去。因為內奧米也要去,我就問我是否能來。」

  「你剛才不在法庭的聽證席上?」

  「不,我不想去。昨天很晚了,惠勒先生與弗魯米會過面後,又到我這來,告訴我他以及其他出版商從弗魯米那兒聽來的一切。接著,剛才當惠勒先生和你在一起的時候,內奧米把剛才在法庭上的事都告訴我了。」

  蘭德爾坐了下來。「這麼說你知道他們要把我送到十字架上去。不僅僅是惠勒那班人,還有弗魯米。」

  「是的,史蒂夫,我說過,我擔心會出這種事。現在,從內奧米說的情形看,這事的確發生了。」

  「你知道嗎,惠勒剛才讓異教徒放棄他的信仰,這樣他就能加入『第二次復活』?」

  「我一點也不奇怪。」安傑拉說。「他們需要你。」

  「他們需要隨聲附和者,他們並不想有惹是生非者。」他看到她有些不安,便試探她說,「你呢?你是怎麼想的?」

  「我想讓你知道,不論你的決定是什麼,我對你的感情都不會變。」

  「甚至我繼續攻擊你父親的發現?甚至當我將它暴露並毀掉這一切——毀掉你父親的名聲時也不變?」

  那張美麗的意大利臉繃緊了。「我父親的名聲與此無關。關鍵是希望的存在或毀滅。我知道你和羅伯特·萊布朗站在一邊,弗魯米最開始也是這樣。但這並沒有把我從你那分開,我還在這。」

  「為什麼?」

  「為了讓你知道,即使你不相信——不相信我父親的發現,不相信支持這個發現的人,甚至不相信我,你或許仍然能找到正確的道路,史蒂夫。」

  「正確的道路?」蘭德爾憤怒地重複著,嗓音提高了。「你是說像弗魯米那樣?你是說你希望我像他一樣背叛?」

  「你怎麼肯定弗魯米像你說的那樣是背叛?」她試圖辯理。「難道你不相信弗魯米是一個有教養、高尚的人?」

  「他可能是,」蘭德爾承認。「可是他仍拿到他要的價——世界宗教組織的領袖地位,當然,如果你認為只要能達到一個值得的目標什麼手段都可以採取,那麼他是可以被稱為正人君子的。」

  「史蒂夫,你不也承認這一點嗎?你不承認結局是真正重要的——如果所採取的方法不會傷害任何人?」

  「不,」他堅決地說,「如果結局是謊言的話。這個結局對每一個人都有害。」

  「史蒂夫,史蒂夫,」她懇求道,「你沒有證據,你沒有一點證明詹姆斯和彼得羅納斯關於基督的故事是謊言的證據,你只有猜疑,你勢單力薄。」

  他越來越惱火了。「安傑拉,如果我不是一個人在羅馬的話——如果在最後那些日子裡你在我身邊的話——你現在就會站在我這一邊了。如果你見到了萊布朗,聽到他說的話,經歷了後來所發生的一切,那麼你的眼睛就會睜開了,你也不會再盲目地信仰,你就會像我一樣問自己一些嚴厲的問題,你會找到這些問題的答案。像萊布朗這樣一個經受住了種種非人待遇,在80歲仍敏捷活潑並在羅馬住了這麼多年的人會在他要把那件偽造品找回給我的那一天竄到一個撞了人就跑的司機的車輪底下?我現在能猜著這件事怎麼發生了。惠勒和他的出版商們,或者弗魯米——現在他們是一路貨色——一直監視著我。正像弗魯米知道我在精神病院裡見過你父親一樣,他也有法子知道我會去找萊布朗。我很可能被盯梢了,很可能有人彙報我與萊布朗在羅馬和錦花大酒店的會面。可能有人從錦花大酒店跟蹤萊布朗到他家,第二天他就被悲慘地碾死了,清除掉了。安傑拉,我們可不是生活在一個你想像的那麼好的世界裡。如果能增加耶穌基督的榮光,如果能拯救教會並且使一本新的《聖經》得以暢銷,一個有過犯罪記錄的人的生命又算得了什麼呢?」

  「史蒂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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