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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三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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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最終一切都落在了羅伯特·萊布朗這個人身上。不管怎樣,他一定得在萊布朗身上找到最後的答案。 上面是蘭德爾在樓上自己房間裡的思索。他現在仍在想著這些東西。當他又一次煩惱而又焦灼地坐在多尼咖啡廳的一張桌子邊時,他甚至不再知道自己是否想讓萊布朗出現。他只是確信自己希望這些令人難以忍受的遭遇儘快結束。 蘭德爾在過去的一刻鐘裡至少看了10次手錶盤上那些慢慢、慢慢移動的指針。5點過6分了。他又呷了一口杜松子酒,當他舉杯時,他從眼角瞟見班頭喬利奧向他溜過來。 喬利奧壓低聲音說,「蘭德爾先生,他來了。」 「在哪兒?」 「我身後,這一排,我身後第三張桌子邊。你會認出他的。」 喬利奧走到一邊,蘭德爾轉過頭來看。 他就在那裡,正像弗魯米所描述的那樣,但要更甚一點。他看來更矮,比蘭德爾想像的背更駝。頭髮梳得乾淨利索,肯定染過。枯槁的面容,滿臉溝溝坎坎,戴著一副鐵架、淺色鏡片的眼鏡。他穿著一件舊華達呢大衣,絨毛已磨光,大衣鬆散地披在他的雙肩,兩隻空空的袖子自由地懸著,就像時髦的意大利人和胸懷抱負的年輕演員一般。他看起來雖然老邁,但並不虛弱。他面前桌面上的畢嘰桌布上僅放了杯飲料,他正聚精會神地看報紙。 接著,蘭德爾離開了自己的桌子。 到達目的地以後,他搬過一張空椅子,故意放在萊布朗對面坐了下來。 「羅伯特·萊布朗先生,」他說,「我希望你能讓我有幸敬您一杯並做一個自我介紹。」 萊布朗滿是皺紋的臉從報紙上面露了出來,他深陷的灰眼睛充滿了警惕。他濕潤的嘴唇由於假牙裝得不合適,涎水外流而濕濕的。「你是誰?」他咕嚕著說。 「我叫史蒂夫·蘭德爾。我是搞宣傳的,是從紐約來的一個作家。我一直在這裡等著與您見面。」 「你想要什麼?蘭德爾——你這麼叫我,你是從哪裡聽到的這個名字?」 這個法國人的神情非常冷淡而傲慢,蘭德爾知道自己得趁熱打鐵。「我瞭解你是奧古斯圖·蒙蒂教授的一位朋友,你們是一項考古發現中的搭檔。」 「蒙蒂?你知道關於蒙蒂的什麼情況?」 34 「我是他一個女兒的好朋友,說句實話,我昨天親自見到了蒙蒂本人。」 萊布朗馬上來了興趣,但仍然有所防範,「你說見到了蒙蒂?如果是真的,告訴我,你在哪裡見到他的?」 好,蘭德爾想,做第一個測試。「他在維拉·貝拉維斯塔別墅,我探望了他,與他的醫生談了話,他的醫生是文圖裡博士。」蘭德爾猶豫了一下,接著做第二個測試,「我知道你與蒙蒂教授共事的一些情況,關於在奧斯蒂亞·安蒂卡的發現。」 那雙深陷的眼睛緊盯著蘭德爾。鬆弛的嘴濕濕的且不斷蠕動。「他給你講到我了嗎?」 「不是,沒有直接談到。實際上,他的記憶已經喪失了。」 「繼續說下去。」 「但我得到允許拜讀他私人的文件,他在一年多前與你在這兒會面的所有記錄我都看到了。」 「所以你知道了那件事。」 「不錯,萊布朗先生,除了那件事外還有別的。我作為宣傳者和作家,好奇心被撩起了,你可以理解吧!我努力找你的行蹤。我想與你在友好的氣氛裡說幾句,我希望我聽到的話會被證明對我們兩人皆有益處。」 萊布朗把眼鏡往鼻樑高處推了推,摩挲著自己長下巴上的胡茬,試圖做出一個關於對待眼前這個陌生人的態度。他看上去被打動了,但仍然小心翼翼,「我怎樣才能確信你沒有撒謊呢?」 「關於什麼的?」 「你說你見到了蒙蒂。到處有許多騙子,我怎樣才能相信你呢?」 這是一個障礙。「我不知道我能給你什麼證據,」蘭德爾說,「我見到了蒙蒂,我們最後談了話,大部分毫無意義,我就來到這兒。唉,我能重複什麼呢?」 「我必須確信你見到了他。」這個老頭倔強地堅持說。 「我真的見到了他。他甚至還給我……」 突然記起了當自己離開房間時塞在夾克口袋的東西,蘭德爾把那張紙從口袋裡拿出來,展開在桌面上。他不知道這東西對萊布朗意味著什麼,但它是他唯一擁有的關於蒙蒂的東西。他把這張紙放到萊布朗的面前。「蒙蒂為我畫了這幅畫,一條被矛刺的魚,他給我作為分別禮物。我不知它對你是否意味著什麼,但他為我畫了這張畫,給了我。這是我能給你看的唯一的一件東西,萊布朗先生。」 這幅畫看來對萊布朗起了作用。他把它舉起放在離雙眼幾英寸的地方,確切地說,是一隻眼,因為現在蘭德爾看到老頭的一隻眼被白內障掩住了。萊布朗仔細查看後,把畫還給了蘭德爾。「是的,我很熟悉它。」 「那麼,你滿意了吧?」 「我滿意了,這畫是我過去常畫的。」 「你?」蘭德爾吃驚地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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