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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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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錯誤嘛,」奈特先生歪嘴斜眼地打趣道,「是由於與像伯納德·傑弗裡斯這樣著名的人物一起工作的同事懾于他的威名。如是他說出來的意見,那就成了戒律、命令,誰也不敢質疑。我這樣說只是表示我對傑弗裡斯博士的學識的敬仰。」 傑弗裡斯博士冷哼了一聲:「學術要求具有敏銳的視覺,我的視覺已不再敏銳了,我再也不會承接此類的項目了。事實上,」他轉向他的弟子:「現在到了年輕人出頭的時候了,他們視力好,思維敏捷。弗洛裡安,我可能不久便會從牛津大學的職位上退下來。我可能會移居日內瓦,去擔任些其它的工作。我辭職時,他們會要求我推薦一位替換人。我會記住我對你做的許諾的,弗洛裡安。現在我也想不出比你更為合格的人。」 奈特博士點點頭表示感謝。「傑弗裡斯博士,您對我的好評使我很高興,今天真是大吉大利。」他指了指紙草紙文稿,「尤其重要的是這一發現,正如剛才院長所言,它將對基督教的前途產生巨大而良好的影響,改變基督教的進程。」 蘭德爾指著展開了的原稿說,「傑弗裡斯博士,這幾行就是院長剛譯過的,是嗎?」 「引起麻煩的幾行嗎?」傑弗裡斯說道,「是的,就是這幾行。」 蘭德爾俯下身,頭部離文稿只有幾英寸。他全神貫注地研究著微小的字體。「奇怪,」他說道,「它們要比我那張文稿照片上的清晰得多,讀起來也更容易。」他抬起頭,「為什麼會是這樣?我還以為用紅外線攝影的可以將原稿上不清楚的地方照出來呢,難道不是嗎?」 「這個我不敢點頭。」傑弗裡斯博士已失去興趣。 「我記得我有一次從埃德隆那裡聽到過這種說法。如果果真如此,照片應比這裡的原稿更加清晰易讀。」 「若要求得準確,人們總是願意看原稿,」傑弗裡斯博士不耐煩地說,「那樣不會歪曲。好了,這討厭的事就到此結束吧,咱們上去吃午飯,我真是丟人現眼。」 三人乘電梯來到二樓以後,蘭德爾決定不參加午宴,他告別了兩位牛津學者,直奔辦公室。經過秘書辦公室幸好安傑拉不在。不過,想起今晚以前還要去見安傑拉,又感到很不舒服。 想到他可以一個人獨處一會兒——暫時沒有安傑拉、惠勒和其他人的打擾——他倍感安慰。他走進辦公室,脫去外衣,松了松領帶,點上煙斗,開始在屋裡慢慢踱起步來。 在餐廳裡,出版商們正在舉杯慶祝。 蘭德爾一人在辦公室裡,沒有慶賀的心情。憂慮疑惑仍然困擾著他,他想把思緒搞清楚一些。漢斯·博加德斯指出詹姆斯福音中的錯誤曾使出版計劃蒙上疑雲,而今一位來自希臘的最權威的專家已把事實澄清。而且再次宣稱新《聖經》原本真品,所有這些都是真實的。本不應再有什麼疑問了,可蘭德爾仍被他去聖山期間所發生的事情困擾著。 在聖山,修道院院長不情願對這張可疑的文稿的照片做出評判,但是他那時認為文稿的譯文精確無誤。如果翻譯有錯,那麼整部文稿一定值得懷疑。可是幾天之後,院長研究了完全相同的原文文稿,便已斷定阿拉米文的翻譯有錯誤之處。因此《國際新約》反而一點問題也沒有了。 是什麼改變了院長的判斷呢?是對紙草紙文稿產生了一種新的看法,還是看到的是一種新的紙草紙文稿? 還有一件最叫人不可思議的事情,即九號紙草紙文稿的失蹤,令人難以置信的失蹤,而且是在要看一看它的關鍵時刻失蹤的。難道是巧合嗎?權且認為這是巧合,那麼另一件讓人難以置信的複得,而且就在院長到達的時刻,難道這又是巧合? 好吧,也許是。 也許是。 紙草紙文稿已模糊不清的阿拉米語讓人好生奇怪,奇怪的是幾處僅有微米長的勾勾畫畫就能將邪惡的騙局和神聖的真相區別開來。僅僅是辨出了微小的幾個筆劃(以前這筆劃是看不見的,現在看得見)就拯救了五位宗教出版商的命運。人們偌大的財富和前途所系之處是多麼的微小啊。 照片是最困擾蘭德爾的東酉。如果院長無法辨別照片上的阿拉米文,那麼要他辨別原稿應感覺更為困難。他媽的,簡直亂七八糟,毫無道理可言,他自言自語。他幾乎確信紅外線攝影術能將無法在原稿中看得清楚的東西反映在照片上。然而,照片上的字的確比他剛才觀察的原稿模糊得多。 這毫無道理,或者也許,這其中的道理太微妙了。 蘭德爾站在他的防火檔案櫃前,打開鎖,輕輕滑開保險閂,拉出抽屜。又把昨天在惠勒的堅持下存放在抽屜裡的第九號紙草紙文稿的照片夾抽了出來,再度回到轉椅上仔細查看。 夾有埃德隆所拍的照片——大樓裡僅有的一套——的文件夾此刻就在他的眼前。蘭德爾把手伸向第一張照片,把它找出來。這不是九號,而是一號的照片。搞錯了,他原以為他把九號放回文件夾時,是放在最上面的。蘭德爾挨頁看過這組照片,九號紙草紙文稿的照片在最後一張,放在最後邊。 他認為這不足以引起懷疑,他以前存檔時就馬虎過。他很可能僅僅將九號文稿的照片塞到文件夾中而沒有顧及他所放的位置。 他把這只放大的、光滑的、長14英寸、寬11英寸的紙草紙文稿照片又拿到辦公桌上,坐到轉椅上研究起來。 他們一起在地下室時,傑弗裡斯博士已經證實了哪幾行阿拉米文是有爭議的。現在蘭德爾開始查找並很快找到了。他的眼睛一動不動地盯著它們,仿佛被施了催眠術。 同以前一樣,可是,那幾行在某個方面又似乎不完全相同。 29 他眨眨眼。它們比他記憶中在聖山上看到的文稿照片更清晰可辨些,或者看起來如此。混蛋,它跟他剛才在地下室看到的原稿一樣或者更加清楚易讀。如果這張就是他在聖山上給彼得羅波羅斯院長看的那張的話,院長會很容易地認出這些文字。蘭德爾把照片扔到桌子上,揉了揉眼睛。 是眼睛在欺騙自己嗎?這就是原來的那張嗎?或者只是自己的老毛病又犯了——多疑?他媽的,無論什麼原因,有一個辦法總可以查出來的。 他離開轉椅,抓起照片,去取外衣。 有一個人會提供答案。一個人,唯一的一個人曾拿過這張照片。埃德隆,「第二次復活」計劃的攝影師。他馬上要去見的人就是攝影師埃德隆。 半小時以後,蘭德爾坐出租車到了埃德隆的地方。從出租車出來,呈現在他眼前的是一座十九世紀荷蘭老式三層樓房。 蘭德爾得知這座房子是「第二次復活」行動組給參加此項目的一些人租來用作住所的。克雷默、奧尼爾、亞力山大等人都住在這兒。 蘭德爾乘坐的出租車沒能在房前直接停下來。因為停車處已被一輛看似官方車輛的紅色轎車占去,坐在車裡的司機身著不為人熟悉的制服。蘭德爾走向樓房時,仔細地打量著紅色轎車,心裡琢磨著轎車門邊燙金的雞冠意味著什麼。雞冠旁寫著這幾個字:Heldhaftig,Vastberaden.Barmhartig。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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