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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〇二


  蘭德爾對這些聞所未聞,覺得古怪得很。「那些修士——他們在那兒幹什麼?」

  「他們在那兒幹什麼?禱告啊。他們追求一種與上帝合一的出神入化的忘我境界,他們追求上帝的啟示。實際上,聖山上有兩派,一派是正統、保守、簡樸、嚴謹、遵守安貧樂道、容忍、貞潔的教義;另一派更注重個性發展、追求放鬆、要求更多的民主,允許追求金錢、財產、享受,當然,彼得羅波羅斯院長是正統的那一派的。他以在阿拉米語方面的巨大成就聞名於世。他在祈禱同時也搞研究,就像有人不禱告時也教書、畫畫、或做些園藝工作一樣。」

  「你見過院長嗎?」蘭德爾問。

  「沒有,沒有親眼見過。但我曾有一次跟他在電話裡通過話,聽來不合情理?實際上有幾個修道院都有電話機,我曾和他通了信。你知道,聖山就是一個古籍書倉庫,他們的圖書館至少有一萬本古書。有一次,彼得羅波羅斯院長將發現的幾張中世紀的羊皮紙派人拿來請我鑒定。我聽說他是第一世紀阿拉米語的最高權威。」

  他說最後一句時,蘭德爾從公文包裡拿出那個人員姓名地址錄——幾個在阿姆斯特丹的克拉斯納波斯基酒店工作過和正工作著的人員名單。他很快掃了一眼工程的國際語言專家及翻譯人員名單,沒有發現米特羅斯·彼得羅波羅斯院長的名字。

  蘭德爾抬起頭,「這太蹊蹺了,至少可以這樣說,院長的名字沒有列入『第二次復活』的過去或現在的語言顧問之中。我們這兒有歷史上最重要的考古及宗教發現,是用阿拉米語寫的,我們在這兒聽你說著世界上阿拉米語最權威的專家,可是這個專家根本就沒列入這項工程之中。你能不能想一想為什麼他沒有被聘用?」

  「我敢肯定他們曾經造訪過他一兩次,」教授說,「如果有像詹姆斯紙草紙上的發現會錯過他的眼睛的話,那是不可思議的。這其中必定有原因。」

  「什麼原因,我倒想知道。」

  「去問你的戴克哈德博士和惠勒先生,他們雇的翻譯,他們會知道的。或者去見蒙蒂教授,他一定明白。」

  「會的。」蘭德爾說,同時他又意識到找到惠勒或是其他出版商中的任何一個都是不可能的,退休在羅馬的蒙蒂教授也一樣難找到。蘭德爾突然想起來,「奧伯特教授,我剛想起一個主意,我可能要弄明白關於彼得羅波羅斯的事情,你手頭有沒有電話?」

  奧伯特教授離開沙發,指了指桌子上的電話,「你可以用我的電話談點私事,我要把我們測試的這些卷宗放起來,看看實驗室裡發生了什麼沒有。我10分鐘後回來,需要我的秘書給你掛好電話嗎?」

  「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我想讓她給我們阿姆斯特丹的工程總部掛一個對方付費電話。我要和安傑拉·蒙蒂小姐說話。」

  他和安傑拉在電話裡談了幾分鐘,他假裝問辦公室裡有沒有什麼需要注意的問題。

  然後像是隨意想到的一樣拐到了那個問題上,「安傑拉,我另外順便還有一件事要問你,你父親發現那個詹姆斯紙草紙後,有沒有給阿拉米語的專家看,或者只是他給了出版商後由他們找人看的?」

  「我父親當然給阿拉米語專家看了。我父親的阿拉米語很好,他知道他發現的東西的價值。但是為了慎重起見,他還是找了一些優秀的阿拉米語專家們審閱。」

  「只是在羅馬?或者也詢問了別處的學者?」

  「哪兒都去了,這是必要的,你已經知道了結果。」停了一會兒後又說,「史蒂夫,你為什麼要問這個?」

  「只是好奇。」

  「只是好奇嗎?史蒂夫,我知道你遠不只是好奇的,你為什麼這麼關心阿拉米語?」

  跟她保密沒有什麼必要,他想。今天上午她已經證明了自己是絕對真實可靠的。「好吧,我沒時間細談,我找到我們這個工程的告密者了。不是奈特博士,是別人,通過那個人,我得知一點消息,在那些紙草紙文件中可能有翻譯不妥的地方,因而造成了一種矛盾。」

  「唉,不可能!那麼多阿拉米語專家,當今最好的專家研究過紙草紙上的字。」

  「是啊,正是這個困擾著我。」蘭德爾說,「並非所有的最好的專家都諮詢到了,我剛在這兒,聽巴黎的奧伯特教授說,世界上最好的阿拉米語學者是米特羅斯·彼得羅波羅斯院長,希臘聖山上一個修道院的頭兒。我發現『第二次復活』工作人員的名單上沒有這個名字,安傑拉,這個名字,你知道嗎?」

  「米特羅斯·彼得羅波羅斯?當然,我親眼見過他。我父親知道他是阿拉米語方面傑出的學者,5年以前我和父親去聖山拜見過這個修道院院長,他對我們非常熱情。」

  「你父親給彼得羅波羅斯院長看紙草紙了?」

  「沒錯。讓院長檢查核實了阿拉米文。那真是一次難忘的經歷,修道院——我忘了是哪一個——真是美麗如畫。院長花了好長時間來檢查分析那些文字,父親和我不得不在那兒住了一夜,吃的是那種可怕的食物——我想是烹的章魚,直到第二天院長才檢查完。院長對這個發現很激動,他說世界上沒有什麼能比得上這個發現,他保證了它的絕對可靠性。」

  「很好,知道這個很好,相信我,」蘭德爾釋然地說。「唯一使我迷惑的是為什麼戴克哈德博士沒有雇傭彼得羅波羅斯院長而雇傭傑弗裡斯博士來監督最後的譯文。我想那個院長該是他們應該雇傭的第一個學者。」

  「可是,史蒂夫,他們試過了。我父親推薦了院長,出版商們也要他,障礙是米特羅斯·彼得羅波羅斯自己。他那時已進入齋戒延長期,除此之外,加上他在修道院裡有限的飲食、衛生條件、肮髒水質,他病倒了,很厲害。我父親和我見到他的時候,他就已經很虛弱了。不管怎麼樣,翻譯工作開始時,院長已經病得不能離開聖山來阿姆斯特丹了。出版商們自然不能等他。不過他們對院長已審核過紙草紙的內容非常滿意了。至於翻譯,他們覺得用別的學者照樣能進行,反正能力差不多。」

  「這就沒問題了。」蘭德爾說。

  「現在你該停止那些不必要的擔心回到我身邊來了吧?」

  「我一定會回去看你的,親愛的,晚上見。」

  掛上電話,蘭德爾感覺好多了。如果彼得羅波羅斯院長曾經證實了紙草紙上的字,正如奧伯特教授證實了紙草紙材料本身,那就用不著再去別處,也沒有什麼問題了。假定漢斯·博加德斯發現文章有什麼錯誤,那只能是因翻譯時不小心而引起的,蘭德爾會讓出版商及神學家們再去檢查。至於他自己,他盡最大努力了。想到《國際新約》——他自己的新信仰——將置於不敗之地,他便感到一絲慰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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