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歐文·華萊士 > 耶穌手稿之謎 | 上頁 下頁
一一八


  「沒有完全消失,」萊布朗微笑著說,「它目前在庫爾德人的邊境上的穆斯林、基督徒中依然存在。至於阿拉米語本身,就像你說的那樣,就像天書一般——它現在是,以前也是,但我花了40年的時間研究它,這個時間比我用在學法語的時間還要長得多。我研究過文獻學、詞源學、語言學的學術刊物,上面刊登的論文是西莫皮特拉修道院的彼得羅波羅斯院長和牛津的傑弗裡斯博士之類的最權威的專家們撰寫的。我還研究書籍,像德國的佛朗茲·巴桑達編的《聖經阿拉米語語法》。最重要的是,我是靠抄寫來獲得知識並進行研究的。我親手抄了上千次,直到我能用這種語言得心應手地寫作。它確實是一種很難的語言,不過經過努力,我總算精通了它。」

  蘭德爾聽入了迷,他想繼續聽下去,「萊布朗先生,那些怪異的紙草紙和羊皮紙最令我迷惑不解,你怎麼把它們做得連先進的科學檢測儀器也被騙了的呢?」

  「那些羊皮紙和紙草紙並不是我製造的。」萊布朗坦率地說,「想偽造古代紙張的想法是愚蠢的。其實,在偽造過程中,羊皮紙和紙草紙是最容易搞到的東西。當然,也是最為危險的一件事。你知道,蘭德爾先生,我不僅曾是偽造者,也做過小偷。我的朋友中有很多罪犯和小偷。我們合作過兩年左右的時間,古時候的書寫材料就到手了。通過觀察研究,我知道每個分類的史初的經卷和抄本的地點,沒有分類的我也知道。我清楚這些經卷、抄本被貯藏和陳列的每個公共、私人博物館;我對那些腰纏萬貫的私人收藏家也了如指掌。許多經卷開頭或結尾處沒有寫字,還有許多抄本有空白的紙頁,我就偷這些。」

  這位老人的大膽令蘭德爾目瞪口呆,「你能舉個具體例子嗎?我是說,是哪些經卷集子——在哪裡?」

  萊布朗搖搖頭,「這個我可不能詳談。但我可以略微告知你一些。其中有幾個地方是我們多次造訪的。比如意大利的梵蒂岡圖書館、突裡諾圖書館、法國的國家圖書館、奧地利國家圖書館、瑞士臨近日內瓦的波德默圖書館、英國的不計其數的博物館——其中有柏林的比蒂圖書館、曼徹斯特的裡蘭圖書館、倫敦的大英博物館等等。」

  「在那些地方你真的偷竊過嗎?」

  萊布朗得意洋洋地說,「是的,我們幹過,但不是在所有的地方——因為不一定都有恰巧是公元一世紀的羊皮紙和紙草紙。在大英博物館我們戰果斐然。那個博物館真是個撩人心肺的地方,那裡竟有一卷空白的薩馬利亞羊皮紙、一卷相當部分都是空白的薩馬利亞羊皮紙。最妙的是,博物館裡相當多的羊皮紙經卷——有許多無字的部分——既未分類又未整理,因為缺乏人員和設備保衛,所以這些東西相當好搞。嗯,當然,在我的故鄉法國也有一個寶庫——就是國家圖書館。那裡貯存了成千上萬這類手稿,未翻譯過,未發表過,也未分類過。唉,真是個浪費。所以我就利用一些空白的公元一世紀的紙草紙,把他們派上用場。你懂嗎,先生?」

  「我當然懂,」蘭德爾說,「但是你怎麼把它們弄下來的呢?」

  「就走上去扯掉,」萊布朗坦率地說。「走上前,膽要大心要細。一些博物館我在破曉前能很容易地進去,有的我就藏起來直到關門後幹。在任何一種情況下,我先破壞掉警報系統,然後就幹強盜幹的勾當。對於那些戒備森嚴的博物館,我就啟用一些已收了我的賄賂的同夥。其中兩次我同那些警衛們談判以達到目的。那些窮困的博物館和圖書館警衛們薪水很少,這你知道,有的警衛是有家有室的,有好幾張嘴等著吃飯。賄賂很容易就打開了許多館藏的大門。蘭德爾先生,我只需要一小部分羊皮紙和紙草紙,得來易如反掌。提醒你一句,我需要的東西很特別。紙草紙和羊皮紙的製作年代最早不能早於公元前5年,最晚不能超過公元90年。至於墨水,我用一種在公元30年到公元62年間使用的配方——在燈煙和蔬菜汁中加入一種特殊的古老的成分,公元一世紀的書寫員們用的就是這個。」

  「但是關於詹姆斯福音書和彼得羅納斯的報告的內容,」蘭德爾說,「你怎敢杜撰呢?這些東西怎能騙過世界上最博學的神學家和學者的呢?」

  萊布朗咧開嘴笑了笑,「首先,因為人們非常需要這兩樣東西。在宗教人士中有這樣一種人,他們貪財或戀權,他們需要這樣的發現。那些宗教領袖們早就想要這些了,他們渴望得到,耶穌復活的氣候和時機已經成熟。並且,我以詹姆斯和彼得羅納斯的名義記下的每一個想法或行為都不是完全捏造的。我用的所有構思都不只一次地被教會神父、歷史學家或其他早期的福音書作者在公元一世紀後暗示過。有些東西被提到過,但被修改或疏忽了,甚至被全盤忽視,現代的理論家也在重新研究它。」

  「他們都提到過什麼?」蘭德爾想知道,「你能給我舉幾個例子嗎?就以彼得羅納斯羊皮紙為例,真有彼得羅納斯這個人嗎?」

  「當然有,在彼得遺失的福音書中就提到過這個人。」

  「彼得遺失的福音書?我從未聽說過。」

  「它確實存在,」萊布朗說,「那是在1886年,一名法國的考古學家在埃及上尼羅河的阿米姆鎮一個古墓中發現的。彼得福音書是在將近公元130年時寫在羊皮紙上的經文,它完全不同於所謂《聖經》正本中的福音書,它認為是希律王——應對處死耶穌負責。它還說,帶領100名士兵處死耶穌的人是彼得羅納斯。」

  「我完全昏了,」蘭德爾說,「你說彼得福音書是真的?」

  「是真的,並且殉道者賈斯廷——他在公元130年改信了基督教——告訴我們在他那個年代,人們讀的都是彼得福音書,人們對它的崇拜程度比我們對今天的四部福音書還要更甚。然而到了公元4世紀,《新約》編成了,人們不再承認彼得福音書,它被放置一邊,歸入了偽經一類——就是說,人們對它的作者產生了懷疑。」

  「好了,」蘭德爾說,「在你的彼得羅納斯羊皮紙中,你把那耶穌寫成了一個顛覆性的人物,一個把自己看得比當時的凱撒大帝還要強的反叛者。你認為這些能被接受嗎?」

  「世界上許多《聖經》學者都相信是真的,」萊布朗回答,「我只需從一部有異議、反偶像崇拜的著作中引述一句話——書名叫《格雷夫斯和波多羅校訂的福音書》,其中寫道:毫無疑問,耶穌被塗油並加冕為以色列的王,但是福音書編者由於政治原因卻盡可能地掩蓋這個事實。」

  「還有你的贗品詹姆斯福音書,」蘭德爾說,「在裡面你讓耶穌說出了許多言論,它們是真的還是你的編造呢?」

  萊布朗的眼睛在他鐵架的眼鏡後面閃著光亮。「讓我這樣說吧——是編造,但是以事實為依據。聖言——主的言論——一點問題也沒有。我查閱了偽經——那本細節值得商榷的古書。讓我們舉個例子,以前出土過一本古書,叫《詹姆斯偽經》,是一本關於耶穌言論的集子。我借用了其中的言論,只是加以修改和完善。在這本偽經中,當耶穌離開詹姆斯時,書上說,『他說過這些離開了。但是我們雙膝跪倒,還有我和彼得,我們感謝並向上天獻出我們的心』。在我修改過的本子上,我這樣說,『他讓我們留下,祝福我們,帶著門徒走著,消失在迷霧和黑暗之中。於是我們雙膝跪倒,感謝並向上天捧出我們的心。』」

  萊布朗自鳴得意地瞟了一眼蘭德爾,等著蘭德爾的反應。

  蘭德爾再次對萊布朗話語的大膽搖了搖頭,頗不情願地表示同意,「我知道你的意思,」他說,「事實服務下的虛構。我還想知道更多,詹姆斯怎麼那樣描述耶穌呢?這個耶穌——小眼睛,長鼻子,臉上遍佈瘡痂和瑕疵——難道沒有人表示反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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