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歐文·華萊士 > 耶穌手稿之謎 | 上頁 下頁
一〇九


  蘭德爾用顫抖的手把酒杯端起來,歎了一大口氣,「那麼,」他說,「普盧默和萊布朗在佩雷·拉謝斯公墓會面的結果是什麼?你有沒有花錢獲得偽造證據?」

  弗魯米牧師皺著眉頭,站起身來,從桌上一個盒子裡拿出一根方頭雪茄煙。「第二次會面,」點上煙喃喃地說,「比以前任何一件事更稀奇古怪。」

  他依舊站在那裡,手指擰著雪茄煙,「是的,在他們蹓躂著走出公墓時,普盧默和他商談著另一次會面的事宜。萊布朗把他的偽造證據藏在羅馬附近的一個隱蔽的場所。他同意返回羅馬,取出證據,在那裡等著普盧默。他們約好了第二次會面——萊布朗定好了時間、日期、鐘點和地點——羅馬一個隱蔽偏僻少有人光顧的咖啡屋。在那裡,萊布朗會允許普盧默仔細觀察他的偽造證據。普盧默要給他一筆相當可觀的錢來換取他的偽造證據和一張有關騙局的書面敘述。」

  「多少錢?」

  弗魯米仍站在那裡,吸著雪茄煙,「萊布朗要5萬美元或者相當於5萬美元的瑞士或英國貨幣。普盧默和他討價還價一番,萊布朗把數額降到2萬美元。」

  「那麼,他們如約見面了嗎?」

  「算是見面了。但是請先讓我告訴你計劃的一點改變。當普盧默返回阿姆斯特丹時,他給我講述了他和萊布朗之間發生的事情,我當時——這麼跟你說吧——充滿了希望,興奮不已。我覺得這筆交易對我們的事業至關重要,不能由普盧默一個人處理。他是一個熱心人,一位記者,而不是紙草紙文稿、阿拉米語以及文稿評論方面的專家,而我是所有這些方面的專家。我認為萊布朗的偽造證據是他從你們的第三號紙草紙文稿上剪下的另一張碎片,然後保存完好,或者是類似的東西。我猜測它還應包括一些能證明它是偽造品而不是真品的不可否認的證據。我在判斷這樣的證據方面是很合格的,要比普盧默合格得多,所以我陪同普盧默來到羅馬。」

  「那是什麼時候」?

  「三天前,我們驅車前往城裡的那個會面地點——」

  「在城裡的哪個地方?」

  弗魯米很耐心地講道,「這是一家便宜的學生咖啡屋或者酒吧,位於五月廣場的一個角落,它並不像聽起來那樣的如詩如畫,咖啡屋名叫弗拉奈裡——弗布裡,俗稱兄弟酒吧,是個極不吸引人的地方。屋前有四張桌子和幾把柳條椅子,有一張被風雨剝蝕的綠色遮被用來遮擋烈日的曝曬。兩道路口處掛著塑料飾帶,用來擋蒼蠅——是那種能使人聯想起名聲很糟的阿爾及利亞的房子的門簾。按照約定,我和普盧默在下午一點鐘在那裡與羅伯特·萊布朗見面。我們提前15分鐘到達,身上攜帶著兩萬美元。我們在屋外一張桌子旁坐下,要了兩杯咖啡,非常緊張地等著他的到來,這也肯定猜想得出來。」

  「他露出了嗎?」蘭德爾急切地問。

  「一點過五分時,正當我們開始焦急憂慮時,一輛出租車突然駛入五月廣場,在咖啡屋前的一條寬馬路上嘎然而止。後門打開了,出來了一位矮胖的老年人,一瘸一拐走過去給出租車司機付錢。我記得普盧默緊握著我的胳膊,喊到:『那就是羅伯特·萊布朗,是他。』普盧默跳起來,喊著:『萊布朗,我在這兒』萊布朗轉了一下身,由於假腿不利索險些摔倒。他朝我們瞥了一眼,立即變了樣。他看上去變得非常憤怒。他把一隻手攥成拳,朝我晃著拳頭。他瘋狂地朝普盧默喊道:『你沒有信守你的諾言,你不想把這事在報上披露!你想把我出賣給他們!』他用一個手指指著我,這時,我第一次才認識到我身上正穿著我的牧師服,黑色袈裟。真是一個愚蠢的錯誤,我穿著這件衣服參加了一項儀式,忘記了脫下來。萊布朗確信普盧默一直與教會有聯繫,他只是在為教會設法搞到偽造證據,然後由教會銷毀。普盧默使勁地回答著,穿過擁擠的人群,走到他面前,解釋我在那裡的原因。但是太晚了。萊布朗踉踉蹌蹌地撞進了出租車,出租車載著他飛馳而去,沒有趕上他。什麼希望也沒了。羅馬電話簿或者城市戶口記錄裡都沒有萊布朗這個人,他完全消失了。」

  「所以你一無所獲。」蘭德爾說。

  「除了我在房內剛剛給你講述的故事。我把所發生的全部事情,我們所有的秘密一五一十地講給你聽是因為我們知道你對新《聖經》有著和我一樣的懷疑,還因為你做了一件我無法做到的事情。蘭德爾先生,你今天會見了蒙蒂教授。蒙蒂——唯一一個剩下的人——知道這個偽造者的真實姓名。蒙蒂,只有蒙蒂能幫助我們找到萊布朗和偽造的最後證據。你覺得蒙蒂教授會幫助你嗎?」

  蘭德爾把煙斗放起來,拿起手提箱,站起身:「你知道蒙蒂教授精神錯亂。你知道他在精神病院裡療養,他能幫什麼忙?」

  「可是他在羅馬大學的同事告訴我們他只是暫時性的精神錯亂。」

  「這是他們故意這麼說的,事實並非如此,我見過蒙蒂。我試圖和他進行一次有理性的談話,但我失敗了,蒙蒂教授的精神是沒有康復的希望了。」

  弗魯米看上去有些垂頭喪氣。「那麼就一點希望都沒有了。」他的眼睛與蘭德爾的眼睛相遇,「除非你還知道一些能幫助我們的事情。如果這樣,你願意幫助我們嗎?」

  「不,」蘭德爾說。他開始穿過起居室朝門口走去,但是又停了下來,說,「不,我幫不了你。如果我能的話,我也不能肯定我是否會幫助你。我不能肯定羅伯特·萊布朗這樣一個人是否存在。如果他確實存在,我無法肯定他的話是否可信。謝謝你的接待,謝謝你對我的信任,牧師。我要返回阿姆斯特丹,我對真理的尋求就在這裡結束了。我不相信你們的羅伯特·萊布朗的話——或者他的存在,晚安。」

  但是在離開弗魯米的套間,邁上樓梯走回自己的房間時,蘭德爾知道他沒有跟那位荷蘭牧師講真話。

  蘭德爾知道他故意撒了謊。

  蘭德爾確信,這座城市裡的某個地方有個名叫羅伯特·萊布朗的人,他也相信這位萊布朗一定有某種偽造證據。這是符合邏輯的,剛好與蘭德爾所知道的事件發生順序相吻合。

  剩下的工作便是找到萊布朗,獲得偽造證據。他不打算回阿姆斯特丹了。他要為找出真相而做出最後一次衝刺。現在他有了一條線索,這條線索會把他引向羅伯特·萊布朗。

  這一切都將取決於一件事,取決於馬上要給安傑拉·蒙蒂打的電話能否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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