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歐文·華萊士 > 耶穌手稿之謎 | 上頁 下頁
五二


  幾秒鐘後,奧伯特教授繼續說:

  「十個月前,一位《國際新約》的法國出版商到我這兒來,他名叫方丹。我們倆是摯友。他對我說,『你想知道我們那個羊皮稿紙和紙草紙鑒定的結果嗎?』說完後,他同我一起離開。後來我們一起參加了一個聚會。我們見到了法文譯本的羊皮紙文稿和詹姆斯的福音書的重要章節。當然,蘭德爾先生,你應該理解當我用各種先進的設備來鑒定羊皮紙文稿和紙草紙文稿時的辛苦。而且我從來也沒有認真地去閱讀這其中的內容,甚至有機會時也沒有去讀。直到十個月前,我讀到了,第一次讀到這些文稿的含義。」他笑了笑,「你能感到它們對我的震動有多大嗎?尤其是詹姆斯的福音。」

  「我想我可以想像的到。」蘭德爾回答。

  「沒有人能夠想像到,我這樣一個客觀的科學家,多年來尋覓的東西竟得來全不費功夫。我被深深地打動了。在此之前,我一直認為自己首先是個科學家,應該以科學的態度去看待一些事物。我承認,在我冷清清的實驗室裡,我發現了這條真理。現在,我再也不否認這一點了,我們的主真的存在於世上。我首先的反應就是,我將如何改變自己?就好像自己被送到了另一個世界。對我來說,上帝之子是一個顛撲不破的真理,因此上帝的存在自然也是真的了。這是第一次,就像哈姆雷特,我發現這其中有我們在科學領域中永遠無法尋覓到的真理,一種信仰。多少世紀以來,人們都是毫無根據地在信仰上帝,但那只是一種盲目的信仰,而現在,他們的信仰將被事實所證實,人們不再毫無根據地去信仰自己的宗教,去相信、去信仰一個真實存在的領袖。人的信仰中自然有許多是抽象的東西,有些不為人所知的動機,但我們現在為什麼不信教呢?」

  奧伯特用富有挑釁性的眼光看著蘭德爾。而蘭德爾只好意地聳了一下眉,說:「為什麼不呢,真的?」

  「因此,親愛的先生,第一次,完全是第一次,我明白了一個道理,那就是我們的先輩們和同事們為什麼常常把宗教信仰和科學結合在一起。佈雷塞·帕斯卡爾,17世紀一位偉大的科學家,當他皈依基督教時曾說:『心跳動也是有原因的,只是不知道是何原因。』」

  「我想帕斯卡爾是個心理學家。」蘭德爾打斷他的話。

  「開始時他肯定是個科學家,」奧伯特教授說,「他絕對是一個科學家。在他16歲時曾寫過一篇文章。他最早發現了模糊數學,而且第一個發明計算機,並把這台計算機送到瑞典王后克裡斯蒂娜那裡。他還闡明並製作了一個溫度錶。然而,他相信奇跡,因為他經歷過一次。他相信自然界中存在超越於人類的一種冥冥之力。帕斯卡爾寫道:『男人們鄙視宗教,因為他們害怕宗教是真實存在的。為了治癒這種心理,首先就要知道宗教並不是和推理相衝突!其實要知道宗教是令人崇敬的,是值得人崇拜的;最後再承認它是真實的。』帕斯卡爾認為——上帝要麼存在,要麼不存在。那麼為什麼不寧可信其有呢?『如果你贏得了一切;如果你輸了,你什麼都沒有失去。那麼,就毫不遲疑地把賭押在上帝存在上吧。』那就是帕斯卡爾。當然了,還有一些其他人。」

  「其他人?」

  「科學家們是可以生活在推理和超自然之間的。我們所敬愛的巴斯德,承認他對自然界的神秘觀察思考得越多,就越像一個目不識丁的農人似的信仰上帝。還有愛因斯坦——他認為宗教和科學之間沒有衝突。他說:科學致力於『是什麼』,而宗教致力於『應該是什麼』。愛因斯坦認為,『我們所能經歷的最美麗的事情也是最神秘難解的。要知道我們所無法理解的東西確實存在,而我們這些愚鈍的腦子無法理解最高智慧和最光輝燦爛的美麗——這種知識,這種感覺,是真正的宗教信仰的中心。從這種意義上講,我屬￿對宗教虔誠的人』。」

  奧伯特教授很想知道自己給蘭德爾的印象是什麼,他好像是害羞似的對蘭德爾笑了一笑,「從這種意義上講,我也成了一個虔誠的宗教信仰者。」他繼續說道,「第一次我覺得佛洛德說的『用對科學的迷信來嘲笑宗教的迷信』很好笑。一夜之間,我好像是變了一個人,即使不是在實驗室裡,也是在家裡。我對待我妻子和她的想法與要求的態度,我對家庭意義的態度——都變了。甚至於生兒育女的觀念——這是我至少應該考慮的——」

  正在這個時候,一個女人的聲音打斷了他們。

  奧伯特馬上站了起來,高興地微笑著,蘭德爾也跟著站了起來。一個年輕女人大概35歲左右,髮式精美,舉止優雅,臉上精緻地化了妝,戴著昂貴的手飾,一副大家閨秀的樣子。奧伯特擁抱了她,並分別在兩頰上給了她一個吻。

  「加布裡埃爾,我的寶貝,」奧伯特說道,「快來見見我的美國客人,史蒂夫·蘭德爾先生。」

  「Enchantéc,」加布裡埃爾·奧伯特說道。

  蘭德爾和她握了手,當他的眼光往下移時,發現她已經很明顯地懷孕了。

  加布裡埃爾·奧伯特注意到了他的眼光,她很高興地證實了蘭德爾未說出口的想法,「是的,」她幾乎是唱著說道,「不用過一個月,亨利和我將有第一個孩子了。」

  蘭德爾在晚上11點搭車離開了巴黎,登上了去法蘭克福的晚班火車。他的私人小室裡,床鋪已經整理好了。他脫衣服上床後,很快就入睡了。早晨7點15分,一陣蜂音器的嗡嗡聲過後,接著又是響亮的敲門吵醒了他。臥車列車員給他送來了一杯熱茶、麵包和黃油,還有一張兩法郎的賬單。同時還把護照和火車票也歸還給了他。

  蘭德爾穿上衣服後,便把窗簾拉開了。在接下去的15分鐘內,在他眼前飛過一幕幕多彩的活動畫面——綠色的森林,寬闊的高速公路,高聳的建築物,然後,鐵路軌道越來越密。一列列紅色的火車正啟動待發,原來是法蘭克福火車站已經到了。

  蘭德爾在火車站的一個櫃檯上把旅行支票兌換成德國馬克後,坐進了一輛出租車,朝法蘭克福飯店駛去。到飯店登記後,又詢問了一下櫃檯後的服務員,看是否有他的信件,然後又買了一份當天的報紙。接著,服務員領他到了早就為他預訂好的套房。蘭德爾顧不得休息,先打量了一下住所——一個帶陽臺的臥室,石欄杆上擺著漂亮的花盆,旁邊的客廳有一扇很高的法式窗。憑窗眺望,可以看到許多商店的名字。

  眼下,他到了德國,不錯,50多個小時的奔波從阿姆斯特丹到了米蘭,又到巴黎,然後再來到了法蘭克福,這個旅行實在是令人有點暈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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