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歐文·華萊士 > 三海妖 | 上頁 下頁 |
一四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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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即便暗自慶倖使自己心血來潮,她仍然不能肯定已經採取了決定性步驟。周圍粉飾的東西太多了。莫爾圖利用只能出自野蠻人頭腦的那種嘲諷和挑戰的口氣刺激她去陪伴他。她接受了他的邀請到珊瑚島,半裸著游泳,因為她已經喝醉了。不是她自己的自由意志,而是在水中的一次偶然事件剝掉了她的外衣,解除了她的抵抗。她沒打算投入到同莫爾圖利的愛中。她是因為毫無抵抗的辦法而屈從於他。事實上,她所能記住的,在整個過程中她相當清醒地想拒絕他。她也抵抗了。是他那難以抗拒的威猛氣概、像舉行洗禮一樣沖刷著他們的海水,激起了她的情感。她的回應只是肉體上的,而非意識上的。其中沒有選擇的餘地。然而,很難理清這一切了。她承認,她一直害怕再次見到莫爾圖利,奇怪地是她的身體(不是她,而是她的身體)害怕,不是出於害羞,而僅僅是因為她仍然沒有證實她能像一個普通女人那樣行事。如果對自己仍然拿不准,那麼她對自己同喬也就仍然拿不准。她將象離開時一樣回到加利福尼亞——一個女精神分析醫生,在她冷靜的安詳後面的內心矛盾仍然沒解決。 就在她反省時,聽到了一種輕微的聲音,她意識到是有人在敲門。 突然,她對答應他作最後治療又有些擔憂。她會很尷尬的,他也會,他有什麼重要的事情非要說呢?好啦,她已經沒有退路了。她努力地登上單向透明魔術玻璃後面她的高座中,準備體驗別人的生活,而她本人安全隱蔽。 「門開著!」她大聲說。 莫爾圖利走進房間,隨手關上門,態度虔誠友好。向她走來時,沒有一點往日的自信,笑容可掬。 「你能再次見我真是太好了,」他說。 她指著身旁的墊子堆說,「你說我幫助了你,女人如果不好奇就算不得女人了。」 「我得像以前那樣躺下嗎?」 「當然。」她斜眼注視著他黃褐色皮膚下肌肉的移動。他在墊子上躺成一個舒服的姿勢,正著囊袋的吊帶。 對雷切爾,屋子裡的形勢,躺在病床上的患者,坐在他身旁地面上的治療者,使他們那次夜遇顯得更加不現實。她曾經在黑暗中仰面躺著,他曾經跪在她的上面,赤身裸體,充滿激情,並且她曾容許他脫去她的濕尼龍短褲,後來,半截身子在水裡,她做了瘋事,說了瘋話,現在他們已離那件事6天了,萬般感情都已擺脫,她不知他是否也在想這個。 「需要我說話嗎?」他問道。 「當然了,說,」她幾乎要喊出來。她說,「請告訴你想的一切。」 他把臉轉向她。「我終於陷入愛河了,雷切爾,」他說。 她心跳加快,嗓子收緊。 他繼續照直對她說。「我知道你總是把我當作個大男孩,現在我知道我更加成熟了。自從節日開始我有了成熟感。我得告訴你嗎?」 「如果——如果你感到——」 「我要告訴你。因為我們的親密關係,你是我唯一可以告訴的人。當時,我邀請那個人同我一起乘獨木舟、過海峽,那只不過是嬉戲,我承認這一點。我的感情並不深,她拒絕了很長時間,不理睬我,我要讓她明白她是同我一樣的人類。還有,人們欣賞說不的女人——」 雷切爾的雙頰羞得通紅,她真想扇他一耳光。 「但游泳以後,當她給我的時候,事情發生了變化。在我和一個女人之間從來沒有像這樣。我不僅僅是從下面,而且也從這兒感受到愛情」。他摸了摸心臟。「頭一次,在我愛別人時也得到了愛。這個看上去冷淡的女人是熱烈的,我快樂至極。」 她想離開她的寶座,跪到他上面,為他的溫柔而吻他。她要用她的感激之情將這個好人兒擁抱。 「雷切爾,我已經想過你為我說的和做的,」他繼續說下去。「我現在明白了,我的問題解決了。我起誓,除了每年一周那是我們的風俗外,我將永遠忠貞無二,做一個真正的丈夫。」 雷切爾的歡樂變成了警報,她盲目地伸手抓住他的手。「不,莫爾圖利,不要再說了。你是我遇到的最善良的男人,我深受感動。但一個夜晚,一次韻事,對一種持久的關係是不夠的。另外,我們屬不同的世界,根本行不通。你為我做的比我為你做的要多,相信我,可我決不會——」 「你?」他說。他吃驚地坐了起來。「我不是說你。我說愛特圖。」 「愛特圖?」她喘息著。 「我的妻子。我昨晚帶她去了那個珊瑚島,我們變了,不會離婚了。」他偷看她一眼,看到她嘴張著,無法說話。「原諒我,如果——」他開始說話。 「愛特圖!」她尖聲重複著,雙臂緊抱胸前,不是因為害羞,而是因為高興而前仰後合。「噢,我的上帝!」 她先是咯咯地笑,繼而大笑,笑聲發自心底。「噢,莫爾圖利,這太有味了!」 她像個瘋子一樣哈哈大笑,高興地搖晃著,整個身子都在抽動。 38 她發現他在她身邊,一隻胳膊摟著她,安慰她,想讓她平靜下來,但她搖搖頭,想讓他相信,她不需要安慰,這非常豐富和美妙,高興的淚水沿臉頰流下來。 「噢,天哪,」她幾乎喘不過氣來。「噢,莫爾圖利,這太過份了。」 她摸索著身後的手包,抽出一片克林奈克斯手紙擦眼睛,大笑逐漸成了訕笑。 「怎麼了,雷切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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