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歐文·華萊士 > 三海妖 | 上頁 下頁


  三海妖上的人們最獨特的地方是什麼——這個問題我得事先聲明,如果這個問題引不起您的興趣,您也就不必勞神再往下讀了,我也得不情願地轉到別處——這些人們的最非凡之處是他們對待愛情和婚姻的先進態度(我還可以加上「令人驚奇的」這個詞)。我肯定,在地球上的任何別的社會裡,找不出同他們的歷史行為相似的任何東西。

  對三海妖島上性和婚姻的習俗,我無法加以評論。我僅毫不含糊地指出,它們令我吃驚不小。況且,海登博士,我並非一個天真的、涉世未深的大學生,而是作為一個科學家,一個男子漢在跟您講話。

  如果像我所祈禱的那樣,已經激起了您的興趣,您就往下讀吧!切記,我並非一個神話故事大王,而是一個德國培養的人類學家用其冷靜的客觀性在講話。此外,請記住不朽的哈姆雷特說過的話:「天地之間萬物至繁,霍雷肖,你那哲學夢幻實在難包含。」

  我要按時間順序來討論我自己如何捲入這一偶然發現,以及我發現了什麼,觀察到了什麼,聽說了什麼和一個可能同您有關的問題,即對此該切切實實做些什麼。

  大約6個星期前,我店裡來了一個中年澳大利亞紳士,高高的個,貴族味甚濃,自我介紹是來自堪培拉的特雷弗先生。他說他剛剛完成一次環繞西薩摩亞、馬克薩斯群島和庫克群島的旅行,不帶點紀念品無法回家鄉。他聽說過我的存貨,還有我對誠實的尊崇,此次前來是想購買幾件小手工製品。我領他在店裡轉了轉,介紹了一件又一件,從來源、歷史、用途講到含義。不一會兒,他被我關於南海的廣博知識鎮住了,開始問我有關那裡的許多海島以及我到那兒去旅行、購物的事情。結果,他多呆了好幾個小時——我以茶相待——儘管他買走了不過1800太平洋法郎的東西,我還是為他的離開而感到遺憾。在這偏僻的地方,找到一個有文化的知音是很難的。

  我想,澳大利亞堪培拉的特雷弗先生是再也見不上了。第二天早晨,我剛剛開開店門,他竟然又出現了!我當時的驚奇您可想而知。他說,這次前來不是為了手工製品,也不是為了聽我講故事,而是想給我一件事情做,看我想不想幹。他說,我如此熟悉波利尼西亞的許多島子和土著人,給他留下了深刻印象。他一直在尋找像我這樣一個人,而在他的整個旅途中沒有發現一個既可信賴又有知識的人,直到碰巧遇到了我。因為覺得我合適得難以置信,他在前一個晚上又詢問了當地的顯要們,他們也都支持和推薦我。

  特雷弗先生開門見山,道出了他的使命。他代表堪培拉工商界的一個辛迪迦。這裡面的人們相信,波利尼西亞前途無量,希望在這裡大量投資。工程項目很多,各不相同,其中首要一項是要有一隊小型客機,在小一點但風光最美的島子和大一些的島子中間往返運送遊客。大洋洲內航空公司在票價和運費上要低於堪塔斯、法航、南太平洋航空公司、新西蘭航空公司及另外幾家航空公司。該項目最根本的是希望能提供一種比大公司更具有活力和餘地的往返式或者擺渡式服務,因為使用輕型飛機,小而且便宜的機場,不太貴的設施,費用將比較低。特雷弗先生解釋說,這一安排在當地政府的合作下已在整個波利尼西亞實施,但有一個機場的場址還沒有找到合適地方。

  特雷弗先生不能再留下來確定這最後一個難以捉摸的飛機場場址,他需要一個人來代替他,於是,他便來找我。他給我的工作如下:要我乘坐私人飛機從兩個方向做幾次空中考察。第一,他要我搜尋一下塔希提和馬克薩斯群島之間的走廊,假如沒有適當的地點,他建議我從塔希提向南延伸,包括由圖拜群島、皮特凱恩島和拉巴島形成的大三角地區,如果需要,甚至還可以往南走得更遠,離開交通通道。

  大洋洲內航公司需要的是一個無人居住的小島,而且要有一塊高地或平地,可以用推土機推平,在上面建一個不超過一英里半長的機場。所以要無人小島,是因為可以從擁有這些島子而又漫不經心的政府那兒很便宜地租用到。退一步說,如果合適的島子出現了,可上面居住著一個部落或者僅僅幾個土著人而不是白人,那也沒關係。土人可以搬走,或者買下來並隔離起來,土地仍然不會貴的。

  特雷弗先生說,我的任務是從空中來確定3、4個這樣的島子,然後登島訪問,給堪培拉寫出詳盡的報告。特雷弗先生的專家們將進行篩選,把目標集中到一兩個島子上,再讓他們的老手們做出最後抉擇。我將得到500美元偵察費用。如果成功了。我將得到追加的3000美元報告費。

  儘管在這些島子中間旅行是我的興致所在,但這份差事卻非我所好。一個原因是我厭惡飛行,另一個原因是我沒有多少氣力在那荒涼、遙遠的不毛之地上奔走。可是,海登博士,在您面前我也不敢打腫臉充胖子,近來我財運欠佳。我依然故我,了無長進。維持我的日常生活簡直是一場鬥爭。我遇到了當地買賣人的日益增強的競爭,要弄到值錢的手工製品是越來越難了。這樣,無論何時遇到可以補充我那微薄收入的機會,我無法不屑於接受它。儘管特雷弗先生的花費預算打得很緊,但其最終的報酬還是可觀的,肯定比我從商店或別的買賣中一整年賺的錢還要多。我別無選擇,只好接受這一委任。

  特雷弗先生給了我詳盡的指示後,飛回澳大利亞去了。我立即著手租一架私人水上飛機。帕皮提可供租用的——例如RAI公司向波拉波拉運送遊客的那兩條飛艇——對個人包用都太貴。我繼續打聽。一次在奎恩家的酒吧裡,招待聽我提及此事,告訴我他認識一個我要找的人。他說,他的一個顧客叫奧利·拉斯馬森船長(此人我也曾聽說過)有一條老式的水陸兩用飛機,是二次世界大戰後從一家美國公司買來的。這位酒吧招待又說,拉斯馬森在摩利亞——離我們只有一箭之地——有一幢小別墅和一個波利尼西亞妻子,在庫愛商場旁邊有一個倉庫。這位招待認為,拉斯馬森是一位進口商,用他的水上飛機運貨,無論颳風下雨,每星期至少到帕皮提一次,我想見到他並不難。

  幾天後,我見到了拉斯馬森船長和他的副駕駛員,一個叫理查德·哈培的20來歲的土人。拉斯馬森喘出的氣帶有威士忌味,還帶有一種俗氣,外表很難令人起敬,這使我產生了幾分疑慮。他真的有一架有了年歲的福特西考斯基——一架笨重的、吱嘎作響、最高時速170英里的雙引擎飛機——我發現飛機很乾淨,保養得不錯,這令我又生了幾分敬意。拉斯馬森說起話來眉飛色舞,滔滔不絕,不厭其煩地把他在1947年用那艘采珠用、老雙桅船換了一架水上飛機的事說了一遍,頗顯惋惜之情,但我認為他對飛機的喜愛比他所能承認的要深。他每個星期都往來於島子之間,一次只用兩天時問。因此,他有足夠的空餘時間,對租飛機給我用不會不同意。我們討價還價爭了一個鐘頭,最後他同意帶我做3次考察飛行,兩次短途的,一次長一些的,最多只能降落3次,收費400美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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