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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一


  很明顯,吉塞爾從未思考過這個問題,也許是因為她經常看這個古跡,以致她都沒有意識到這裡修繕保存的是多麼地糟糕。她那可愛的眼睛向四周看了看。「也許是你對,芬奇小姐,」她咕噥著。

  「好,咱們走吧,」利茲說。

  她們返回到街上,吉塞爾帶著職業口吻說,「現在咱們先到蘭卡德磨坊,再去伯納德特的出生地波尼磨坊,然後再到霍士皮斯姊妹教堂以及勒維斯慈善會,伯納德特最後曾在這兒接受過一些教育——」

  利茲擺了擺手。「不,」她說,「不,咱們暫時用不著到這些地方去。我是記者,那可沒有什麼新聞。我想立即去品嘗正餐!」

  「正餐?」

  「就是山洞。我想去感受一下馬沙比爾山洞。」

  她們繼續前行,幾分鐘後她們站在了一幢石頭建築面前,上面刻寫著一英尺高的法文大寫字體:聖伯納德特故居波尼磨坊。

  「這是什麼?」利茲問道,瞪著眼睛注視著一個小巷中的三層樓房。「這就是她父母住的地方?」

  「是的,伯納德特出生時他們就住在這兒。」

  「咱們順便瞧一瞧,」利茲說著就隨吉塞爾走了進去。

  進了門廳後,利茲看見一個寬敞的過道和一個木制樓梯。從過道望過去利茲發現一個紀念品車問。吉塞爾趕忙解釋說:「在伯納德特時代,現在的這個車間是一間廚房和一間樓下臥室。我帶你上樓去看看伯納德特睡過的床。」她們剛剛登上樓梯,吉塞爾又補充說,「這些樓梯還是原來的老梯子。」利茲想,它們差不多是原來的老梯子,走在上面既不平穩還發出了似乎要斷裂的響聲。

  她們二人來到臥室,臥室並不大,但並不顯得擁擠。「還不算太糟糕,」利茲說。

  「是不太糟糕,」吉塞爾附和說。

  「不過,這並不是你們這兒最糟糕的房子,」利茲說,「我曾在華盛頓哥倫比亞特區和巴黎還看見過比這更糟糕的家庭住房。」

  「你不要太天真了,這是專門為遊人重新修理和清掃過的。」

  利茲觀察著房間的裝飾和家具。伯納德特的雙人床,上面鋪著藍色格子花床單,被一個有裂縫的玻璃櫃罩在裡面。牆壁上汙跡斑斑,上面掛著三個帶框的相片架,是伯納德特、她母親和她父親的三張照片,由於年代久遠,已經灰暗模糊了。在房間的那邊,放著一個老掉牙的時鐘和一張寫字臺,上面擺放著幾個廉價的聖母瑪利亞的坐像。為了防止遊人觸摸,它們被普通的金屬網罩著。

  利茲哼了一下鼻子。「這都是些什麼?只不過是一間房子,還是一間破房了。沒什麼值得報道的,我想到值得報道的地方去看一看。」

  她們又再次來到格羅特街上。走了一段,又停了下來。「瞧,那兒,」吉塞爾說,指著遠處河面上的一座橋,橋對面有一個灰色的鐵門。「那就是去山洞的入口,也叫做桑克圖亞區,總共有47英畝。我清楚地告訴你,咱們要去的山洞就在這門的最那頭。」

  利茲向前望去,看見一片曠野,簡直像一個大足球場,只不過形狀是橢圓形。她快活地聳了聳肩。「就按你說的做。」

  她們走下橋,向鐵門走去。進了鐵門,利茲感到這片空地像是一個集會遊行的場所。

  「我們剛剛進入聖米歇爾門,注後便是格羅特區所屬的範圍。」吉塞爾解釋說,「沿這塊空地走下去,在遠處有三個教堂,最上面的那個有兩個鐘樓和八角形塔尖的叫做聖靈懷胎宮,或者叫做上宮,它的下面是克裡普宮,最下面是玫瑰宮。克裡普宮以及它的小教堂最先建造,接著便是上宮。不過牧師們很快就意識到,僅僅有這兩座教堂還不足容納如潮水般湧來的朝聖者,設計者便在兩座教堂的下面修建了玫瑰宮和它附屬的15個小教堂,可以容納2000人靜坐祈禱。山洞就在上宮的右側,還有好一段距離,從這兒看不見。」

  利茲·芬奇蹣跚地走向一把金屬板凳。「我得歇一歇腳。」她坐下後,寬慰地舒了一口氣,脫下她那雙棕色的平底鞋,揮著手說:「這究竟是什麼意思?你稱這一帶為聖區。這是什麼意思?」

  吉塞爾蹦蹦跳跳地走過來,坐在了她的旁邊,「噢,這個——不過,在你明白這是什麼意思之前,首先你得明白山洞在這一帶意味著什麼,因為是山洞才使人們如此稱呼它。」她誠懇地看著利茲。「你知道為什麼山洞如此重要嗎?」

  「這,當然明白,因為伯納德特聲稱是在這裡多次看見過聖母瑪利亞,而且聖母瑪利亞還在此告訴了她一個秘密。不正是這樣嗎?」

  「是的,芬奇小姐,如果你打算對此寫一篇報道的話,為了全面地瞭解,你最好確切地瞭解這裡發生的事。1858年,在2月11日和7月16日之間,聖母瑪利亞在伯納德特面前顯靈有18次。」

  「這,我知道,」利茲說,「我記得在巴黎的一次記者招待會上有人這麼說過,後來我還查閱研究過有關資料。」

  「噢,你應該盡可能多地瞭解聖母顯靈的具體細節,因為這非常重要。」

  利茲又歎了口氣,感到熱氣逼人。「如果你一定要講,我願意聽。不過不要把18次顯靈都講,在這鬼天氣裡,我忍受不了多久。」

  「噢,對,對,你並不需要知道每一個細節。僅讓我告訴你第一次顯靈的全部情況,然後,順便談談其他次顯靈的主要部分。當然,這對你來說,已經足夠了。」

  利茲取出手帕,揩揩額頭上的汗珠。「細談第一次,」她說,「然後再談其他次的主要部分。行,我洗耳恭聽。」

  吉塞爾·杜普雷舒舒服服地坐下來,恢復了她導遊的口吻。「1858年2月11日,星期四的早晨,天剛剛破曉,伯納德特,她的妹妹托勒特,還有她妹妹的一位同學珍尼,決定到盧爾德鎮外的波河岸邊去撿流木和骨頭,以此來補貼伯納德特家用。因為那天早晨很冷,而且伯納德特的身體又很差,她母親就要她戴上頭巾和穿上長襪——除了她平時穿的外衣和木鞋。你一定記得,當時伯納德特14歲,雖然沒有上學但聰慧機敏。這三個女孩經過薩維磨坊後,沿著運河來到波河岸邊。在運河和波河相交的地方,旁邊有一個大山洞,就是你知道的馬薩比耶勒山洞。其他兩位女孩下到冰涼的運河水中,催促伯納德特跟上她們,沿著河攔截流木。伯納德特打算脫去鞋襪,涉水過河。當她靠在一塊圓石上脫鞋時,令人驚異的事發生了,令全世界震驚的事發生了。」吉塞爾說到這兒戲劇性地停了下來。「這確實令人驚異。」

  「講下去。」利茲急切地催她說。

  「下面我將引用伯納德特自己的話,」吉塞爾繼續說道,「我全背下來了,這是她以後談到這件事時說過的話。『當我脫掉第一隻長襪時,我就聽見一種聲音,就像風一樣。我把眼睛轉向草地,看到樹木靜悄悄的,根本沒有一點動靜。我還留意到,雖然沒有特別注意,在山洞旁邊的樹葉和荊棘卻在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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