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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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沃什露出了無唇的微笑。「喜歡你?親愛的,老沃什可不是你的那些光用嘴皮子的人。他喜歡表明想幹就幹。親愛的。 也許你用不著告訴我,不過,在那裡,我一直想要你想得發瘋。」 她點點頭。「我累了。」她說。 她試圖站起來,但就是站不起,他伸手到她臂下,很容易地把她吊起來。 「你先站著,」他說。他齡牙笑了笑。「我希望不會呆多久。」他把她的一隻胳膊卷放進他的裡面。「走吧,親愛的,我們回家去。」摟她的那只手臂很有力,她的感覺較前好多了。 他導引著她穿越空蕩蕩的桌子,上面有汙跡斑斑的桌布,盛著半滿煙蒂的煙灰缸,濕漉漉被捏成團的餐巾,仍像早上以後的樣子。 「呵,沃什!」有人喊。 他站住,回過頭去看。 「今夜有樂局?」 「遠非如此,」他回答,「還有場小小的爵士樂即興演奏。」 他朝下看著內奧米。「我們要演的,是不是親愛的?」 「沃什,我只想躺下。」 「你就要躺下,親愛的姑娘。老沃什定會把他的姑娘照顧得舒舒服服。」 外面,冷空氣像濕抹布一樣拂在她的臉上。不過,儘管她部分地蘇醒過來,世界仍然看不見,看見的只是身旁那個高高的運動的形體。在相隔很遠的什麼地方,交通發出說不清是什麼的嗡嗡聲。高高的天空上,星光閃閃的穹窿翹起來,在那很遠很遠的下面,鋪過的地面是混凝土的滑坡。在他汽車的皮革座位上面,很容易讓自己被拉向他那裡,直到她嗅到了他的套服上的杜松子酒和絨面呢,以及他翻領上圓花的隱隱約約的香水味。 她意識到自己被帶著向前走,感到轉彎時的搖擺和輕微的浮動,她感到了他的手在她胸前的毛線衫上摩挲著。 「我早就知道你是那個,」他說,「從我給你送明信片的那一天。我敢打賭你也感覺出來了。」 她把頭向後枕在車座上,眼睛仍閉著。 「有那種事多久了,親愛的?」 「什麼?」 「從你被愛以來?」 如果她告訴他,自幼兒時起,自從……,永無止境,他會認為她瘋了。另外,她太疲倦。她什麼話也不說。 那艘宇宙飛船繼續向前,向前,後來,它停住了,她也睜開了眼睛。 「我們到啦。」他說。 過了一會,門開了,他幫她從汽車裡出來。他一隻胳膊攬著她,扶著她走過人行道,通過玻璃門,走進大樓。只見門前掛著一排排人名牌子和蜂鳴器以及裝有黃銅蓋子的信箱。陰暗的走廊從樓梯通到後面。那個門上寫著五號。 燈亮著,她斜斜歪歪地站在他那起居室中間綠氈撲克牌桌子旁邊。他從什麼地方端來兩個玻璃杯,有一杯到了她手裡。 「來,親愛的,喝。整晚上都沒有喝啦。」 「我喝杜松子酒。」 「它就是。」他將杯中的酒一飲而荊「喝掉它,好上路。 我們要過一段時間。」 她喝掉了。那酒沒有什麼滋味。 他把玻璃杯放在撲克牌桌上,抓住她的胳膊肘,牢牢地帶她走過敞著的門。他一拉開關頂燈亮了。她站在淡棕色的衣櫃邊。椅子那邊,是一張帶淡棕色低床頭板和雙人床,米黃色的繩絨線床罩整潔地蓋在床上。 「你很乾淨。」當他在她身後把門關上時她口齒不清地說。 「他們弄來個服侍人,海外的黑白混血兒。她打掃房間掙五塊錢。」 他把繩絨線床罩和醬紫色的毛毯從床上扯下來,並掀開毯子下面白色床單,把它們都扔到地板上,後來,又把枕頭拋到一旁。 「我喜歡足夠大的地方,」他說,並送給她一個無唇的微笑。「你呢,親愛的?」 「我什麼?」 他走向她,將她半提離地面,貪婪地把嘴壓到她的上面。 通過醉酒的蒸氣繁衍,慢慢地欲念浮上來。那根本不是接吻,而只是對她的疼痛的乳房的壓迫,及對她臀部的摟按。他放開她,他們倆都喘著氣。 「來吧,親愛的。」他說。 他開始解他的襯衫。她慢慢挪向床前,想脫衣服,但最終只是站在那兒。短暫的要求交媾的強烈欲念減弱了,剩下的只是漠然的空虛感。太陽穴的眩暈有一點清醒。那張掀光蓋飾的大床也不再那麼誘人了。沒有使她衝動的欲望——沒有看他脫光身子和急不可耐的神態的興趣,因為已經有過很多了。沒有與他膠合在一起的渴念,也因為已經有過太多了。她怎麼在這裡?如果她告訴他,解釋一下,也許還有希望。 「嗨,親愛的——」他說。 她厭煩地轉過身,想要依靠邏輯和說理,不過那時她看見他那長長的、無毛的、骨鱗鱗的身軀,於是心裡清楚,那麼做是枉費心機,她已經把機器上緊了,這就得開動起來。 「……什麼使你耽擱,來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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