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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〇


  「我刺傷的那個人肯定沒有拿。」雷切爾脫口而出。「在屋子裡面僅有的幾個人是一些執法人員。」

  「我要跟內務部聯繫一下,」他說,「要他們動手調查。」

  「那麼格蘭特呢?他把那個孩子當人盾。希爾蒙特本不該死的。他死了真是荒庸。」

  「我們現在面對著另一個難辦的局面。」阿特沃特說話時臉上一副為難的表情。「別的警官如果不願意證明你所說的話是真的,那麼你的話與他們說的話就不一致。這個問題很棘手,你能肯定自己會勝訴嗎?」

  「過了今天夜晚,」雷切爾說,「我願意向全域挑戰。我還有沒告訴你的呢。」她收起了驕做把在沙灘上那次聚會中發生的肮髒細節統統傾訴了出來。

  「聽起來好像是性騷擾。」他說。拉了一下袖口鏈扣。「你得雇一名律師對警察提起訴訟。民事問題我幫不了你的忙,雷切爾。」

  「為什麼是性騷擾呢?」她爭辯說。「出事的時候我不在值班,與我的工作毫無關係,格蘭特·卡明斯想強姦我,還有警長、拉特索、吉米·湯森他們全都攪到了裡面。就算他們沒有調戲我,他們肯定也沒做任何事情來制止它。」

  邁克胃裡有種不舒服的感覺,他凝視著雷切爾的臉,想洞察她的內心。她所訴說的這些事件都是極端無恥的。如果被公之於眾,新聞媒介會為之譁然。他似乎已經看到了大字標題:「性。殘忍。丟失毒品贓款。惡劣的警察。」方法是現成的,即痛快地醞釀轟動效應。儘管他為這種局面的可能性而激動,他也得弄清楚雷切爾能不能堅持到底。

  「你願意宣誓保證對格蘭特·卡明斯的犯罪控告是屬實的嗎?」

  「願意。」雷切爾說。

  「好!」阿特沃特說。「我看以強姦未遂開始是最好的。我要和總律師辦公室聯繫,把你告訴我的其它事情都向他們通報,並且告知內務部有關丟失毒品贓款的事。因為我要對唐納德·杜魯門進行起訴,我可以找一下有沒有別的目擊者支持你的說法。」他站起身,看了看手錶。「20分鐘以後我得趕到法院去。我為什麼不把起訴書打出來,今天晚些時候到你家裡去找你簽字呢?」

  「今晚我值班。」她說。「我應該請病假嗎?」

  「這個主意聽上去不錯。」他說。

  「他們什麼時候給格蘭特送傳票呢?」

  「大概是明天。」他說。「瞧,這件事一旦進行,所有的邪惡勢力都將被突破。你會被新聞媒介包圍。你用這種方式來揭露這些警官,雷切爾,我不敢肯定你再回去工作是不是安全。」

  「你的意思是說我會丟了工作。」她說。「這是不是你想告訴我的?」

  「有可能結果會那樣。」阿特沃特說著又在她身旁坐下。雷切爾閉上雙眼,淚如泉湧,他溫存地觸摸她眼皮上的一個星形小痣。他們一起做愛的記憶又浮現在他腦中,他探過身去吻她。

  雷切爾把他推開:「我還能拿薪水嗎?」

  「我不能作任何承諾。」阿特沃特告訴她,立刻又變了一副公事公辦的面孔。「我將盡可能幫助你留在工資表上。如果人事處要解雇你,你要照我說的去做,請一位律師,打一場官司。」

  雷切爾眼望著他站起來要走了,眼淚滾到了她的腮旁。她怎麼付帳單呢?她當警官的生涯從此結束了。她可以遷到另一個州去,但她的名聲也會跟著她。她只要在起訴書上一簽上名,就再也沒有回頭路了。「差不多7點鐘把文件帶來,」她說,「那個時候我該醒了。」

  格蘭特在他文圖拉縣的住處。他的家離海灘只有幾條街,內有一間很高的起居室,一間小書房,樓上有兩間大臥室。他屋裡的一切都很潔淨,有條不紊。來了客人他堅持要他們脫鞋子,放在進門處。

  拉特索坐在廚房地板上擦拭格蘭特搜集的30條槍。從昨天起他就沒睡過覺。那天清早格蘭特打電話叫他來時,他就很勉強。格蘭特沒有按許諾的和他一起在家幹活,而是自己去了海灘,卻讓拉特索在他廚房地上做苦工。

  「別把槍油弄到地板上了。」格蘭特說道。他走進屋,打開冰箱拿了一罐冰啤酒。

  拉特索點點頭。他的眼皮重得幾乎撐不開來。他又餓又渴,可是格蘭特沒給他吃的和喝的。他將一支古董手槍放在地板上。

  「我擔心雷切爾說我的那些事情,會發生什麼事嗎,格蘭特?」

  「沒事兒。」他說。「你和我在一起,兄弟。你知道我對手下的人很照顧的。」

  「被人家調查我可受不了。」拉特索接著說。「我害怕,格蘭特。」

  格蘭特對拉特索的恐懼漠不關心。駕馭這麼多人有時候是很傷腦筋的。每個人都帶著自己的問題來找他。他並不在乎去幫助他們,不過他要得到報償。生活裡每一一件事都是有代價的。

  起居室裡有兩張淺灰色的皮沙發面對面地放著。房子中央擺著一張咖啡桌,上面堆滿了報紙,30分鐘後電話鈴響了,這時拉特索已經走了。格蘭特脫下了襯衣,他的上半身被清晨的太陽曬得發亮。他蹲在桌旁的地上,在拼裝57謝威牌模型汽車。「你,」他說著從桌上拿下移動電話,「你真煩人。講啊,要麼就別囉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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