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外國文學 > 骨頭在說話 | 上頁 下頁 |
一二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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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聲音越來越小,我已經是滿頭大汗。該講的講完以後,我就掛了電話,我的腦筋已經一片混亂,一顆心忐忑不安。 冷靜點,也許只是巧合。當管理員又沒有錯,兼差當肉販的助手也不犯法,總不能憑這樣就認定人家是兇手。再想想。 我看了看鐘,然後走到電話旁。拜託,人要在呀。 電話響了四聲以後,她接了起來。 「我是露絲·唐門。」 謝天謝地! 「露絲,我真不敢相信你還在。」 「程式檔出了點問題。我剛要走。」 「露絲,我需要點資料。這資料非常重要,可能也只有你才拿得到了。」 「什麼東西?」 「我要你幫我查一個人,資料越多越好。可不可以?」 「可是時間很晚了,而且我……」 「露絲,這事非同小可,我女兒可能有危險,我真的非常需要這份資料。」 我絲毫沒有掩飾自己迫切的心理,完全不管自己的語氣。 「我可以連線到魁北克省警局的檔案室,查看看有沒有這個人的資料。你想知道些什麼?」 「全部。」 「那你手頭上有些什麼線索?」 「只有一個名字。」 「沒別的?」 「沒有。」 「他是誰?」 「弗提耶。裡歐·弗提耶。」 「我再回你電話。你在哪?」給過電話號碼,我把電話掛了。 我在房子裡面踱來踱去,內心掛念著凱蒂,簡直快急瘋了。會不會是弗提耶?是不是因為我破壞了他的好事,所以他就把帳記在我頭上?為了洩恨,所以殺害我的朋友?他也打算這樣對付我?對付我的女兒?他怎麼知道我女兒的事?難道他是從戈碧身上偷走我和凱蒂的照片?想到這裡,我打心底涼了上來,整個人都愣住了。我從來都沒有這麼悲觀過。我腦海裡頭忽然浮起戈碧臨死前的景象,仿佛可以感受到她當時內心的恐懼。就在這個時候,電話響了,打斷了我的思緒。 「喂!」 「我是露絲·唐門。」 「我知道。」我的心跳得厲害,我想,說不定她都聽得到。 「你知不知道你找的那位裡歐·弗提耶多大年紀?」 「啊……30,40。」 「我一共找到了兩位:一位是1962年2月9日生的,現在大概是32歲;另一位是1916年4月21日生的,現在應該是,哇……78歲了。」 是32歲那位。「我說。」 「我也是這樣認為,所以就調了他的資料出來。他可是前科累累,可以一直回溯到上少年法庭。重罪倒是沒有,不規矩的事幹了一大堆,還有就是一些精神方面的診斷紀錄。」 「他做過哪些不規矩的事?」 「13歲的時候偷窺被逮到。」我聽到手指在鍵盤上敲打的聲音。「蓄意破壞。逃學。15歲那年也有一件,他拐了一名女孩,控制她的行動達18個小時之久,不過並沒有被起訴。你全要?」 「有沒有最近的紀錄?」 嗒……嗒。我可以想見她的臉正靠在熒幕前面,粉紅色的鏡片上面映著一片綠光。 「最靠近現在的記載是在1988年,因為施暴被捕。看來受害者是他的家屬,因為跟他同姓。沒有入獄服刑,只在品諾精神病院待了半年。」 「什麼時候離開的?」 「確定的日期?」 「你有沒有?」 「應該是1988年的11月12日。」 康絲妲彼得死於1988年的12月。屋子裡很熱,我已經流了一身的汗。 「他在品諾的主治醫師是誰?檔案上面有沒有記載他的姓名?」 「上面是有提到一位名叫拉培裡耶的醫生,可是沒說他是誰。」 「有沒有他的電話號碼?」她把號碼給了我。 「弗提耶現在入在什麼地方?」 「檔案只記錄到1988年,你要那時候的地址?」 「要。」 我撥了號碼,聽著遠從蒙特婁島北端傳過來的電話響聲,眼淚都快掉下來了。布蘭納,鎮定點。我想著要說些什麼。 「品諾醫院,請問有什麼事嗎?」女孩子接的電話。 「我想找拉培裡耶醫生。」但願她還在這邊工作。 「請稍候。」 謝天謝地!她還在。我被保留在線上,接著又有一個女孩子拿起電話,再問了我一次。 「請問你是哪位?」 「布蘭納博士。」 又是一陣沉寂過後,終於有人接起了電話。 「拉培裡耶醫生。」又是女人接的電話,聲音聽起來像是累了,口氣有點不耐煩。 「我是唐普·布蘭納博士,」我說,不讓對方聽出我顫抖的聲音,「任職法醫研究室,主攻人類學。過去幾年來,蒙特婁地區發生一連串的殺人案件,我是參與調查工作的成員之一。我們認為你以前的一位病人涉有重嫌。」 「喔?」有所提防的樣子。 我向她說明專案小組偵辦的情況,然後問她是否可以提供一些有關裡歐。弗提耶的資料。 「布……布蘭納博士是吧?布蘭納博士,你也是知道的,我不能光憑你一通電話,就跟你討論起病人的病歷。未經法院許可,這等於是犯了洩密罪,是有反職業道德的。」 冷靜一點,你早就知道會得到這樣的答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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