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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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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經法律准許的活動?」紮克帶著銳利的目光看著彭斯。 「我們知道的就那麼多。坦白地講,我們不能肯定福斯滕可能希望達到的目標。」彭斯說。兩人一言不發地坐了一會兒。 「為什麼總統不乾脆解了福斯滕的職?」紮克問道。 彭斯搖搖頭。「就我們現在掌握的證據還不行。即使對最明顯的部分,即非法武器銷售,我們得到的資料也用處不大。這個國家裡的每一個法官都會將它扔進廢紙簍。你知道,總統和軍方的關係極不穩定。假如他拿軍中一個最受歡迎的人開刀,指控他犯了謀反之類的罪卻又拿不出鐵證,那他頓時就會顯得偏執妄想,惡意報復。那將要成為轟動十年的鬧劇了。」 彭斯又把視線移開。被迫吐露這條情報簡直是在受罪。「而且他不能這樣做還有一個原因,中尉。」 紮克感覺他知道副局長下面要說什麼了。 「我們相信福斯滕海軍上將與道格拉斯·謝爾曼有著長期存在的犯罪關係,並一直延續至今。我們現在相當肯定,在八十年代福斯滕所非法銷售的武器配件中,有些是謝爾曼的國防公司提供的。我們還認為,不管福斯滕現在正計劃著什麼行動,他是和謝爾曼協同活動的。」 一道明亮的光迅速劃過了紮克幽暗的大腦深處,但隨即又消失了。 彭斯繼續侃侃而談。「所以你瞧,如果我們只追查福斯滕一人,我們就可能會丟掉逮住謝爾曼的機會。但如果總統撤了福斯滕,指控謝爾曼,他可能會因為指控無法被證實反而毀了自己。而且正如我說的,這些指控還無法被證實。現在不能指控,沒有勝算是不行的。要是人們知道了總統動用聯邦調查局來追查兩個政敵,一個內部的,一個外部的,就會導致舉行彈劾總統的聽證會,如果——或者不如說當——法官對這些指控不予考慮時。」 「我明白為什麼總統會被捆住手腳了,」紮克緩緩地說,一面試圖把所聽見的全裝進腦袋裡,「但告訴我這個,先生,通過搞某種反對政府的活動,道格拉斯·謝爾曼可能會得到什麼好處呢?」 「還是這句話,我們不能肯定,因為我們不知道這些人心裡在打什麼算盤。但從理論上說,一個能嚴重損害總統信譽的行動就會斷送掉他連選連任的機會,謝爾曼則可趁機大發利市。」 「我現在開始明白是怎麼一回事了。」紮克說,而此時他實際上感覺自己甚至被更深地吸入了這片黑暗。「不管這陰謀是什麼,它的主要目的是讓謝爾曼當選,作為回報他就把福斯滕提到一個能給予他新權力的職位,使他能隨心所欲地改變任何政策。他們兩人都是贏家。」 彭斯使勁地點點頭。「完全正確。而我們對他們非法武器交易的調查已停滯不前了。那正是我們所憂心忡忡的,中尉。恐怕我們所對付的是兩個非常有權勢、非常危險、膽大妄為的人。我們還擔心他們已經在全力以赴,孤注一擲了。」 紮克昏昏沉沉地走上了公寓樓。他在那輛大轎車裡坐了近一小時。他一直持著不與調查局合作的態度,直到彭斯亮出了王牌,傳達了總統的意思。這招終於奏效了。一道直截了當的命令。紮克很不情願地說他會試著和福斯滕接近,看看能瞭解點什麼情況,並定期與愛德華茲特工會面。他提到了唐納德·陳和福斯滕家牆上的照片。彭斯點點頭。他們已經在調查陳這頭的情況。紮克沒有說出瑟斯頓提到的秘密電腦網絡。他根本就沒提瑟斯頓。他仍然不相信聯邦調查局。他擔心他們會洩露他的情報,而置他於危險的處境。他想起了漢森上尉。是誰把他的秘密抖了出去?他一點機會都沒有。紮克決定要堅持靠自己來收集證據。他要和調查局保持一段距離,並在他準備充分時幫助他們。在安全的時候。 紮克關上房門時看了看答錄機。閃爍的指示燈顯示有一條留言。賈絲汀,他祈禱。他從冰箱裡拿了一瓶啤酒,打開答錄機。「媽的。」當他母親的聲音傳出來,問他什麼時候到普林斯頓過聖誕節時,他低聲咕噥了一句。紮克看了看表,九點四十分,現在打電話還不太遲。他拿起電話撥通了號碼。當他母親來接時,他解釋因為工作的緣故他不能去過聖誕了。他保證將很快去普林斯頓。他母親聽來對他工作的苛刻很是擔憂。她要知道就好了。 29 華盛頓聖誕週末前的星期三是一個少見的溫暖、晴朗的日子。政府職員紛紛在中午時從辦公室擁出,一邊曬太陽一邊吃中飯,占滿了公園裡所有的長凳,有的就坐在低矮的牆根下的座位上或臺階上面。在賓西法尼亞大道上,美國海軍紀念館裡到處是假日遊客。一家家的遊人站在一起讀著匾額上的刻字,外國人對著這座惹人注目的大廈不停地拍照。 「冰手」撥了一個弗吉尼亞的電話號碼,用含糊不清的聲音自報了身份。「壞消息。」他說。 「說下去。」 「特津快成調查局的人了。」 「他透露了什麼沒有?」 「沒什麼重要的。他說會去發現點新情況。」 「好像我們有新問題要解決了。」 「看來是這樣。」「水手」說。 「有什麼消息就告訴我們。」 到了星期三下午四點時,福斯滕的辦公室套間已空無一人。五角大樓內的其他地方,聖誕聚會正在進行中,參聯會的辦公室裡還有些人。但珍妮·賴特在三點鐘時就離開了大樓,另外兩個為福斯滕工作的秘書也是如此。各個在平日裡圍著福斯滕團團轉的助手也都走了,要麼是在亞洲和將軍待在一起,要麼是回家前逗留在大樓其他地方的聚會上了。 外面的夜幕降臨時,紮克正獨自一人在辦公室。他已經在參聯會辦公區外安全警官那兒的來訪登記表上寫了瑟斯頓的名字。警官將會看看瑟斯頓的身份證,檢查一下登記表,然後手一揮放他進去。瑟斯頓到達和離開的時間都不會被記錄。登記表上只會顯示瑟斯頓在當天的某個時候來參聯會辦公區找過紮克。 紮克對瑟斯頓越來越感到內疚。他記得他自己對彭斯說過安全問題。他決定這將是他最後一次利用瑟斯頓了。 他看了看表:五點十分。他整天都在想著賈絲汀。在打了多次她的工作直通專線和家裡的電話都不行後,他終於打破了他們之間的一條不成文的規定,撥了她辦公室的通用電話號碼。賈絲汀的助手只說她離開了辦公室幾天。紮克的思緒在對她的擔心和對自己的擔心間來回搖擺。也許這是她為結束關係而採取的方式。只需消失不見就行了。這個想法折磨著他。他需要和她一起待更長的時問。長得能使她回報他的愛。他想得幾近瘋狂,以至於當他想到她再也不會回來時,他開始難過得想嘔吐。然而他仍然無能為力。除了等待什麼辦法也沒有。 瑟斯頓按計劃準時到了,手裡拎著一隻公文包。他走起路來腳上像裝了彈簧,他跟紮克打招呼時聲音裡透著緊張和興奮。 「我真的要好好感謝你,劉易斯。」紮克說。 「沒問題,我的朋友,沒問題。樂意效勞。」 紮克走過大廳,再檢查了一下福斯滕的辦公室和周圍地區。仍然空無一人。然後他示意瑟斯頓跟他進去。瑟斯頓環顧著這間擺滿了旗幟、匾額和其他紀念品的辦公室。「我本來就懷疑這裡是我們的目的地。」瑟斯頓踱到窗口,凝視著遠處被聚光燈照亮的華盛頓紀念碑。「真是好風景,要我說的話。啊,有特權的人才享受得到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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