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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七


  布倫納繼續道:「對希拉尼的審問再次證實了關於塔布拉塔的情報,並且增加了一些有關他的組織活動的新情況。但此外,希拉尼還宣稱塔布拉塔的組織已和需要他提供服務的美國人簽了約。」

  布倫納停頓了一下,好讓眾人能聽明白這條信息。國家安全顧問用一連串的問題打破了沉默。他的聲音裡充滿了惱怒。

  「這些美國人是誰?」

  「不知道。」

  「那這次可能存在的接觸發生在什麼時候?」

  「還沒有確定。」

  「以色列人相信他嗎?」

  「他們相信。」

  「為什麼?」

  「有幾個原因。一是這事情太奇怪了,不大可能是杜撰的。那有什麼意義呢?」

  「還有什麼其他原因?」

  「處在希拉尼的位置上是能夠知道這一情況的。希茲布拉也許已經分裂了,但各派系間仍藕斷絲連。畢竟是小團體。總有人要張口說話,總有人愛吹牛。但最根本的是塔布拉塔的組織如果想做生意的話就確實得為自己做廣告。還有什麼比招攬美國人的生意更好的廣告呢?」

  總統瞥了一眼手錶,然後不快地看著伯克。「那所有這些有什麼意義?這條消息的重大意義何在,假設它是真的?」我為什麼要來這兒?他還不如這樣問。

  「總統先生,如果美國人和塔布拉塔的組織簽了約,那可能就意味著襲擊就在美國內部策劃,」伯克謹慎地說,「可能會牽涉進集團犯罪和國內的恐怖分子。另外,先生,還有別的。請說完吧,查克。」

  布倫納又說開了:「你們都已聽過彙報了,就是我們如何獲得關於恐怖分子可能將在一月的某個時間襲擊西歐的情報的。我們主要靠的是電話偵聽。」

  在座的人都點頭表示肯定。

  「原先,我和我的工作人員對這條消息都信以為真。現在我相信這是個錯誤。」

  「你想試圖說明什麼呢?」國家安全顧問問道。

  「塔布拉塔的組織成員並不是笨蛋。這些人知道在如今這個年代,在電話裡,尤其是在國際長途裡討論行動策劃是不明智的。」

  「所以他們走漏了風聲。」國家安全顧問說。

  「我相信不是這樣,」布倫納反駁道,「這個組織不會幹出這種事。我認為我們偵聽到的可能在西歐發動的這次襲擊是故意放出的錯誤消息之一。」

  「這意味著什麼?」總統問。

  「這意味著,」伯克說,「可能塔布拉塔的組織正企圖使我們以為襲擊將發生在西歐,而事實上它卻要在別處發動。」

  總統終於明白過來了。「比如說在美國。美國人簽的合同。」

  「這是可能的,總統先生。」

  令人緊張不安的沉默彌漫在房間裡。國家安全顧問難得地不再提出一些措辭尖銳的問題了,而是用手指在他前面的標準拍紙簿上敲著。霍爾斯頓抬頭看看天花板,然後看看總統。現在明擺著此事牽扯到國內來了,他也就明白為什麼會邀請自己來參加這個會了。

  「好吧,就算我相信有這回事,」總統終於開口了,「下一步我們該往哪兒走?」

  問題是朝著伯克問的,但這位中情局局長卻瞧著霍爾斯頓局長。他可不想踩上他的地盤。霍爾斯頓開始列出種種選擇的可能。「如果我們確信此種威脅是真實的而已迫在眉睫,我們可以將我們的反恐怖力量置於全面或部分的戒備狀態。要通知海關、財政部和移民歸化局。增加在機場、港口和邊防口岸的特工人員;加強對我們所知道的美國國內同情希茲布拉的人的監視;警告各大城市的地方政府以便他們對將可能發生的事有所瞭解。接著我還要採取一些額外措施,比如……」

  「等等。我們在此先打住一會兒,」總統舉起手打斷了霍爾斯頓的話,他又看了看伯克,「比爾,你只讓高層人物知道這消息是對的。我們需要好好考慮。要非常小心。如果這件事不是百分之百確鑿的話,我就不想搞得人心惶惶。新聞界會牢牢抓住此事大放厥詞。美國不能像個堡壘要塞似的,只要一有謠言漂洋過海傳到這裡說一夥狂徒要來害我們,我們就趕忙緊閉門戶。」

  「我同意,總統先生。」國家安全顧問說。他從一開始就不喜歡這個會議。

  「在我沒有得到更多的情報之前,我們還是要慢慢來,」總統一邊堅決地說,一邊先後看了看伯克和霍爾斯頓,「這似乎是可能的,但見鬼,誰又真的知道。是不是?就查克而言,這還停留在猜測的水平上,對吧?」

  「是這樣,總統先生,」伯克承認,「可很多情報都是如此。」

  「這次尤其不能令人信服。」國家安全顧問嘲弄道。

  「而且在此案中還不是讓人很滿意。」總統補充說。他把背向後靠,撫摩了一會兒下巴,然後下了定論:「先生們,我要求將我們的討論只限于此房問。如果真有更多的證據出現,表明恐怖分子可能將對美國國內的目標發動襲擊,我保證會不遺餘力地採取一切防範措施。同時,我要求在不引人注意的前提下,在邊防關卡地帶,逐步提高警惕,以防恐怖分子滲入,還要召集代表級會議,繼續按要求制定對策。最後,比爾,我要求中情局在全球範圍內開展工作,看看你的人能不能搞到更具體的情報。」

  總統起身示意討論結束。他向霍爾斯頓招招手。「跟我一起上樓去,好嗎,約翰?」

  當他們進了空無一人的橢圓形辦公室時,總統關上了門。

  「關於『阿諾德行動』有什麼新情況?」

  「恐怕我們的進展仍然很緩慢,」霍爾斯頓回答,「我們收集到的謝爾曼留下的、未經證實的蛛絲馬跡仍在增加。雖然增加得很慢,但一直在增加。這蝸牛般的步伐是我們小心謹慎所要付出的代價。傳票,總統先生,我需要傳票。」

  總統不作回答,而霍爾斯頓也不加催逼。他知道他是拿不到傳票的,他也知道為什麼。

  「不管怎樣,」局長繼續道,「福斯滕仍然要強硬些。沒什麼變化。」

  總統點點頭。他本來也不指望能聽到更多的消息。他指示過霍爾斯頓要向他直接彙報這個案子裡任何重大的突破。可他什麼也沒彙報過。

  「關於特津中尉呢?」

  霍爾斯頓挺害怕這個問題。他不想向總統撒謊,又不願披露發生在特津住所裡的倒黴事。「我們跟特津中尉接觸過了,並請求他的幫助。」他很簡單地說。

  「怎麼樣?」

  「特津說他會考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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