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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〇


  訓練課程是從一九八九年六月十四日開始的,紮克把這天記為他一生中最重要的一天。紮克很快就發現,和「綠色貝雷帽」比起來,海軍陸戰隊就像一支農民軍的新兵。「綠色貝雷帽」都是經驗豐富的戰士,是能把戰爭的藝術和科學融合在一起的能手。每支A-特遣隊配有一名能使用、拆卸八十種外國武器的輕重武器專家,一名在安放爆破裝置方面訓練有素的工程師及其助手,一名具有建立小型戰地醫院技能的醫療專家,一名能操作多種安全裝置的通訊專家,以及一名能射殺一公里之外的敵人的狙擊手。當紮克開始訓練時,特種部隊正要給每支A-特遣隊的幾名成員講授如何駕駛直升機。紮克自願報名要求接受此訓練。他向來對飛行很著迷。

  紮克在訓練的第一天遇見了賈裡德·坎弗。他們最後將被分在同一個A-特遣隊裡,實際上一直形影不離,從沒分開過,直到海薩的那天晚上。坎弗來自克裡夫蘭一個下層中產階級家庭。高中畢業後他就參了軍,因為選擇的餘地實在不多。但這沒有使他氣餒。他是個安靜的人,認真、熱情而富於理智。他在阿拉伯語上十分用功,在紮克的A-特遣隊中,他是唯一另一個能用阿拉伯語說出整句話的人。他們一見如故。坎弗和紮克一樣,對事實以外的東西都不能忍受,他們還用那兩人都會說的外語嘲弄軍旅生活中一些騙人的小把戲。

  十七周的訓練很快過去了。紮克學會了所有能想像到的降落方式,從在夜裡或白天用降落傘著陸,到從大樓、直升機和懸崖上繞繩下降。他學會了穿行在無路可走的森林裡,以及如何在沙漠、叢林和極地荒原中生存。他學會了怎樣使用以色列的烏茲衝鋒槍、法國的馬特-49導彈、英國的LAW、俄國的RPM-7履帶式戰車、「陶」式反坦克導彈和「毒刺」式導彈。他瞭解了關於阻擋坦克的地雷和致殘地雷的知識。他學得了閃擊戰和夜間伏擊戰的精髓。他深諸橋樑構造的薄弱環節以及施用塑性炸藥的可能。教官還告訴他如何綁架,如何暗殺,還拐彎抹角地教給他「逼供」的藝術。他學會了悄沒聲息地殺人,而且還遠不止一種方法。

  在第十周時他被單獨空投到北卡羅來納中部的烏瓦瑞國家森林,然後行軍超過十七英里,其間還要逃避第82空降師派出的獵狗和攻擊小組的追捕。他們沒能抓住他。到了第十二周時,訓練重點集中於SERE——即「生存」①、「規避」②、「抵抗」③和「逃遁」④的縮寫。這不僅是訓練如何深入虎穴後勝利逃出或從戰俘營裡越獄。它還要測試如何抵禦訊問,教官們用高強度的精神折磨來有效地模擬這一嚴峻的測驗。

  ① 生存:其英文為Survive。

  ② 規避:其英文為Evasion。

  ③ 抵抗:其英文為Resistance。

  ④ 逃遁:其英文為Escape。

  在訓練課程的每一階段,紮克的本領都在不斷地精進。麥凱爾成為他的復興之地。禁囿他身心、使他沉睡的一口棺材正在被撬開,他能聽見那棺木四分五裂的聲音。在這十七個星期結束時,他已變得前所未有的強壯。在離開布拉格後,他又在摩傑夫沙漠進行了為期四個月的特別訓練。此後不久他被派往中東第一次執行任務,那是一次對利比亞控制的乍得北部的突襲。

  他獲得了新生。

  8

  賴利打開燈,環視了一下辦公室。原來福斯滕的那英雄小夥兒就是在這兒成了縮頭烏龜。他本以為這兒會有一張長沙發椅。那些有毛病的不都是躺在沙發上,胡說著多麼想要操自己的娘嗎?賴利只看到一張書桌和一些坐上去很舒服的椅子。他仔細地查看整齊地掛在牆上的、鑲著黑邊的學歷證明。傑茜卡·克萊因醫生。搞什麼名堂,他想。軍方要雇一個娘們兒來手把手地治療一些傢伙,只因為他們的同伴沒法活下來,到了這般田地,你就知道什麼都在走下坡路。人們是沒法活了,現在就是這樣,以後還會是這德性。讓那些哭鼻子的小毛頭滾蛋,讓那些心理醫生捲舖蓋。照賴利的想法就該這麼幹。

  文件櫃上的鎖就像擺設,比開那門容易多了。他翻了翻特津的檔案,然後從背包裡掏出一架便攜式掃描儀,掃描了所有內容。他記下了紮克通常的預約治療時問。一旦竊聽器裝好,他就不會再去記這些勞什子了。

  賴利把掃描儀放好,又拿出一個小盒子。他取出幾把鑷子和一小管環氧膠。他用鑷子從一個密封塑料袋裡夾出一枚極小的發射器,小心地在上面塗了一些膠水。他面朝上躺在地上,把發射器裝在書桌的下邊,並用手按住它,直到膠水變幹。在此之前,賴利已在上面一層樓找到了一個空儲藏櫃,並在裡面安放了一個接收器,它的功率很強,足以將發射器產生的信號傳送給他在麥克萊恩以外的寓所裡一台更大的接收器。如果特津有什麼重要事情想說,那大夥兒會一道來聽的。

  9

  當紮克開始接受加入秘密工作所需的調查時,他被告知要等上兩到四星期。實際上他就等了四天。「我從沒見過這麼重要的事辦得這麼快。」一位秘密工作安全部的官員在電話裡告訴紮克他已經通過審核時這麼說。

  在紮克正式上班前兩天,他到五角大樓聽取了福斯滕的另一名特別助理斯坦·鄧肯中尉的詳盡介紹。鄧肯熱情而孔武有力,是紮克見到的最極端的福斯滕主義者。他做任何事都有準則,嚴守紀律。而他的忠誠把所有這些品質擰成了一股繩。紮克很快就注意到鄧肯說起話來很像他的上司,語句簡潔而鏗鏘有力。

  「一天干十二小時是家常便飯,要是出了什麼亂子那還得更長,」鄧肯說,「早晨別過了六點半還不來。」福斯滕的辦公室每天都想領先一著,鄧肯說。雷諾茲幾乎每天要到七點半才來。「主席要在溫柔鄉里保養他的雙下巴呢。我們也樂得讓他去睡。」

  福斯滕特別注意每天開始工作時要保持消息靈通,鄧肯強調說。他希望他的助手也同樣如此。「將軍認為——說知道更好些——在這座城裡掌握大量的信息是成功的關鍵。所以不管你做什麼,要保證在見他之前已讀過了情報總匯和『晨鳥』。」鄧肯解釋「晨鳥」指的是全國各大報當天關於國家安全政策的文章的彙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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