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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九


  劉易斯和特魯曼握了握手,傻乎乎地笑起來。他倆緊盯著辦公室的門。

  「現在還要做什麼?」特魯曼咕噥著說。

  「她是個律師。」劉易斯說。「跟律師打交道沒有什麼容易的事。」

  麥克蘇恩走到特魯曼面前,遞給他一個信封。「是給羅伊·福爾特裡格大人的傳票。」他帶著微笑說道,「羅斯福法官今天早晨簽發的。」

  「星期天早晨?」特魯曼手持信封問道。

  「是的。他給他的辦公室人員打了電話,於是他們都去了他的辦公室。想到他將看到福爾特裡格重返孟菲斯,他很激動。」

  這三個人咯咯地笑了起來。「它將會在今天早上送交到這位閣下大人的手上。」特魯曼說道。

  過了一會兒,門打開了。克林特、黛安、馬克,然後是雷吉魚貫而出,朝跑道走去,飛機引擎發動了,特工人員四下跑動起來,特魯曼和劉易斯護送他們來到機庫門前,停住了腳步。

  劉易斯總是一副外交家的樣子,將手伸向黛安,說道:「祝你好運,斯韋女士。賈森·麥克蘇恩將護送你們去菲尼克斯,並負責處理你們抵達那裡之後的一些事務,你們絕對安全。如果需要我們提供什麼幫助,請告訴我們。」

  黛安報以一個甜甜的微笑,並握了握他的手。馬克也伸出了手,說:「謝謝你,劉易斯。在所有傻瓜中間就數你難纏。」然而這句話他是笑著說的,因此大家都把他的話當作一個玩笑。

  劉易斯大笑起來。「祝你好運,馬克;不過我向你保證,孩子,你才是更難纏的。」

  「是啊,我知道。對這一切我很抱歉。」他同特魯曼握了握手,然後與他母親和麥克蘇恩一道走了。雷吉和克林特仍站在機庫大門旁。

  在走到離飛機還有一半路程的時候,馬克停住了。好像突然受到驚嚇似的,馬克僵在了那裡一動也不動,看著黛安登上舷梯。在過去的二十四小時中他從未想過雷吉將會被留下來。他曾以為,不管什麼原因,她都會同他們在一起,直到這一磨難結束。她會同他們一道飛走,去查看一下那家新選擇的醫院,確保他們平安無事。他站在那兒,巨大的跑道上一個小小的身影,一動不動,茫然不知所措,這時他意識到雷吉並不在他身旁。她與克林特和聯邦調查局的人還站在那邊。

  他緩慢地轉過身去,驚恐地凝視著她。他向她邁出兩步,然後又停住了。雷吉離開了那一小群人,向他走來。她跪在跑道上,望著他那雙露出驚慌神色的眼睛。

  他咬著嘴唇。「你不能同我們一道走,是嗎?」他用一種恐慌的聲音緩慢地問道。他們雖交談過好幾個小時,可從未涉及到這個問題。

  她兩眼噙著淚水,搖了搖頭。

  他用手背擦了擦眼睛,那些聯邦調查局的特工雖然就在附近,但卻沒有看他們。這是他生平第一次在公共場合哭而不感到害羞。「但是我想要你走。」他說。

  「我不能走,馬克。」她彎下身子,抓住他的雙肩,輕輕地摟著他。「我不能走。」

  他的眼淚順著面頰滾滾而下。「我對這一切感到難過,你不應該遇上這麼多麻煩。」

  「但如果不發生這件事,馬克,我決不會遇到你。」她在他的面頰上吻了一下,緊緊地抓住他的雙肩。「我愛你,馬克。我會想念你的。」

  「我再也見不到你了,是嗎?」他的嘴唇顫抖著,眼淚從下巴滴下來,他的聲音很脆弱。

  她咬著牙搖了搖了頭。「見不到了,馬克。」

  雷吉深深地吸了口氣,站直了身子。她想留住他,把他帶回去交給媽媽。他可以往在樓上的房間裡,可以享用所有意大利麵條和冰淇淋。

  相反,她卻朝飛機方向點了點頭,黛安正站在機艙門口,耐心地等待著,他又擦了擦兩頰。「我再也見不到你了。」他幾乎是自言自語地說道。他轉過身,試圖挺直胸脯,但卻做不到。他慢慢走向舷梯,回頭掃了最後一眼。

  幾分鐘後,飛機滑到了跑道盡頭,這時克林特快步走到雷吉身邊,抓住她的一隻手。他們望著飛機離開地面,最後消失在雲層之中。

  她擦去了兩頰上的淚水,說:「我看我得當個房地產律師。我再也忍受不了這種事情了。」

  「他是個了不起的孩子,」克林特說。

  「說了讓人傷心,克林特。」

  他把她的手握得更緊了。「我知道。」

  特魯曼悄悄地出現在她身邊;他們三個人都望著天空。她發覺他來了,從口袋裡拿出那盤微型錄音帶。「這是你的,」她說。他接過了帶子。

  「屍體在傑羅姆·克利福德家房後的汽車庫裡。」她說道,一邊還在擦著眼淚。「東布魯克萊恩886號。」

  特魯曼轉向左方,將一部無線電對講機貼在嘴巴上。特工人員閃電般地奔向各自的汽車。雷吉和克林特沒有動彈。

  「謝謝,雷吉。」特魯曼說道,突然急於想離開。

  她朝遠處的雲點了點頭,說:「不要謝我,應該感謝馬克。」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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