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約翰·格裡森姆 > 終極證人 | 上頁 下頁
六六


  「我想是可以的。今天早上我和塔克先生談過,他說他已為我們的活動住房索得了一大筆保險金。他說他可以給我們一所新的住房,我還可以回去幹我原來的活。實際上他們今天早上還將我的工資支票寄到醫院來了。」

  當馬克想到能重新回到活動住房集中地,再和其他的孩子一起到處閒蕩時,臉上不禁露出了微笑,他甚至還想上學。

  「這些人是非常兇惡的,馬克。」

  「我知道,我見過他們。」

  她愣了一下,然後問道:「你見過什麼?」

  「我想這是我忘記告訴你的另外一件事情。」

  「我很想聽聽。」

  「那是幾天前發生在醫院的事,我記不清是哪一天了,它們全都混在了一起。」他深深吸了一口氣,接著就把他與那個拿著彈簧刀和他的家人照片的人的遭遇經過統統告訴了她。在正常情況下,她,或無論是哪個母親,都會對此感到震驚的,然而對黛安來說,這只不過是這可怕的一周裡所發生的又一件事。

  「你為什麼不早告訴我?」她問。

  「因為我不想讓你擔心。」

  「你要知道,如果你從一開始就把一切都告訴我,也許我們還不會陷進這個麻煩呢。」

  「別抱怨我,媽媽,我受不了。」

  她也受不了,所以她就停止了抱怨。雷吉在外面敲了敲門,門開了。「我們得去了。」她說。「法官正等著我們呢。」

  他倆跟著她穿過大廳,走過一個拐角。兩個執法人員跟在他們的後面。「你緊張嗎?」黛安問他。「不。這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媽媽。」

  當他們走進法庭時,哈裡正在一面嚼著三明治,一面翻弄著文件。芬克、奧德以及少年法庭的當日起訴人都已一齊坐在了桌邊。他們都很安靜,顯得很有克制,同時也顯得對這一切都很厭煩。他們在等著那個孩子快點出現,這點看來是不會有問題的。芬克和奧德的注意力被那位法庭筆錄員的雙腿和短裙給吸引住了。她的身材很是讓他們想入非非……細腰、結實的乳房,還有修長的腿。在這座破舊的法庭裡,唯有她的存在才給了他們一點樂趣上的補償。

  哈裡看著黛安,向她投去了一個最最善意的微笑。他那一嘴大牙長得很整齊,此刻他的眼睛裡充滿了溫暖。「你好,斯韋女士,」他用甜美的聲音招呼道。黛安朝他點了點頭,竭力想微笑一下。

  「見到你我很高興,然而讓我感到遺憾的是我們不得不在這種情況下相見。」

  「謝謝你,法官大人。」黛安柔聲對這個曾命令她兒子入獄的人說道。

  哈裡用一種輕蔑的眼光看著芬克,開口道:「我相信在坐的每個人都讀過了今天早上的《孟菲斯報》。上面登載了一篇有關我們昨天法庭活動的有趣報道;寫這篇報道的人現已被關進了監獄。對這件事我還想進行進一步的調查,我自信能找出那個洩露消息的傢伙。」

  站在門口的格林德突然感到自己又病了。

  「待我查明了這件事,我將把它定為藐視法庭罪。所以,女士們,先生們,請管好你們的嘴巴,不要洩露一個字。」他拿起了文件,問道:「哦,芬克先生,福爾特裡格先生上哪兒去了?」

  芬克穩穩地坐在他的位子上,答道:「法官大人,他在新奧爾良。按你的要求,我們備有法院授權證明,我這裡有一份複印件。」

  「很好,既然這樣我就信你的話吧。書記員女士,讓證人宣誓。」

  書記員女士將手揚在了空中,朝馬克大聲喊道:「舉起右手。」馬克笨拙地站起身來,宣了誓。

  「你就坐在那裡吧。」哈裡說。馬克的右邊坐著雷吉,左邊坐著黛安。

  「馬克,我問你幾個問題,行嗎?」

  「好的,先生。」

  「克利福德先生臨死之前有沒有對你說起過關於一名巴裡·馬爾丹諾先生的任何事情?」

  「我不回答這個問題。」

  「克利福德先生有沒有提起過博伊德·博伊特這個名字?」

  「我不回答這個問題。」

  「克利福德先生有沒有起說過有關博伊德·博伊特謀殺案的事情?」

  「我不回答這個問題。」

  「克利福德先生有沒有告訴你博伊德·博伊特的屍體目前藏在哪兒?」

  「我不回答這個問題。」

  哈裡停止了提問,在看著他的記錄。黛安屏住了呼吸,茫然地看著馬克。「沒事,媽媽,」他在她耳邊小聲說道。

  「大人,」馬克用一種堅決的、充滿自信的聲音說,「我想讓你知道,我不回答的理由和我昨天說的理由是一樣的,我害怕,這就是全部理由。」

  哈裡點了點頭,但卻不帶任何表情,他既不生氣也不高興。「法警先生,將馬克帶回證人候審室,讓他呆在那兒直到我們結束。在送他去拘留所之前可以讓他同他母親談談。」

  格林德的雙膝發軟,但他還是強撐著將馬克領出了法庭。

  哈裡拉開了他的法官袍的拉鍊,說:「下面讓我們繼續,不必記錄了。書記員女士,還有你,格雷格女士,你們去吃中飯吧。」這話不是提議,而是要求。哈裡想使法庭裡少一些耳目。

  「芬克先生,去叫聯邦調查局的人。」哈裡發出了指示。

  麥克蘇恩和一位神情疲憊的名叫凱·奧·劉易斯的人被叫了進來,他們在奧德的後面坐了下來。劉易斯是一位大忙人,在華盛頓,有一千件重要的事情堆在他的案頭等著他去處理,在過去的二十四小時裡他不止一百次地問自己他幹嘛要到孟菲斯來。當然,是沃伊爾斯局長要求他來這裡的,這使他充分認清了他的那些事情孰重孰輕。

  「芬克先生,在聽證會開始之前你說過有件非常重要的事我應該知道。」

  「是的,先生。劉易斯先生很想談談這事。」

  「請吧,劉易斯先生。請簡短一些。」

  「是,法官大人。我們監視巴裡·馬爾丹諾已有好幾個月了。昨天我們通過一個電子裝置得知了馬爾丹諾同保爾·格朗克的談話內容。談話是在法語區的一家酒吧裡進行的。我認為你有必要聽聽它的內容。」

  「你有磁帶嗎?」

  「有,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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