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約翰·格裡森姆 > 遺囑 | 上頁 下頁 |
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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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點兒不錯。董事會沒有變化。每個人仍保留自己的職位:公司仍按原來一樣運轉。」 這話聽上去不賴。可沒人相信是真的。公司的所有權很快就會轉手。特羅伊從來不主張在費倫集團內搞股份制。他付的工資很高,但不允許別人擁有公司的股份。只有少數幾個他的親信才持有公司3%的股票。 他們為新聞稿的措詞扯了一個小時的嘴皮子,然後宣佈休會一個月。 斯塔福德在一樓的大廳裡見到了蒂普·德班,兩人一起開車去了位於麥克萊恩的驗屍官的辦公室。屍體已經解剖。 死因十分明瞭。沒有發現任何酒精和毒品。也沒有腫瘤。沒有癌症的跡象:特羅伊去世時身體狀況良好。只是稍微有些營養不良。 當他們開波托馬克河上的羅斯福大橋時,蒂普打破沉默。 「他告訴過你他腦子裡長瘤了?」 「是的,告訴過好幾次。」斯塔福德邊開車邊回答。他此刻根本沒在意眼前的公路、橋樑、街道和汽車。特羅伊還會有多少令人吃驚的事情呢? 「他為什麼要撒謊?」 「誰知道,你想分析一個剛剛跳樓自殺的人?腦瘤使得一切事情都緊迫起來。每個人,包括我在內,都以為他就要死了。他讓精神病專家給他做鑒定的怪誕舉止看來是很高明的一招:他設下陷阱讓他們鑽。現在,連他們的醫生都肯定特羅伊的神智是清醒的。再說,他需要別人的同情。」 「可他腦子還是有些問題的、他畢竟是跳樓。」 「特羅伊在許多地方都叫人不可捉摸,但他的確很清楚他在幹什麼。」 「他幹嗎要跳樓?」 「憂鬱。他是個非常孤獨的老人。」 他們來到憲法大道,遇上了堵車。兩人盯著前面的尾燈,努力在想像事情的來龍去脈。 「他似乎是在欺騙。」德班說,「他做出金錢上的允諾引誘他們上鉤,他還滿足了對方精神病專家的要求,卻在最後時刻簽了一份使他們一無所有的遺囑。」 「是欺騙,但這是遺囑,不是合同。遺囑是饋贈。根據弗吉尼亞州的法律,他可以一個子兒都不留給他的子女。」 「但他們會反擊的,是嗎?」 「有可能。他們身邊有許多律師。很多錢都是岌岌可危的。」 「他為什麼這麼恨他們?」 「他認為那些人都是吸血的螞蟥。他們使他難堪,和他打鬥。他們從來沒有堂堂正正地掙過一個子兒,卻花掉了他上百萬美元的金錢。特羅伊從未打算留給他們什麼,他們既然能揮霍掉幾百萬,那麼幾十億也照樣能揮霍掉。這一點他沒有說錯。」 「對家庭爭鬥他要負多少責任?」 「很多。待羅伊是個很不討喜的人。他曾告訴過我,他是個壞父親、壞丈夫。他很貪色,尤其對在他身邊工作的女人更是不會放過。他認為他擁有她們。」 「我記得他有過一些性騷擾引發的賠償金。」 「我們沒有讓事情張揚出去。當然花了大筆的錢。特羅伊不想叫自己難堪。」 「有沒有可能他還有不為人知的繼承人?」 「不太可能。但我也說不準。我從來沒有想到過還會有其他的繼承人,而且我也無法理解他為什麼把所有的遺產都留給她。特羅伊和我曾經花了好幾個小時討論這筆遺產的分配。」 「我們如何找到她?」 「不知道。我還沒有考慮到她。」 當喬希回到斯塔福德律師事務所時,那裡已經亂得一團糟。 按華盛頓的標準衡量,這只能算是一個小型的事務所——一共才60個律師。喬希是事務所的創建人和大股東。蒂普·德班和另外四個人也是股東,就是說,喬希有時也得聽一聽他們的意見,並和他們共享某些贏利。30年來,斯塔福德律師事務所一直是個不很規範的受理訴訟案的律師行,但喬希快60歲了,他不再經常上法庭了,而是更多地呆在自己那張淩亂不堪的辦公桌旁。如果他雇用一些前參議員、說客以及系統分析員的話,他的事務所就可以有100個律師了,這是華盛頓特區的慣常配製。但喬希熱衷於訴訟和法庭,他只雇用那些至少接手過10個案子的年輕律師。 一個訴訟律師的平均生涯為25年,第一次心臟病發作往往使他們放慢工作節奏,以推遲第二次發病的時間。喬希為處理費倫的那一大堆繁瑣的法律事務——諸如證券買賣、職員雇用、企業合併以及其他的個人事務——差點沒給折騰死! 助理律師等候在他那間大辦公室的接待室裡。他剛脫下外衣在辦公桌後面坐定,兩個秘書便把一大堆備忘錄和電話留言遞到他面前。 「哪個最緊要?」他問。 「我想是這個。」一個秘書說。 是哈克·格蒂斯的留言。在過去的個月裡,喬希每個星期至少要和他通一次電話。他撥了相關的電話號碼,很快接通了哈克。 稍稍寒暄了幾句,哈克立即轉上正題。 「聽著,喬希,你可以想像,那一家子把我逼得夠嗆。」 「我知道。」 「他們想要看那份該死的遺囑,喬希。至少他們想知道遺囑的內。」 下面的話很關鍵,喬希得斟酌一番:「沒這麼快的,哈克!」 對方愣了愣,然後問:「為什麼?有什麼問題嗎?」 「自殺使我感到不安。」 「什麼?你是什麼意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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