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約翰·格裡森姆 > 遺囑 | 上頁 下頁


  「大約四年前。」

  「你當時出的是什麼價?」

  「2O元一股,一共是3億。」我想回答得更加慢條斯裡一些,但就是把持不住。我看穿了泰森的用意,就等著他提下一個問題。

  「現在值多少?」他問。

  「昨天收盤時是43.5美元。我買下以後它配過兩次股,所以我現在的投資約值8億5000萬。」

  「8億5000萬美元?」

  「完全正確。」

  鑒定到此就基本結束了。如果我的智力還能理解昨天的收盤價,那我的對手肯定是會感到滿意的。我能看見他們在傻笑,能聽見他們在低聲喝彩。好樣的,特羅伊。見他們的鬼去。

  紮代爾問及我的履歷。這是為了測試我的記憶力。

  「費倫先生,你出生在哪兒?」

  「新澤西的蒙特克萊。」

  「什麼時候?」

  「1918年5月12日。」

  「你母親婚前姓什麼?」

  「肖。」

  「她什麼時候死的?」

  「珍珠港事件的前兩天。」

  「你父親呢?」

  「我父親什麼?」

  「他什麼時候死的?」

  「我不知道。我很小的時候他就失蹤了。」

  紮代爾看了一眼弗勞爾,弗勞爾把問題都寫在了筆記本上。

  弗勞爾於是問道:「你最小的女兒是誰?」

  「哪個家庭的?」

  「嗯,第一個家庭的。」

  「是瑪麗·露絲。」

  「沒錯——」

  「當然不會有錯。」

  「她上了哪個大學?」

  「圖蘭大學,在新奧爾良。」

  「她學的是什麼?」

  「有關中世紀的東西。後來她嫁錯了人,跟其他人一樣。我想在這一點上他們都繼承了我的天資。」我看見他們臉上的肌肉變得僵硬起來。我還能想見他們的律師、同居者或配偶此刻也一定在竊笑,因為誰也不能否認我娶錯了太太這個事實。然而我的生育狀況更是糟糕。

  弗勞爾突然結束了這輪問話。泰森仍醉心在錢堆裡,他問:「你在Moun上ainCom有控股權嗎?」

  「是的,我想它就在你的那堆文件裡。這是個公開招股公司。」

  「你最初投資多少?」

  「大約18元一股,一共是1000萬股。」

  「現在它值——」

  「昨天收盤時為21元。在過去的六年裡各有一次配股,現在的股金值4億美元,回答清楚了嗎?」

  「是的,很清楚了。你控有多少家公開招股公司?」

  「五家。」

  弗勞爾向紮代爾瞟了一眼。我不知道這樣的提問還要進行多久,我突然感到疲倦了

  「還有問題嗎?」斯塔福德問。我們不想催促他們,我們要讓他們感到滿意。

  紮代爾問:「你今天準備在新的遺囑上簽字嗎?」

  「是的,這是我想做的。」

  「就是你面前的那份?」

  「是的!」

  「按照這份遺囑,你的子女是否能得到你財產中可觀的一部分呢?」

  「是這樣,」

  「你現在準備好簽字了嗎?」

  「準備好了!」

  紮代爾小心翼翼地將鋼筆放在桌子上,兩手交叉,若有所思地看了看斯塔福德:「依我著,費倫先上日前完全具備立遺囑分配遺產的能力。」他加重了語氣說。

  另外兩人立刻附和進來:「我對他健全的智力毫無異議,」

  弗勞爾對斯塔福德說:「他表現得異乎尋常地敏銳。」

  「沒有異議?」斯塔福德問。

  「沒有。」

  「泰森醫生?」

  「我們沒必要跟自己開玩笑,費倫先生清楚地知道他在幹什麼。他的腦子比我們的還靈。」

  哦,謝謝。真是不敢當。你們這幫精神病醫生一年拼命也只掙10萬美元,而我一年能賺上億。你們卻拍著我的腦袋來評估我有多聰明。

  「是一致的意見?」斯塔福德問。

  「是的,是這樣!」他迫不及待地點頭稱是。

  斯塔福德將遺囑推到我面前,又遞給我一支鋼筆。我說:「這是特羅伊·費倫的最後遺囑,以前所有的遺囑和附件都不再生效。」遺囑有92頁長,是由斯塔福德和他事務所的人起草的。我只知道它的基本框架,但具體的細節我已經記不清了。文本我沒看,也不想看。我翻到最後一頁,潦草地簽上了名字,然後雙手擱在它的上面:這群兀鷲永遠別想看到它。

  「現在休會。」斯塔福德宣佈說。人群紛紛退場。按我的吩咐,三個家庭的成員也被催著離開他們各自的房間,滾出這幢大廈!

  一架攝像機的鏡頭仍對著我,它的圖像只傳送到檔案室;律師和精神病醫生匆匆地離去。我讓斯尼德在桌旁坐下。留下的斯塔福德和他的搭檔德班也坐在那兒。房間裡只剩下我們四個。我從長袍間取出一封信封,把它打開了。從信封裡拿出三張帶橫條的黃紙放在我前面的桌子上。


學達書庫(xuoda.com)
上一頁 回目錄 回首頁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