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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三


  拉紮洛夫說:「首先,我們要擺脫那些聯邦調查局的人和警察。他們現在還不瞭解這一切,但他們馬上就會出現在風光帶的路上。然後,我們一大早就動手去那些小旅館一家家地搜。這類破陋的旅館大部分不足50個房問。我算了一下,兩個人半小時就能查完一處。這樣雖然慢些,但我們不能只說不做。」

  「你的意思是現在就動手搜旅館?」莫羅爾托先生問。

  德法歇說:「砸開每一間房門辦不到,但可以試試。」

  莫羅爾托先生站起來,向四周掃視了一眼。「那麼,海呢?」他問拉紮洛夫和德法歇。

  他們莫名其妙地面面相覷。

  「海!」莫羅爾托先生叫道,「海呢?」

  所有的眼睛絕望地在桌子四周掃視了一圈,又很快地落在拉紮洛夫身上。「對不起,先生,我也被你搞糊塗了。」

  莫羅爾托先生側身問拉紮洛夫:「海上怎麼辦?我們在海灘上,是吧?一邊是陸地、公路、鐵路和機場,另一邊是海和船,假如現在道路被封鎖,機場和鐵路更不成問題。你認為他們會往哪兒逃?很顯然,他們會設法找條船,趁黑劃出去。想想看,不是這樣嗎,夥計們?」

  房間裡的每個人都連忙點頭。德法歇先開了腔:「我完全懂了。」

  「妙極了,」莫羅爾托先生說,「那麼,我們的船在哪裡?」

  拉紮洛夫從座位上跳了起來,轉過身去向部下大聲命令道:「去碼頭,把今晚和明天所有的漁船都租下來,隨他們要什麼價,只管付錢,不回答任何問題。人都上船,開始搜,越快越好。不越過海岸一英里。」

  星期五晚上,快11點了,阿龍·裡姆默站在通宵商店收費櫃檯邊,付了一瓶啤酒和12加侖汽油錢。他要零錢打電話。他出了門,到停車處旁,捏著幾張紙幣換來的硬幣,給警察分局打電話。

  「聽著!」裡姆默大聲說,「我在得克薩科。五分鐘前我看到了那幾個通緝犯,我肯定是他們!」

  「哪些罪犯?」

  「麥克迪爾一夥,兩男一女。一個多小時前,我離開巴拿馬城灘,看過報上的照片。後來我在這裡停車加油,看到了他們。」

  裡姆默報告了他的位置。不一會兒,一輛閃爍著藍色警燈的巡邏車開了過來,緊接著第二輛,第三輛,第四輛。他們把裡姆默帶回分局。在分局長辦公室的桌子上放著三張模擬照片。

  「就是他們!」他喊了起來,「我剛才見過他們,還不到一分鐘。他們在一輛綠色的福特牌汽車裡,車上掛著田納西州的牌照,車後拖著一輛長長的聯租貨車。」

  「確切地點呢?」分局長問。

  「我正在加油,在4號油泵,照規矩排隊,他們把車緩緩地開進了停車處,行蹤可疑,沒到加油泵就停了車,那個女人下了車,走進加油站辦公室。」他拿起艾比的照片,細加端詳。「對,是她,毫無疑問,頭髮剪短了不少,黑色。她從加油站出來,什麼東西也沒買,看上去神情緊張,匆匆忙忙地回到卡車裡。加好油,我進了加油站。等我開門出來時,他們的車開了,離我不超過兩英尺。他們三個我都看得清清楚楚。」

  「誰開的車?」上尉問。裡姆默盯著雷的半身照片。

  「不是他,是另外一個。」他指了指米奇的照片。

  「能看看你的駕駛執照嗎?」一位警官說。

  裡姆默拿出了三份證件。他把一張伊利諾伊州的駕駛執照遞給了那位警官,上面印著他的姓名。

  「他們朝哪個方向去了?」分局長問。

  「朝東。」

  同一時刻,在大約四英里遠的地方,托尼·維克勒掛上公用電話,兀自一笑,折回伯格金鎮。

  接電話的是分局長。「又接到一個電話。另一個地點,在伯格金鎮東邊。情況相同!三個人坐在一輛綠色的福特牌卡車裡,後面有輛聯租貨車。那傢伙不願意留下姓名,只說在報紙上見過他們的照片。」

  假日旅館的會議廳裡,一片忙碌的氣氛。聯邦調查局特工們進進出出,有準備咖啡的,有竊竊私語的,也有談論最新情況的。局長沃伊利斯,坐在桌子前和三位下屬研究一張街道圖。

  一名特工沖進門來,他眼裡充滿喜悅,神情激動地說:「剛才接到從塔拉哈西打來的電話,15分鐘前他們找到了兩張確鑿無疑的身分證。他們三人在一輛掛田納西牌照的綠色福特牌貨車裡。」

  沃伊利斯扔下街道圖,向他走過去。「什麼地方?」除了無線電在響,屋子裡頓時鴉雀無聲。

  「第一次在得克薩科快餐店,第二次在距伯格金鎮四英里處,他們路經飯店窗口。兩個目擊者都很肯定。」

  沃伊利斯轉向司法長官。「長官,給塔拉哈西掛個電話證實一下。那地方離這兒多遠?」

  「一個半小時。沿10號州際公路一直走。」

  沃伊利斯把塔蘭斯叫進一個小房問。

  「如果所報地點準確無誤的話,」沃伊利斯對塔蘭斯平靜地說,「那我們呆在這兒是在浪費時間。」

  「是的,先生。聽起來合乎情理,一個目擊者的報告或許不值得相信,但兩個人報告的情況相吻合,那就相當可信了。」

  「他們是如何從這兒出逃的?」

  「這與那個女人有關,局長。一個月來她一直在幫他,我不知道她是誰,也不知道他是在哪兒找到她的。但是她在外界盯著我們,為他提供一切。」

  「你認為她和他們是一夥?」

  「不能肯定。也許她是從犯,不直接參加行動,但是聽他指揮。」

  「他真有頭腦,韋恩。他為此已盤算了幾個月。」

  「當然。」

  「你不是提到過巴哈馬?」

  「是的,先生。我們付給他的100萬美元匯進自由港的一家銀行。後來他告訴我錢在那兒存了沒多久。」

  「你是說,他們也許會去那兒?」

  「天曉得。顯然他必須逃離這個國家。今天我和監獄長聯繫了。他告訴我雷·麥克迪爾能流利地講五六種語言,他們去哪兒都成。」

  「我想我們該動手了。」沃伊利斯說。

  「我們把道路封鎖起來,我們已經掌握了那輛車的特徵,他們是跑不了的。一大早我們就能抓住他們。」

  「把佛羅裡達州中部的所有警察一小時後全派到公路上來,封鎖所有道路,徹底搜索每一輛福特牌卡車。我們的人在這兒等,直到天亮,這樣一來我們就可以收攤了。」

  「行,先生。」塔蘭斯疲倦地回答。

  在塔拉哈西發現罪犯的消息立刻傳遍了海灘地區,巴拿馬城灘的氣氛緩和下來。麥克迪爾已逃走了。眼下也許他們正沿著漆黑公路的一側,絕望地開往命運之途。

  海灘邊的警察都可以回家了。星期六黎明前一如往常的寧靜。風光帶的兩端仍被封鎖,警察只草草地查看駕駛執照,鎮北的道路暢通無阻,搜查已轉向東邊。

  佛羅裡達州的奧卡拉郊外,40號公路旁,托尼·維克勒磕磕碰碰地從11號公路7號加油站走了出來,往一部收費電話機裡投入了25分硬幣。他接通了奧卡拉警察局,說有急事報告:他剛才看見了在巴拿馬城灘通緝的三個罪犯。話務員告訴他所有巡邏人員都去了一場重大事故的現場,要求他到警察局來,以便填寫一份報告。托尼聲稱自己也有急事,但既然事關重大,他將馬上趕到。

  托尼趕到時,警察局局長正等著他。局長穿著T恤衫、牛仔褲,眼睛紅腫,頭髮蓬亂。他領著托尼走進辦公室,先感謝了他,然後做筆錄。托尼說,當時他正在11號公路7號加油站前給車子加油,一輛拖有聯租貨車的綠色福特牌車停在它後面的工作間旁,一個女人走下車來,打了個電話。他進門付汽油費時,覺得這個女人很面熟,後來想起是在報上見過她。他又走到窗前,仔細地看了看那兩個男人,證實了自己的想法沒有錯。她掛上電話,回到車上坐在兩個男人中間,一起離開。綠色福特車上掛的是田納西牌照。

  局長謝過他。托尼回到車上,阿龍·裡姆默正在後排的座位上睡大覺。

  他們朝北,朝巴拿馬城灘方向駛去。

  星期六上午7點,安迪·帕特裡克從東往西朝風光帶上掃視了一眼,然後迅速穿過停車場來到39號房問。他輕輕地敲敲門。

  停了一會兒,一個女人的聲音問:「誰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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