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約翰·格裡森姆 > 鵜鶘案卷 | 上頁 下頁 |
七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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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內勒玩殺人把戲並非新手,這次行動是毫無希望的。事到如今,他只能盡力而為,但是他也為自己留了條後路。 他有腦子裡總是想著她。她曾經落到卡邁爾的手裡,又脫身而去。她躲開了槍子兒和炸彈,避開了這一行中的尖子高手。他盼望見她一面,不是要殺她,而是恭喜她。她是一位虎口餘生的新星,活在人間訴說這個故事。 他們要集中力量,監視《華盛頓郵報》大樓。這個地點他無論如何要回來的。 在市中心,一輛輛汽車首尾連接,這正中達比的下懷。她顯得不慌不忙的。銀行的大廳9點半開門。大約在7點左右,她在房間裡,喝著咖啡,卻沒有碰一下硬面包圍,他費了一番口舌說服她,總得有人去一趟保險庫,此事非她莫屬。因為要由一個女人出面,而當時沒有別的女人可以擔此重任。貝弗利·摩根告訴格雷,第一漢密爾頓銀行,一聽到柯蒂斯的死訊,便立即凍結了她們家的保管箱,只許她看一眼保管箱裡的東西,開列一張清單。她也獲准把遺囑抄錄一份,但是原件必須放回保管箱內,妥存在保險庫裡。要等到稅務審計師的工作完畢之後,保管箱才能發還。 現在面臨的一個問題就是第一哥倫比亞銀行是否知悉他已死亡。摩根夫婦從來不曾和那家銀行有過生意往來。貝弗利毫不知情他為什麼選中了這家銀行。這是一家很大的銀行,顧客上百萬,他們認定了該行知道死訊可能性不大。 達比真不想再玩什麼碰運氣的冒險遊戲了。昨晚她失掉了一個極好的機會,沒有乘上一班飛機,現在她又得充當貝弗利·摩根去跟第一哥倫比亞銀行鬥智,以便偷盜一個死者的遺物。那麼,她的共謀犯又該做點什麼呢?他要出馬為她護駕,他有一支槍。 「如果他們知道他已經死了,」她問道,「而我卻告訴他們他還沒死,那怎麼辦?」 「那就給那狗娘的臉上一巴掌,然後拼命逃跑。我會在大門口接你。我有一支手槍,我們可以在人行道上奪路逃跑。」 「你瞧,格雷。我不知道我行不行。」 「你辦得到,不是嗎?要保持鎮定,做得自然大方。」 「多謝你了。要是他們召來安全警衛抓我怎麼辦?」 「我會來搶救你。我會像一個特種突擊部隊的成員一樣沖進大廳。」 「我們都要被他們殺掉的。」 「放心,達比,我們會成功。」 「你憑什麼那麼有把握?」 「我感覺到了。那保管箱裡面有好東西,達比。你一定得把它拿到手,全看你的了。」 「謝謝你說了一番使我輕鬆的話。」 他們來到了E街,靠近第九街。格雷放慢車速,把車子非法停在離開第一哥倫比亞銀行前門40英尺的裝貨地段上。他跳下了車。達比出來得慢一點。他們一同快步到門口。這時快要10點鐘了。「我等在這兒,」他指著一個大理石圓柱說道。「去幹吧。」 「去幹吧,」她低聲說道,身體已經消失在旋轉門的裡面了。大廳有一個足球場大,一道道圓柱,一簇簇枝形吊燈,還有那仿造的波斯地毯。 「保管箱?」她問一個坐在詢問台後面的青年婦女。那姑娘指了一下右邊的一角。 「謝謝,」她說道,便朝那邊走過去。這是本市最大的銀行,沒有人注意她。 保險庫是在一對厚實的銅門裡面,銅門擦拭得好像黃金一樣光亮。銅門略為開啟,只讓不多的幾個人出入。右邊一張辦公桌後面坐著一位容貌莊重的60歲的婦人,桌子前面有保管箱3個字。她的名字是弗吉尼亞·巴斯金。 弗吉尼亞·巴斯金兩眼看著達比走近桌子。臉上毫無笑意。 「我要開一隻箱子,」達比說道,不敢呼吸。她已經有兩分半鐘不曾呼吸了。 「請說號碼,」巴斯金女士說道,她已經摁了一下鍵盤,臉朝向顯示器。 「F566。」 她撳下了號碼,等候顯示屏上閃亮字眼。她皺起眉頭,面孔移向熒屏,相隔不過數寸。跑!達比心想。她的眉頭皺得更緊,她舉手抓撓下巴頦兒。跑,趁她還沒有抓起電話呼叫警衛,跑,趁警鈴還沒有響起時。 巴斯金女士把頭從顯示器上抬起來。「這個號碼是兩個星期前租出去的,」她好像是在對自己說話。 「對了,」達比說道,好像是她自己來租的一樣。 「我相信你是摩根太太,」她說道,鍵盤嗒嗒作響。 你就繼續相信下去吧,好孩子。「是的,貝弗利·安利·摩根。」 「那麼,你的地址?」 「亞曆山德裡亞,彭布羅克街,891號。」 她朝熒屏點點頭,好像它在看著她,她向它表示贊許。她又輕敲鍵盤。「電話號碼?」 「703-664-5980。」 巴斯金女士對這個號碼表示歡喜。計算機也同樣表示歡喜。「誰租的保管箱?」 「我的丈夫,柯蒂斯·D·摩根。」 「他的社會保險號碼呢?」 達比隨隨便便地打開她的包,拿出皮夾子。她打開皮夾。「510-96-8686。」 「好極了,」巴斯金太太彬彬有禮地說道,她的兩手便離開了鍵盤,移到辦公桌上。「你開箱要多少時間?」 「只用一分鐘。」 她把一張寬紙片放在辦公桌上的一塊書寫夾板上,用手指一下。「這兒簽名,摩根太太。」 達比神經緊張地在第二個小格子裡簽了名。摩根先生在租下保管箱的當天首次啟用過此箱。 巴斯金女士看了一眼簽名,達比屏住呼吸。 「你帶鑰匙來了嗎?」她問道。 「當然,」達比露出笑臉說道。 巴斯金女士從抽屜裡拿出一個小盒子,起身繞過辦公桌。「跟我來。」她們一同走出了銅門。這個保險庫有一家郊區的銀行支行那麼大。它是仿照陵墓地宮的路子設計的,一道道走廊,一間間小廳,好像一座迷宮一樣。兩個穿制服的男人在走動。他們走過了四個同樣的房間,牆上都是一行行的保管箱。顯然,F566在第5個房間裡,巴斯金女士走進了這個房間,打開了她的小黑盒子。達比神經緊張地看看周圍,看看背後。 弗吉尼亞全神貫注地工作。她走到F566號保管箱,它的位置恰好齊肩頭高,她把鑰匙插了進去。她的眼珠朝達比轉了幾下,好像是跟她說,「該你了,笨驢。」達比從口袋裡掏出鑰匙,挨在那把鑰匙的旁邊插進去。弗吉尼亞於是轉動兩把鑰匙,把保管箱從洞格裡抽出兩寸。她取出了銀行的一把鑰匙。 她指指一個有木頭折門的小間隔。「把它拿到那裡面去。你用完後把它鎖回到原處再到我的辦公桌來。」她一面說一面朝房間外面去。 「謝謝,」達比說道。她等到弗吉尼亞走得看不見了,便從牆上抽出保管箱。箱子不重。箱頂沒有蓋子,裡面有兩樣東西:一隻薄薄的棕色長信封,還有一匣沒有標誌的錄像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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