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約翰·格裡森姆 > 三兄弟 | 上頁 下頁 |
六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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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跟著他去了管理大樓,途中又有別的看守加入他們的行列,等從電梯裡出來站到監獄長的女秘書面前時,隨行人員的數目已和平常一樣了。不知怎的,監獄長的秘書卻獨自一人把三兄弟帶進那間大大的辦公室,恩米特·布隆正在那兒等著他們呢。秘書離開後,他語氣生硬地說:「我接到聯邦調查局的通知,說你們的律師失蹤了。」 三個人都不動聲色,但都立即想到了他們藏在海外的那些錢。 他接著又說道:「他是今天早上失蹤的,還有一些錢也跟著不見了。我還不瞭解詳細情況。」 是誰的錢?他們想問。沒人知道他們那些秘密存款。那麼是特雷弗從別的什麼人那兒偷的嗎? 「你為什麼要告訴我們?」比奇問道。 真正的原因是華盛頓的司法部要求布隆把這條最新消息通知他們三個。但他給的原因卻是「我只是想,萬一你們需要給他打電話,你們就會想知道這個。」 他們前一天已經解雇了特雷弗,但還沒有通知監獄管理部門他已不再是他們的備案律師了。 「沒有律師我們該怎麼辦?」斯派塞問道,好像沒有了律師,生活便不能繼續一樣。 「那是你們的問題。說實話,我覺得你們幾位先生懂得的法律知識足夠你們用好幾年了。」 「如果他和我們聯繫怎麼辦?」雅伯問道,他心裡很清楚地知道他們永遠不會再有特雷弗的消息了。 「你們要馬上告訴我。」 他們答應照辦。監獄長要我們怎麼幹,就怎麼幹。他讓他們離開了。 巴斯特的逃跑比去食品雜貨店買東西還要簡單。他們一直等到第二天早上,等到吃完了早餐、大多數犯人都去忙著幹他們那些乏味的活兒的時候。雅伯和比奇在跑道上走著,彼此之間間隔八分之一英里,這樣就總有一個人注意著監獄的動靜,同時另一個人監視著遠處樹林的情況。斯派塞在籃球場附近溜達,留意著看守的動靜。 特朗博爾監獄既沒有圍牆和塔樓,也沒有緊迫的安全問題,看守們也就不怎麼謹慎小心。斯派塞一個看守也沒見到。 巴斯特專注地開著嘎嘎響的割草機,割著草慢慢地向跑道這邊走來。他停下來擦擦臉,四下裡看了看。斯派塞在五十碼以外,他聽到除草機停了下來。他轉過身去,迅速地蹺起大拇指,這是迅速行動的手勢。巴斯特走到跑道上來,追上了雅伯,他們一起走了幾步。 「你肯定自己想這樣做嗎?」雅伯問道。 「是的,我肯定。」年輕人顯得很平靜,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 「那麼現在就行動吧。控制好你的步速。要冷靜從容。」 「謝謝,費恩。」 「別被逮著了,孩子。」 「決不會的。」 在跑道的轉彎處,巴斯特離開了跑道,走過一片剛剛割過的草地,走了一百碼遠,消失在灌木叢中。比奇和雅伯看著他走開,然後又轉過身來望著監獄。斯派塞平靜地朝他們走來。監獄地界內的庭院裡、宿舍裡以及任何其他的建築物裡都沒有人注意到這一切。一個看守也沒見著。 他們以十五分鐘一英里的慢悠悠的步速走了三英里,共十二圈。等走夠了,他們就回到陰涼的房間裡去,一邊休息,一邊等著聽犯人逃跑的消息。要過好幾個小時他們才會聽到風聲。 巴斯特的步子加快了很多。他一走進樹林,就開始慢跑起來,一直都沒有回頭。他通過看太陽的位置朝著正南方走了半個小時。樹林並不茂密,林下植物稀少。巴斯特沒有減慢步伐。他走過一個觀察鹿群的隙望台,它設在一棵橡樹上,距地面二十英尺高,然後很快找到了一條通向西南方的小徑。 前面左側的褲袋裡裝著兩千美元現金,是費恩·雅伯給他的。 另外一個褲袋裡有一張比奇手繪的地圖。他褲子的後袋裡有一個黃色的信封,寄給馬裡蘭州切維切斯市的一個名叫艾爾·柯諾爾斯的男人。三樣東西都很重要,但這封信是三兄弟最關心的。 一小時後,他停下來稍事休息,聽聽周圍的動靜。30號公路是他的第一個路標。路是東西向的,比奇估計他在兩小時之內就會找到它。他聽聽沒什麼動靜,於是又開始跑了起來。 他必須控制自己的步子。吃完午飯以後,看守們有時會在監獄裡四處走走,隨意視察一番,有可能會注意到他不見了。如果其中一個看守想要找巴斯特,那麼別的一些問題也就會接踵而至。 不過經過兩周對看守們的觀察,巴斯特和三兄弟都認為這種情況不大可能發生。因此他至少有四個小時的時間。他很可能有更多的時間,因為他一天的工作是在下午五點結束,那時才去交還割草機。如果他到時候不露面,他們會開始在監獄四周搜尋。兩小時後,他們會通知附近的警察局又有一個犯人從特朗博爾監獄溜走了。他們永遠不會配備武器,也並不危險。沒人會大動干戈。沒有搜查隊。沒有警犬。也沒有直升飛機在樹林上空盤旋。縣治安官和他的副手們會在幹道上巡邏,警告居民們關好自家的門窗。 逃犯的名字會輸進全國聯網的電腦裡。他們會監視他的家和他的女朋友,等著他做出愚蠢的事兒來。 重獲自由一個半小時後,巴斯特停了一會兒,他聽到不遠處十八輪大卡車開過的聲音。樹林在一條溝前面陡然沒有了,一條公路出現在眼前。根據比奇畫的地圖,最近的城鎮在西面幾英里以外。他們的計劃是讓他沿著公路一直走,利用溝和橋樑來躲避路上的車輛,直到走到有人煙的地方為止。 巴斯特穿著標準的囚衣——土黃色的哢嘰布褲子和橄欖綠的短袖襯衫,褲子和襯衫都被汗水浸濕了,顏色變得深了些。當地居民都知道犯人穿的是什麼,因此如果有人看見他在30號公路上走,就會打電話給治安官報警。到城裡去,比奇和斯派塞告訴過他,去找些不同的衣服來穿。然後用現金買一張汽車票,千萬不要停下來。 他一會兒貓在樹後,一會兒跳進路邊的溝裡,這樣躲躲藏藏地走了三個小時以後,才看見了一些房屋。他走下公路,斜穿過一片乾草地。他踏上一條街道,一條狗對著他狂吠不已,街道兩邊排列著汽車拖的活動房子。在一個活動房子後面,他注意到一根晾衣繩,某人洗好的衣服在無風的空氣中一動不動地掛在上面。他拿了一件紅白相間的套頭衫,把自己那件橄欖綠的襯衫扔掉了。 鎮裡的商業區只有兩排商店、幾個加油站、一家銀行、一個所謂的鎮公所以及一家郵局。他在一家折扣商店裡買了幾條勞動布的短褲、一件T恤衫和一雙鞋子,然後在員工專用的蠱洗室裡換了衣服。他在鎮公所裡找到了郵局,當他把那封珍貴的信投進信箱的外埠投信口裡時,他不禁微笑了,並在心裡感謝他在特朗博爾監獄的朋友們。 巴斯特乘公共汽車去了蓋恩斯維爾,在那兒,他花四百八十美元買了一張汽車聯票,在六十天內他可以乘汽車去美國境內的任何一個地方。他直奔西方而去。他想到墨西哥去,並從此銷聲匿跡。 四月二十五日賓夕法尼亞州的預選是泰利州長的最後一搏。 兩周前在那兒舉行的那場辯論中,泰利表現出來的軟弱無力並沒有讓他退縮,他仍然以飽滿的熱情進行著他的競選活動,只是他能用的錢實在是太少了。 「萊克把錢全拿去了。」他在每一站都這樣宣稱,裝出為自己不名一文感到自豪的樣子。泰利連著十一天都沒有離開賓州。他處處節儉,出行坐溫內貝戈野營車,飯在支持者家中吃,住宿則去便宜的汽車旅館。整天和人握手以及在社區裡四處奔波讓他疲憊不堪。 「我們來談談大事吧,」他請求說,「不要談錢。」 萊克在賓州也非常努力。他的噴氣式飛機的速度比泰利的野營車快十倍。萊克與更多的人握手,發表更多的演說,而且他花的錢肯定也更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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