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約翰·格裡森姆 > 三兄弟 | 上頁 下頁 |
六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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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是什麼意思,喬·羅伊?」 「告訴我你住的旅館的名字。」 「為什麼?」 「我有權知道。我是客戶,支付你的一切開銷。你住在哪兒?」 「裡茲-卡爾頓酒店。」 「哪一家?」 「我不知道。就是裡茲-卡爾頓酒店。」 「有兩家。是哪一家?」 「我不知道。不在市中心。」 「你乘坐的是哪一次航班?」 「得了,喬·羅伊。你這是什麼意思?」 「哪一家航空公司的飛機?」 「三角洲航空公司。」 「航班號?」 「我忘了。」 「你昨天回來的。還不到二十四個小時。你的航班號?」 「我不記得了。」 「你確定自己去了華盛頓嗎?」 「我當然去了。」特雷弗說,但他的聲音因為不誠實而有些變調。他沒有準備好他的謊言,因此剛一說出來,就露餡兒了。 「你不知道你的航班號,不知道自己住在哪家旅館,也不知道前兩天和你呆在一起的偵探的名字。你一定認為我是個笨蛋。」 特雷弗沒有回答。他能想到的只是公文包裡的那個竊聽器,把它放在外面是多麼幸運啊。被這樣質問,他可不願讓韋斯和恰普聽到。 「你一直在喝酒,是吧?」斯派塞咄咄逼人地首先發難了。 「是的。」特雷弗回答說,這次他說了實話,「我停車買了一瓶啤酒。」 「是兩瓶吧。」 「是的,兩瓶。」 斯派塞的臉撐在胳膊肘上,伸到了桌子中間:「我有一件壞消息要告訴你,特雷弗。你被解雇了。」 「什麼?」 「解雇了。開除了。被永遠辭退了。」 「你不能解雇我。」 「我剛剛解雇了你。立即生效。是三兄弟一致投票決定的。我們會告訴監獄長,因此你的名字將從律師的名單上除去。今天你離開以後,特雷弗,就再也別回來了。」 「為什麼?」 「說謊,酗酒,馬虎,你的客戶普遍對你缺乏信任。」 這事聽起來好像是真的了,但特雷弗並未因此而心情沉重,他從未想過他們會有膽量解雇他。他咬緊牙關問道:「我們的那個小計劃該怎麼辦呢?」 「我們一刀兩斷。你拿你的錢,我們拿我們的錢。」 「外面誰來管呢?」 「我們會操心的。你可以老老實實地過日子了,如果你能做得到的話。」 「你知道什麼叫老老實實地過日子?」 「你為什麼還不走呢,特雷弗?站起來,走出去,這樣做就乖多了。」 「當然。」他嘟噥了一句,他的思維一片混亂,但他還是注意到了兩件事情。第一,斯派塞沒有帶信來,這可是很多個星期以來的頭一回。第二,那筆現金。他們要五千塊錢千什麼?很可能是去收買他們的新律師。他們這次對他的突然襲擊計劃得很好,這總是他們的優勢,因為他們手頭有那麼多的時間。三個非常聰明的人,又有大量的空閑時間。這不公平。 自尊心讓他站了起來。他伸出一隻手,說道:「發生這樣的事,我很抱歉。」 斯派塞不情願地和他握了握手。快滾出去吧,他想說。 當他們最後一次目光接觸時,特雷弗幾乎是耳語般地說:「柯諾爾斯是個大人物。他非常有錢,也非常有權。他知道關於你們的事。」 斯派塞像貓一樣地驚跳起來。他和特雷弗的臉之間只有幾英寸的距離,他也幾乎是耳語般地問:「他在監視你嗎?」 特雷弗點點頭,並眨了眨眼,然後抓住門的把手。他拿起公文包,什麼也沒有對林克說。他該對看守說些什麼呢?對不起了,老兄,不過你每個月背地裡得的那一千塊錢剛剛被取消了。對此很傷心嗎?那麼去問問這兒的斯派塞法官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兒吧。 但是他沒有那麼說。他頭昏腦漲,差不多都暈頭轉向了,酒精也不起作用了。他該對韋斯和恰普說些什麼呢?這是眼下需要解決的問題。他們一旦逮住他,就會不斷逼問他的。 和平常一樣,他在前廳與林克、文斯、麥基和魯弗斯一一告別,但這是最後一次了,然後,他走到了門外熾熱的陽光底下。 韋斯和恰普的車停在三輛車以外。他們想交談,但出於謹慎沒有那樣做。特雷弗沒有理他們,他把公文包扔在駕駛座旁邊的座位上,鑽進了他那輛甲殼蟲車。車隊跟著他離開了監獄,慢慢地沿著公路向傑克遜維爾開去。 解雇特雷弗是經過最大程度的深思熟慮後才做出的決定。他們曾長達數小時地躲在小房間裡研究柯諾爾斯的材料,直到記住了每一封信中的每一個字。他們曾沿著跑道走了連續數英里,只有他們三個在一起,提出一個方案,否定另一個。他們一起吃飯,一起玩牌,同時一直在低聲談論著,推測可能是誰在監視他們的郵件。 特雷弗是和他們關係最近的禍根,也是他們惟一可以控制的人。如果他們的受害者馬馬虎虎的,他們就一點辦法也沒有。但如果他們的律師因為沒有當心而暴露了自己的行蹤,那麼他就必須被炒魷魚了。他原先就不是那種讓人非常信任的人。又有多少忙於業務的稱職律師願意拿自己的事業冒險而捲進一起同性戀敲詐的陰謀當中來呢? 要擺脫特雷弗,他們惟一的猶豫就是擔心他會對他們的錢怎麼樣。坦白地說,他們預計他會將錢偷走,他們沒辦法阻止他。但他們寧願冒那樣的險,以便從艾倫·萊克先生那兒弄到更多的錢。 要對付萊克,他們感到必須把特雷弗除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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