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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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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認為可以。它來自基輔附近的導彈發射站,我們相信它是一顆新近製造的新品種。有那麼多的導彈,伊朗人為什麼要買一顆舊的呢?所以,說它完全可以用於軍事行動,是不會錯的。」 「這是第一枚嗎?」 「曾經賣過一些零部件和缽給伊朗、伊拉克、印度以及其他國家。不過,我想這是第一枚整裝的、一觸即發的導彈。」 「他們急著要派用場嗎?」 「我們不這樣認為。這筆生意似乎是在琴柯夫的慫恿下做成的。他需要這筆錢去買其他武器。他將自己不需要的東西賣掉。」 「以色列人知道這事嗎?」 「還不知道。和以色列人打交道必須非常小心。任何事情都是公平交易。某一天,如果我們需要從他們那兒瞭解什麼的話,那麼我們可能會告訴他們這件事的。」 這會兒,萊克非常想當總統,而且想立即就當。他想知道泰迪知道的一切,然後他意識到他很可能永遠都做不到。畢竟,他面前的這個人無異于一位總統,坐在輪椅上的總統,儘管是個跛腳鴨。 泰迪不再和他聊有關琴柯夫以及他的導彈的事了。 「俄羅斯人對我的競選有什麼看法?」他問道。 「一開始,他們並不關心,現在則在密切注視著。但是你必須記住,現在再也不存在俄羅斯的聲音這回事了。主張自由市場經濟的人都讚揚你,因為他們害怕共產主義分子。強硬路線者則怕你。這其中的原因很複雜,」 「那麼琴柯夫呢?」 「很不好意思,我們還不能那麼接近他。不過,我們正在努力。我們很快就會在那個地區安插一些耳目。」 泰迪把文件扔到桌子上,然後將輪椅搖到萊克的身邊。額頭上的皺紋朝下堆在一起。濃濃的眼睫毛沉重地罩在他憂傷的眼睛上。 「聽我說,萊克先生,」他的聲音越發嚴肅,「你已經勝利在望了。前面的路上還會有一些溝溝坎坎,我們無法預見的事情。即使我們能夠預見,也無力去阻止。我們將一起越過這些溝坎,不會付出多少代價的。你是一顆冉冉升起的新星,人民喜歡你。你正在從事一項輝煌的事業,向人民傳播一個重要的信息。繼續讓這條信息簡單明瞭——我們的安全正受到威脅,世界並不太平。我來負責籌款的事情。而且,我當然會讓這個國家繼續感到恐慌。開伯爾山口的那顆導彈嗎,我們本來是可以將它引爆的。那樣做就會有五千人喪生,五千巴基斯坦人。山裡發生核爆炸。你以為我們會一覺醒來去為股票市場發愁嗎?根本不可能。由我來製造恐慌氣氛,萊克先生。你不要捲入任何是非,一門心思搞你的競選。」 「我正在盡力面為。」 「再加把油。另外,不要搞出什麼節外生枝的事情,好嗎?」 「當然不會。」 萊克不大明白他講的節外生枝是什麼意思。但他沒去多想,或許,他只是想以老一輩的身份給自己一個忠告吧。 泰迪又搖開了輪椅。他按動按鈕,一面活動屏幕從天花板上垂了下來。他們花了二十分鐘時間看了下一個系列萊克競選廣告片的初步剪輯,就相互道別了。 萊克一行人離開蘭利,兩輛車開路,一輛殿后,向裡根國際機場急駛而去。噴氣式專機正在機場等候。他想在喬治敦的家裡安安靜靜過上一夜,獨自一人拿本書看看,沒有人來打擾,沒有人監視,也沒有人監聽。他渴望回到以前默默無聞的生活中去,那不為人知的街道,無名無姓的臉孔,M大街上那位做得一手好吃的硬面包圈的阿拉伯麵包師,威斯康星街上的那位舊書商,烘烤非洲咖啡豆的咖啡屋。他還能像一個普通人一樣在這些熟悉的街上散步,高興幹啥就幹啥嗎?他明白這已經不可能了,那些日子已經過去了,很可能一去不復返了。 當萊克在飛機上時,德維爾走進地堡,報告泰迪說萊克一直沒有去開信箱。此時是向泰迪做關於萊克醜事的例行彙報的時候。 泰迪用了比原計劃更多的時間來考慮他的候選人下一步會幹什麼。 克羅克納和他的手下從特雷弗那兒截獲的五封信被徹底研究了一番。其中兩封是雅伯用拍西的名義寫的,另外三封是比奇用裡基的名義寫的。五位筆友分別在不同的州。四個用了假名,另外一個居然斗膽用了真名。五封信基本上如出一轍:拍西和裡基是苦惱的年輕人,都在戒毒所裡戒毒。他們都很想重新振作起來。他們都很有才華,都有鴻鵲之志,但是需要從新朋友那裡得到道義和物質上的支持,因為以前的朋友都很危險。他們毫無顧忌地透露自己犯下的過失和錯誤,訴說自己性格上的弱點和經歷過的傷心事。他們還大談從戒毒所出來以後的生活計劃,他們希望和夢想做的一切。他們對自己黝黑的肌膚和發達的肌肉感到自豪,而且似乎急於向他們的筆友炫耀自己剛練就的強壯的身體。 他們僅在一封信中向對方開口要錢。裡基向華盛頓州斯波坎市的一位記者提出借一千美元。他說需要用這筆錢來填補他叔叔拒絕為他支付的一些費用:泰迪不止一次讀過這幾封信。提出借錢是一個重要的信息,因為這使他們開始對這幾位法官兄弟的卑鄙伎倆有所瞭解。或許,他們玩弄的僅僅是什麼人教給他們的把戲,騙點小錢花花。 但是,賭注大小並不是問題的關鍵。關鍵在於這是一樁皮肉交易——細腰身、古銅色皮膚和二頭肌——他們的候選人身陷其中。還有其他問題沒搞清楚。不過,泰迪有耐心。他們會監視來往的郵件。一切都會搞清楚的。 斯派塞守在會議室的門口,同時對付任何膽敢來用法律圖書室的人。比奇和雅伯正賣力地寫信。在給艾爾·柯諾爾斯的信中,比奇寫到: 親愛的艾爾: 謝謝你的來信。收到你的來信對我來說太重要了。這幾個月我感覺就像生活在籠子裡,現在我漸漸地看到了曙光。你的信幫我開啟了通向光明之門。請不要停止寫信給我。 如果我信裡寫了太多的私事,讓你感到厭煩的話,我向你表示歉意。我尊重你的隱私,但願我沒有問你太多的問題。你好像是一個很敏感的人,喜歡獨處和優雅的生活。昨天晚上看鮑嘉和巴考爾演的老電影《輕歌曼舞》,我想到了你。我幾乎能聞到中國外賣的香味。我覺得這裡的伙食相當不錯,但他們就是不會做中國菜。 我有一個很好的主意。兩個月後我就要從這兒出去了,到時候我們去租「卡薩布蘭卡」和「非洲女王」號遊艇,買上中國外賣,搞一瓶不帶酒精的葡萄酒,在沙發上過一個恬靜的夜晚。上帝啊,一想起出去以後的生活,又能幹些實實在在的事兒了,我就激動不已。 請原諒我,艾爾,如果我現在就提這些事還為時過早的話。這是因為我在這兒的生活太空虛了,僅有酒和好的伙食是不夠的。 明白我的意思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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