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約翰·格裡森姆 > 三兄弟 | 上頁 下頁 |
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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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迪揮揮手,好像它根本不值一提:「二十二年前的事了。沒人被起訴。你的搭檔破產,被起訴了。可陪審團認為他無罪。它會被人提起,每件事都會被提起。可坦率地說,萊克先生,我們會把注意力轉移到別處。到最後時刻才參加競選有個好處:媒體沒有多少時間挖掘醜聞。」 「我是單身。我們以前僅選過一位單身總統。」 「你是鰥夫,但曾經是一位非常可愛的太太的丈夫,她在華盛頓和家鄉都受到尊敬。不會有事的。相信我。」 「那麼什麼讓你擔心?」 「沒什麼可擔心的,萊克先生。你是位可以信賴的候選人。我們會製造事端和緊張氣氛,我們會籌集資金。」 萊克又站了起來,在房間裡走著,理理頭髮,摸摸下巴,努力清醒頭腦:「我有許多問題。」他說。 「或許我可以回答一些。我們明天再談,還在這兒,同一時間。留到明天再做決定,萊克先生。時間寶貴,可我想,一個人在做這樣一個決定之前,應該有二十四小時考慮。」泰迪說這番話時居然笑了。 「好主意!讓我考慮一下。明天給你答覆。」 「你要保證沒人知道我們談過話。」 「當然。」 就空間而言,法律圖書室恰好佔據了整個特朗博爾監獄圖書館四分之一的面積。它在一個角落裡,很有品味地被一堵紅磚牆和玻璃(用的是納稅人的錢)隔開。在法律圖書室裡面,排列著擺滿舊書的書架,幾乎沒有空間讓犯人從中間擠過。牆邊的書桌上堆滿了打字機、電腦和淩亂的書籍,和任何大公司的圖書館一樣。 三兄弟管理著法律圖書室。當然,所有的犯人都可以使用,可有條不成文的規矩,即任何人想呆在那兒都要得到允許。或許不叫允許,但至少是通知。 密西西比州的喬·羅伊·斯派塞法官負責掃地、整理桌子和書架,每小時掙四十美分。他還負責清理垃圾。人們普遍認為當他幹僕人的活時,他是個蠢才。得克薩斯州的哈特立·比奇法官是官方任命的圖書管理員,每小時掙五十美分,是最高的。他對於「他的書」非常挑剔,常和斯派塞就管理問題爭吵。曾就職於加利福尼亞州最高法院的費恩,雅伯法官是電腦技術員,每小時二十美分。他的工資是三人中最低的,因為他對電腦一竅不通。 通常三兄弟每天在法律圖書室呆六至八個小時。如果特朗博爾的某個犯人有法律問題,他只需與三兄弟中的任何一個預約,然後去他們的小房間即可。哈特立·比奇是判決和上訴專家。費恩·雅伯負責破產、離婚和撫養子女案件。喬·羅伊·斯派塞由於沒有受過正規的法律培訓,沒有任何專業。他也根本不想要。他負責設圈套。 嚴格的章程禁止三兄弟就他們從事的法律工作收費,可章程不管用。他們畢竟都是被定罪的囚犯,如果他們能悄悄在外面弄些錢,每個人都會很開心。判決是個賺錢的買賣。特朗博爾有四分之一的囚犯受到不恰當的判決。比奇會連夜閱讀記錄,找出漏洞。一個月前,他為一個被判十五年刑的年輕人減去四年。那家人同意付錢,二兄弟掙了五千美元,這是迄今為止掙得最多的。斯派塞通過他們在尼普頓海灘的律師妥善安排了這筆秘密存款。 在法律圖書室後面有個狹窄的會議室,隱藏在書架後,在大房間裡幾乎看不到。門上有大玻璃窗,可沒人會往裡看。三兄弟呆在那兒討論些秘密的事情:他們把它稱做他們的小會議室。 斯派塞剛和他們的律師見過面,拿到了信,非常好的消息,他關蔔門,從文件夾中拿出個信封,沖著比奇和雅伯揮舞著:「是黃色的。」他說,「這不叫人高興嗎?是給裡基的。」 「誰來的?」雅伯問。 「達拉斯的柯蒂斯。」 「那個銀行家?」 「不,柯蒂斯是開珠寶店的。聽著。」斯派塞打開信,信箋也是柔和的黃色。他微笑著清清嗓子,開始朗讀: 「親愛的裡基:你一月八日的信讓我哭了。我一連讀了三遍。可憐的孩子。他們為什麼把你關在那兒?」 「關在哪兒?」雅伯問。 「裡基被關在一個戒毒所裡,他那有錢的叔叔為他付錢。他在裡面呆了一年,已經完全康復,可那兒的人要到四月才放他走,因為他們每月從他叔叔那兒拿兩萬美元。他叔叔只想讓他呆在那兒,不肯給他零用錢。你還記得嗎?」 「我現在想起來了。」 「你幫忙編的故事。我可以讀下去了嗎?」 「請吧。」 斯派塞繼續讀: 「我很想飛到那兒當面指責那些壞蛋。還有你的叔叔,多麼差勁!像他那樣的富人認為他們只要寄錢就萬事大吉了。我父親也很有錢,可他是我所知道的最不幸的人。當然,他給我買禮物,一些沒什麼價值、一旦失去也無所謂的東西。可他從不和我呆在一起。他有病,像你叔叔一樣。隨信附上一千美元的支票,你可能需要買些日常用品。裡基,我迫不及待地想在四月見到你。我己告訴我妻子四月份奧蘭多有個國際鑽石展。她不想和我一起去。」 「四月?」比奇問。 「是的。裡基確信他四月會出來。」 「這真讓人高興。」雅伯笑著說,「柯蒂斯有老婆孩子嗎?」 「柯蒂斯四十八歲,有三個成年孩子,兩個孫子。」 「支票呢?」比奇問。 斯派塞把信翻到第二頁:「我們必須確定你能在奧蘭多和我見面。」他讀道,「你肯定四月會獲釋嗎?告訴我你會。我每時每刻都想著你。我把你的照片藏在書桌的抽屜裡,每當我望著你的眼睛,我就知道我們會在一起。」 「噁心,噁心,噁心。」比奇說,依然笑著,「而且他是從得克薩斯州來的。」 「我相信得克薩斯州有許多討人喜歡的小夥子。」雅伯說。 「加利福尼亞州沒有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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