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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五


  「他希望你到法院時能打個電話給他。」

  「應該的。」歐利撥下號碼,然後把話筒遞給努斯法官。

  「是努斯打來的。」哈利·瑞克斯說道,把電話交給傑可。

  「哈囉。」

  「你還好嗎,傑可?」

  「不太好。今天我沒辦法過去了。」

  努斯勉強地擠出一句話:『你說什麼?」

  「我說我今天不去法院了。我的心情還沒有辦法平復。」

  「假如我們休庭到下午1點,到時候你會不會覺得舒坦些了?」

  「到了那個時候,我就已經喝醉了。」

  「那麼你認為你什麼時候才會清醒呢?」努斯厲聲問道。歐利和巴克利兩人彼此互望著。

  「星期一。」

  「明天怎麼樣,」

  「明天是星期六。」

  「是的,這我知道,不過我原本就打算明天繼續開庭。我們的陪審團還等著早日恢復自由呢,你沒忘吧?」

  「好吧,那就星期六早上吧。」

  努斯望向窗下,並且取下眼鏡:「他說他今天不過來了。」

  令人出乎意料之外,巴克利至今仍三緘其口。

  歐利適時地打圓場:「這真的難為他了,法官。」

  「他平日有喝酒的習慣嗎?」

  「沒有,傑可一向滴酒不沾。」歐利答道,「他只不過是看到了那個士兵倒在他身上才受到刺激的。那個兵就站在他旁邊,幫他挨了那顆原本瞄準他的子彈。這對任何人來講都是相當沉痛的事。法官。」

  「他希望我們一直休庭到明天早上,」努斯向巴克利解釋道。後者只是聳聳肩,仍然一言未發。

  當消息傳開時,傑可辦公室外的人行道上仿佛又舉辦了一場嘉年華會。新聞記者們搭起了帳篷,虎視耽耽地往辦公室的前窗窺視,希望能看到某些具有新聞價值的人物或題材。傑可的朋友紛紛趕來探望他,但是一一被眾多的記者先生小姐們告知大門鎖上的消息,同時也得知他安然無恙,沒有受傷。

  按照原先的審判程序,貝斯醫生應在星期五上午出庭作證。10點出頭,他和陸希恩經由後門走進辦公室,而哈利·瑞克斯則到外面去買酒。

  由於辦公室外一片鬧哄哄的景象,使得傑可和卡拉的通話十分困難。他是在三杯酒下肚之後才打電話到維明頓,但也沒有使事情變得較順利。他只好轉與岳父通話,說他現在很安全,沒有受傷,而且密西西比州一半的國民警衛隊都奉命保護他的安全。他請岳父替他安撫卡拉的情緒,並且承諾晚點再打電話過去。

  陸希恩氣得直跺腳。整個星期四晚上他就一直緊盯著貝斯,不讓他喝酒,以便讓他在星期五出庭時能夠頭腦清醒地作證。現在,他被迫延到星期六上午作證,任何人都沒有辦法使他連續兩天滴酒不沾。陸希恩一想到昨天徒費的努力時,便氣得破口大駡。

  電話鈴聲響起,哈利·瑞克斯抓起話簡,仔細地聽著對方說話。掛下話簡時他說道:「是歐利打來的。那名士兵已經離開手術房了。他的脊椎裡有顆子彈拿不出來,可能會全身癱瘓。」

  他們大夥喝著悶酒,誰也沒再開口說話,傑可一隻手揉著前額,另一隻手則拿著酒杯猛灌。其他人故意避開目光,不去看傑可那副令人心疼的模樣。

  當艾倫幾小時過後醒來時,發現自己正躺在傑可辦公室的長沙發上。整個房間裡一片漆黑,空無人影,只有一種辛辣的酒味殘存在空氣裡。她看到她的老闆躺在作戰室的地板上發出規律的鼾聲。身體的某些部分還伸進了書桌下面。由於沒有燈光,於是她小心翼翼地走下樓梯。會議室裡散落著一桌的空酒瓶、啤酒箱、塑料杯以及晚餐的炸雞盒。現在是晚上9點半,她已經睡了5個小時。

  原本她是可以去陸希恩家裡過夜的,但是她想回住宿的地方換衣服。她知道奈斯比會開車送她回牛津,但她覺得自己已經清醒了;更何況,傑可目前最需要人手來保護他的安全。於是她鎖上大門,往她的車子走去。

  就在艾倫看到她車後的藍燈時,她幾乎已經快到牛津。正如往常般,她的車速是75英里。她把車子停在路邊,然後走到尾燈處,在那裡有她的皮包,同時等州警過來。

  兩位便衣警察從藍燈處向她走近。

  「你喝醉了嗎,女士?」其中一名警察問道,嘴裡還一面吐出煙草汁。

  「沒有啊,警官。我正在找我的駕照。」

  她蹲在尾燈前,把手探進皮包內東翻西找。突然間,她被一記重拳擊倒在地。這兩個男人立刻拿了個厚布袋套住她,並且用條繩子綁在她的胸部及腰際。艾倫使勁地猛踢,同時大聲咒駡他們,可是卻絲毫抵擋不了強而有力的束縛。那個厚布袋蓋住她的頭部,而她的手臂也被繩子牢牢地綁在腰間。她的掙扎徒然只是換來一聲聲兇惡的怒駡。

  「安分點,臭娘們!安分點!」

  其中一個男人把她的鑰匙從駕駛座旁邊抽出,然後打開這輛BMW的行李箱。他們把艾倫扔進裡面,再把它用力地關上。稍後,他們把藍燈自那部老舊的林肯轎車上拿下來,然後尾隨那輛BMW飛馳而去。當他們把車子開到一條碎石子路上時,便一路直往幽深的森林裡疾駛。之後,車子彎進一條泥巴路上,不久便停在一座小農場的旁邊。農場上,好幾名三K黨員正在焚燒一支大的十字架。

  這兩名攻擊艾倫的男子立刻換上他們的白袍和面罩,並且把她從行李箱拖出來。艾倫被拖到地上後,身上的厚布袋也被抽了起來。他們將她用繩子捆住,並且拿了個東西塞進她的嘴裡,然後把她拖到距離那支十字架幾英尺外的一根大柱子前。她背向著那群三K黨員,臉朝著那根大柱子。

  她看見那些人身披白袍,頭上戴著尖形的兜帽。雖然她竭盡所能地想吐出嘴巴裡那團油膩膩的破棉布,但是她的努力卻只換來短暫的窒息及咳嗽。

  這時一位戴著面罩的男子從人群中走出,漸漸向她逼近。她可以聽見那個人的腳步聲以及呼吸聲。

  「你這個愛黑鬼的臭娘們,」他帶著一口清脆的中西部腔調說道。他抓起他的後衣領,用力扯裂她那件白色的絲質襯衫;直到這件襯衫已被他撕成碎片懸掛在她的頭部及肩膀上時,他才鬆開了手。艾倫的手被緊緊地綁在這根大柱子上,動彈不得。之後,這名男子從白袍內抽出一把鋼制獵刀,開始把她身上殘餘的襯衫碎片割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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