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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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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們。」亞集答道。 「你的意思是,是你籌募這筆錢的。」卡爾·李說道。 「嗯,嗯,是的,我的意思是,每個教會把募得的款子交給我之後,我用專款的名義存在銀行裡。」 「哦,你把收到的每一塊錢都存起來了?」 「當然。」 「當然?那我請問你,這筆錢裡面,你拿出多少交給我老婆和我的小孩?」 亞集牧師的臉色頓時泛白,他很快地搜尋其他兩位牧師的表情,發現這兩個人此刻正低著頭專注地看著地毯上的一小塊髒汙。 他們袖手旁觀,沒有解危的意思,這兩位牧師心裡明白亞集多少拿了點錢擺在自己的荷包裡,也知道卡爾·李的家人沒有得到任何的協助。事實上,這次捐款活動的受惠者是亞集牧師,而非這一家人。他們個個心知肚明,而卡爾·李也清楚得很。 「多少錢,牧師?」卡爾·李重複問道。 「嗯,這個嘛,我們認為這筆錢——」 「到底多少,牧師?」 「這筆錢是用於你的律師費用及一些相關的開銷。」 「這和你在教會裡說的不一樣吧,是不是?你說這筆錢是要幫助我的家庭渡過難關的。你大聲疾呼地表示如果民眾不能發揮愛心、慷慨捐助的話,我的家人恐伯就會餓死了。當時你說到這裡的時候還幾乎哭了,是不是,牧師?」 「這筆錢當初的確是為了你和你的家人而籌募的,可是現在我們認為把這筆錢花在你的辯護上會對你更有幫助的。」 「如果我不雇用他,這10000塊就泡湯了?」 「是的。」 「那麼剩下這6000塊該怎麼處置?」 「好問題。我們還沒討論到這點。我們一直認為你會感激我們為你所做的這一切。我們甚至於還幫你找到了最好的律師來協助你,可是顯然你並不領情。」 整個辦公室裡陷入一片膠著的沉寂之中。像是走進了永恆的無聲長廊裡。這幾位牧師、律師以及歐利警長都等著這名被告開口說話。卡爾·李咬著下唇,兩眼凝視著地板。傑可點起另一支雪茄煙。以前他曾被解雇過一次,所以現在他能穩如泰山地處理這個場面。 「你們現在就想知道答案嗎?」卡爾·李最後終於開口問道。 「不。」亞集說道。 「是的,」瑞菲爾德說道,「審判離現在不到3個星期的時間,而且我們已經延誤了兩個月了。我的時間相當寶貴,容不得你慢吞吞地思考,海林先生。要麼你現在就雇用我,要麼就當作沒有發生過這件事。我很忙,還得趕飛機。」 「好吧,那我就告訴你該怎麼辦,瑞菲爾德先生。你決去趕你的飛機,而且別再費心地趕到克連頓來為我的權益傷腦筋。我會把我這條老命交給我的朋友傑可。」 福特郡的三K黨支部於7月11日星期四的淩晨時分正式成立。他們在郡裡北方某處的一座森林裡的小農場上舉行儀式,農場旁邊則是一條幽深的泥巴路。6位新應召入黨的年輕人神情緊張地站在一個熊熊燃燒的大十字架前,嘴裡跟著一名法師重複念著奇奇怪怪的咒語。一條由三K黨員裝扮成的巨龍和24位披著白袍的三K黨員在一旁注視著這場入黨儀式,並且唱著頌歌。 午夜時分,這6個人跪在地上,閉起雙眼,接受法師為他們戴上象徽三K黨精神的白色頭罩。現在這6個人已經正式成為三K党的一分子了。他們分別是已故的比利·雷·柯伯的弟弟佛狄·柯伯、傑裡·麥柏斯、克裡夫頓·柯伯、艾德·威爾本、莫裡斯·蘭卡斯特和泰瑞爾·葛裡斯特6個人。那條巨龍在每個人的頭頂上盤旋而過,並且頌揚著三K黨的神聖誓詞。他們熱烈地祈禱著,滴滴汗珠自殷紅的臉頰掉落下來。當頌歌停止之際,這6位新黨員從地上站了起來,很快地自十字架燃燒的地方往後退去。黨內的兄弟們立刻迎上去擁抱他們,緊緊地抓著他們的肩膀,並且在念著咒文的時候,用力把手捶在這些人的鎖骨部位。厚重的頭罩取下之後,這群新舊夾雜的三K党成員個個神情驕傲地自農場旁邊走過,穿越一條泥巴路後走進一座小木屋裡。威士忌酒在桌上輪流地斟來倒去,而對付卡爾·李·海林的計劃也在酒酣耳熱之際熱烈地討論中。 帕圖副警長負責晚上1O點到隔天清晨6點在越戰陣亡將士的墓地輪班。當他行至在鎮北的一條公路上時,他停下車來在葛帝餐廳裡叫了份咖啡和餡餅。這時他的對講機裡突然傳來要他回監獄的消息。此刻是星期五的淩晨12點過3分鐘。 帕圖離開餐廳,在南行的公路上行駛了一公里之後回到了監獄。 「有什麼事嗎?」他問調度員。 「5分鐘前我們接到一個匿名電話,說是要找警長。我告訴他現在不是警長值班的時間,於是他們就要找值班的人。他們說這件事至關重大,所以15分鐘以後還會再打電話過來。」 帕圖倒了些咖啡,在歐利那張大椅子上坐了下來。不久之後,電話鈴聲響起。 「是找你的!」調度員叫道。 「哈囉。」帕圖拿起電話說道。 「你是誰?」話簡裡傳來這句問話。 「我是喬·帕圖副警長。你是哪位?」 「警長呢?」 「我想他在睡覺吧。」 「好吧,你仔細聽著。這件事非常重要,而且我也不會再打電話過來了。你認識海林那個黑鬼嗎?」 「是啊。」 「那你認識他的律師嗎?那個叫做傑可·畢更斯的傢伙。」 「認識啊。」 「那好,你注意聽。從現在起到淩晨3點的這段時間,有人會把他的房子炸了。」 「是誰?」 「畢更斯。」 「不,我是指誰要炸了他的房子?」 「這你不用管,副警長,儘管聽我說就是了。這不是開玩笑的。如果你認為這是在胡鬧,那麼你就坐在那裡,等著看他的房子炸開花吧。就在這3個小時之內,隨時都會發生的。」 對方的聲音變得沉寂下來,但是並非完全沒有聲音。 「你還在嗎?」 「晚安。副警長。」卡嗒一聲,對方的話筒掛斷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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