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約翰·格裡森姆 > 殺戮時刻 | 上頁 下頁


  「我並不完全清楚,她不太能說話,她媽媽叫她到雜貨店去。他們住在裴士雜貨店後面。」

  「我知道他們住那兒。」

  「不知他們怎麼樣把她弄到柯伯的貨車上,把她帶到樹林裡強暴了她。」

  「他們兩個?」

  「是啊,好幾次。然後他們踢她,把她打得好慘。她傷成那個樣子,有些親戚都認不出她來了。」

  傑可搖頭:「簡直變態。」

  「沒錯。我從沒見過這麼糟的。他們想宰了她。把她扔下去等死。」

  「誰找到她的?」

  「一群在霧溪釣魚的黑鬼,看見她爬到路中央。她的雙手綁在背後。她還能說幾句話——告訴他們她爸爸的名字,他們就帶她回家。」

  「你怎麼知道是比利·雷·柯伯?」

  「她告訴她媽媽那是一輛黃色的小貨車,後車窗上掛了一幅南軍旗子。這些描述對歐利而言就足夠了。她到醫院時他就知道了。」

  潘塞很謹慎,不願說太多。他喜歡傑可,但他是個律師,處理許多刑事案件。

  「彼特·威拉得是什麼人?」

  「柯伯的朋友。」

  「你在哪裡找到他們的?」

  「休依的店。」

  「我想也是。」傑可喝著咖啡,想起菡娜。

  「變態,變態,變態。」路尼喃喃道。

  「卡爾·李呢?」

  潘塞拭去鬍子上的糖漿:「我個人並不認識他,但我從沒聽說過他有什麼不好的行為。他們還在醫院。我想歐利一整夜都陪著他們。當然啦,他跟他們很熟。他跟那些人都很熟。海斯汀跟那個女孩有點親成關係。」

  「初審是什麼時候?」

  「布萊定了今天下午1點。對不對,路尼?」

  路尼點點頭。

  「保釋金定了嗎?」

  「還沒。布萊要等到初審的時候再說。如果她死了,他們就是一級謀殺罪,對不對?」

  「一級謀殺是不能保釋的吧,對不對,傑可?」路尼問道。

  「可以,但我從未見過,我知道布萊是不會讓一級謀殺罪的嫌犯保釋的,就算他定了金額,他們也湊不出來。」

  「如果她沒死,他們會關多少年?」第三位副警長奈斯比問道。

  其他人傾聽傑可解釋:「他們可以因強暴罪被判終身監禁。我想他們也會被控告綁架和重傷害罪。」

  「已經對他們提出這兩項控告了。」

  「那麼綁架可以判20年,重傷害20年。」

  「是啊,但他們會坐多久的牢?」路尼問道。

  傑可想了一會兒:「他們應該可以在13年內假釋。強暴7年,綁架3年,重傷害3年。這是假定他們的三項罪名都成立,而且都判到最重的刑罰。」

  「柯伯呢?他有前科。」

  「是啊,但是除非他以前被定罪過兩次,否則不算慣犯。」

  「13年。」路尼重複,猛搖著頭。

  傑可瞪著窗外。天已大亮,是去辦公室的時候了。副譽長們吃完了早餐,傑可便告辭。他摟了黛兒一下,付了帳,突然想開車回家看看菡娜。

  差3分7點時,他打開辦公室的門,開了燈。

  卡爾·李在候診室的長沙發上輾轉難眠。冬稚的情況仍然相當嚴重,但已穩定下來。他們在午夜時看過她。在此之前醫生已經警告過他們,她看起來很糟。的確如此。葛玟親吻包著繃帶的小臉,卡爾·李則沉默地站在床尾,除了瞪著那個被機器、管子、護士包圍的嬌小身影之外,什麼也不能做。過了一會兒,葛玟注射了鎮靜劑之後,便被帶往克連頓的娘家。男孩們跟著舅舅回家。

  人群約在1點時散去,留下卡爾·李一人待在沙發上。2點時歐利送了咖啡和甜麵包圈來,把他對柯伯和威拉得所知的一切告訴卡爾·李。

  傑可的辦公室是廣場北邊一排兩層樓建築中的一棟,離餐館只有一步之遙。房子是魏爾班家族在1890年間建造的,那時他們擁有整個福特郡。

  自從1979年魏爾班的律師資格被撤銷後,傑可便一人執業。

  他的辦公室很大。他只使用這棟房子10個房間裡的5間。

  傑可每個月只付400美元給他的房東和前任雇主——在1979年被撤銷律師資格的陸希恩·魏爾班——便享有這一切的奢華和空間。

  多年來魏爾班家族一直控制著福特郡。他們是高傲、富有的人家,在農業界、銀行界、政界,特別是在法律界,都卓然有成。

  然後陸希恩出現了。他是那一代魏爾班的單傳獨子。他有一個姊妹,幾個侄女,但是家族對她們的期望只停留在嫁個好夫婿而已。從陸希恩幼年開始,人人便對他寄以厚望,但到了三年級,他開始顯露出獨特的個性。他的父親和叔父在1965年的一次墜機事件中喪生後。他便繼承了律師事務所。接下來陸希恩解雇了每一個人——律師、秘書、職員——只留下他父親最喜歡的秘書伊柔·瑞堤。

  事務所分崩離析時陸希恩很滿意。他從來就不想依循祖先的方式開業。他要做一名刑事律師,而老事務所代理的清一色是商業法方面的客戶。他要辦強暴案,謀殺案,虐待兒童案,那些沒人要接的醜陋案件。他想打民權的官司。但最重要的是,陸希恩想成為激進分子成為一個氣焰囂張的激進律師,專打難纏的官司,而且引人住目。

  他留起鬍子,和妻子離婚,與教堂斷絕了關係,賣掉他在鄉間俱樂部的股份。加入全國有色人種促進會和美國公民自由聯盟,並且辭去銀行董事的職位。大體上來說,他這些舉動成了克連頓的災禍。他因種族隔離而控告學校;因監獄的存在而控告州長;他控告這個鎮,因為它拒絕在黑人區鋪路;他因為沒有黑人行員而控告銀行;因死刑而控告州政府;他控告工廠,因為他們不理會勞工組織。

  他打贏了許多刑事案件,而且還不只在福特郡內。他的聲名遠播,北密西西比的黑人、窮白人和少數幾個聯盟組織開始跟隨他。他碰上了一些油水豐富的人身傷害及過失致死的案件,和解費用十分可觀。他和伊柔的兩人事務所比以前更賺錢。陸希恩不需要錢。他是銜玉而生,從沒想過錢方面的問題。負責算錢的是伊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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