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約翰·格裡森姆 > 失控的陪審團 | 上頁 下頁
八六


  她吃了一驚,抬起頭說:「我是,你是誰?」

  「克萊爾·克裡門特的朋友。」他說,一邊迅速坐到她對面的倚子上。

  「請坐,」她說,「你想幹什麼?」她有點緊張,但店裡人很多。她很安全,她想。他看上去也不像壞蛋。

  「信息。」

  「昨天是你給我打的電話?」

  「不錯,是我。當時撤了個謊,說自已是傑夫·考爾,但我並不是他。」

  「那你是誰?」

  「傑克·斯旺森。在為華盛頓的幾位律師工作。」

  「克萊爾出了什麼事了?」

  「什麼事也沒有。」

  「那你幹嗎這樣來找我?」

  斯旺森立刻又把克萊爾可能要在一樁大案中擔任陪審員的謊言說了一遍。他在調查一些陪審員候選人的歷史背景。案子與填埋遭受過污染的廢物有關,不久將在休斯敦開庭,涉及的鈔票多達幾十個億,因而當事人不惜一切代價要對陪審員候選人作一番深入的瞭解。

  斯旺森和費奇把寶押在兩點上。一是昨天和她打電話時,提到傑夫·考爾的名字,貝弗莉說是不認識這個人。二是她說已有4年未和克萊爾通過話。他們假定這兩點都是事實:「我們將付錢購買你提供的信息。」斯旺森說。

  「多少?」

  「把你瞭解的一切統統告訴我們,我們給你1000元現金。」斯旺森邊說邊從上衣口袋裡掏出一隻信封,擱在桌子上。

  「你肯定她沒有出什麼事?」貝弗莉問,兩眼盯著面前的金礦。

  「我肯定。把錢拿起來吧,你已經四五年沒有見過她,何必還要擔什麼心?」

  ——說得有理,貝弗莉想。她一把抓過信封,塞進手提包:「我也沒有多少好講。」

  「你和她一起工作多久?」

  「半年。」

  「認識她多久?」

  「半年。她來摩裡根酒吧打工的時候,我已經在那兒當女招待。我們成了朋友。後來我離開了那兒,漂泊到了東部。住在新澤西那一陣子,還偶爾和她通一兩次電話,以後就慢慢把對方忘啦。」

  「認識傑夫·考爾嗎?」

  「不,那時候她並沒有和他來往。我走了以後,聽她提起過他。」

  「她還有別的什麼朋友,男的和女的?」

  「有,當然有,你別問什麼姓名,我離開勞倫斯已經五六年了,實在記不起來了。」

  「她朋友們的姓名,你連一個都不記得?」

  貝弗莉喝了幾口咖啡,想了一陣,報出了曾和克萊爾一起工作過的3個人的名字。一個他們已經調查過,但沒有取得什麼結果。一個人此刻正在跟蹤追查。另一個下落不明。

  「克萊爾在哪兒讀的大學?」

  「在中西部一個什麼地方。」

  「你不記得那個大學的名字?」

  「記不得了。克萊爾很少談自己的過去,似乎以前發生過什麼不愉快的事,可究竟是什麼事,她從來沒有說。我也一無所知。我想或許是戀愛不順吧,甚至還可能是婚姻失敗,要麼是家庭不和,童年悲慘。我不知道。」

  「她沒有和誰談過?」

  「據我所知,沒有。」

  「她老家是什麼地方,你知道嗎?」

  「她說她搬過很多地方。而我呢,在這方面也沒有多問。」

  「她是不是堪薩斯市那一帶的人?」

  「不知道。」

  「你肯定克萊爾·克裡門特是她的真名?」

  貝弗莉身子向後一縮皺起眉頭:「你認為不是?」

  「我們完全有理由相信,她來堪薩斯州勞倫斯之前,用的不是這個名字,你記不記得她有過別的什麼名字?」

  「哇,我只知道她是克萊爾。她幹嗎要改名換姓呢?」

  「問題就在這裡呀。」斯旺森從袋裡摸出一個筆記本,看了一下上面列著的提綱——貝弗莉又是一條死胡同。

  「你去過她住的地方嗎?」

  「當然。她住的地方裝飾得挺不錯呢。她顯然還有別的財源。在摩裡根,我們1小時只拿3美元外加小費。」

  「你是說她有錢?」

  「對。比我們多得多。不過,話又說回來了,她很會保密。克萊爾很好結交,跟她在一起也很有趣,可就是對自己的事常常是守口如瓶。」

  斯旺森又追問了幾個細節,但都是以不得要領而告終。他謝謝她給他幫助,她則謝謝他給她鈔票。他起身告辭時,她卻主動表示願意打幾個電話幫他打聽一下。這是個明明白白的信號,她想再多撈幾塊美金花花。斯旺森贊許之餘,又提醒她當心,別向誰透露任何一點情況。

  「放心。我是個演員不是?幹這種事還不是易如反掌?」

  他給她留下了一張名片,背面有他在比洛克西旅館房間的電話號碼。

  霍皮覺得克利斯特諾先生的態度嚴厲得有點兒過分。不過,據克利斯特諾先生在華盛頓的那些神秘的上司們說,情況確實是在惡化。司法部有些人已在不耐煩地發表議論,要乾脆腰斬這套計劃,把霍皮的案子直接提交聯邦大陪審團啦。

  假如霍皮連個老婆都說不服,他娘的他又怎麼能影響整個的陪審團?

  他們坐在那輛黑色長身克萊斯勒高級轎車的後座上沿著海岸漫無目的地向摩貝爾方向駛去。尼奇曼開車,內皮爾坐在旁邊,兩人都是面無表情,對身後霍皮正在遭受的苦難聽而不聞。

  「你何時再去看她?」克利斯特諾問。

  「今天晚上,我想。」

  「時間到了,霍皮,你必須對她講真話了。把你幹的事全告訴她。一點兒也不准漏。」

  霍皮望著彩色的玻璃車窗,嘴唇顫動,眼淚刷刷地往下流。他仿佛看到妻子瞪著那雙美麗的眼睛,又驚又怕地聽他坦白。他詛咒自己幹了這樣愚蠢透頂的事。他要是有支手槍,他真恨不得崩了托德·林沃爾德和吉米·黑爾·蒙克那兩個壞傢伙。即使不能崩了他們,他也一定要崩了自己。也許他會把車上的這3個小丑首先幹掉。無論如何,而且毫無疑問,他一定要讓自己的腦袋開花。

  「我也這麼想。」他咕嚕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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