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約翰·格裡森姆 > 失控的陪審團 | 上頁 下頁
五五


  尼爾森·卡德在9點鐘離開後,格拉迪斯犯了一個錯誤:她跨進了社交廳,幾個男人正在那兒喝著啤酒吃著炒玉米花看著屏幕上的拳擊比賽。她拿了一聽軟飲料,在桌邊坐下。

  傑裡用色迷迷的目光瞧著她:「你這個小魔鬼,」他說,「把戰況向咱爺兒們彙報彙報吧。」

  她羞得張著嘴巴,滿臉通紅,說不出話。

  「哎喲,格拉迪斯,咱們幾個爺們可是連一點兒邊也沒沾著呀。」

  她一把抓住可樂,站了起來。「那你是活該!」她氣衝衝地頂了他一句轉身走出房間。傑裡尷尬地笑了一聲。其餘幾位太累了,他們悶聲不響,懶得作出反應。

  馬莉開的是一部在比洛克西租來的拉克休斯名牌汽車,租金每月600美元,租期3年。出租這輛車的羅奇爾集團成立不久,費奇雖費盡力氣對其仍是一無所知。但在這輛車的左後輪旁,已裝上一部重約1磅的發射機,康拉德坐在辦公桌旁,就可以對馬莉的行蹤了如指掌。他們在摩貝爾機場對她進行跟蹤,看到了她的汽車牌照後僅僅幾小時,喬·波依便已在她車上裝好了這台發射機。

  她住的那一幢巨大的豪華公寓,也是租自同一家集團公司。租金每月將近2000美元。她開銷很大,但費奇和他的手下卻沒有發現她有何職業。

  她在星期五深夜打來了電話。費奇剛上床幾分鐘,身上脫得只剩一條超大號的平腳短褲和一雙黑色短統襪,躺在那裡活像條被沖到沙灘上的大鯨魚。他現在住的是比洛克西殖民地大飯店頂層的總統套房,飯店就在90號公路旁,離墨西哥灣只有100多碼。

  他只要願意,隨時都可以觀看下面沙灘上的情景。除了他那個小圈子裡的幾個人,誰也不知道他在這兒過著神仙般的生活。馬莉的電話打到了飯店的總台,事情緊迫,請立即接通費奇的房間。這使夜班值班員茫然不知所措。這家飯店拿了大筆好處費,保證決不向任何人洩露費奇先生的身份和房間。值斑員自然不能承認費奇住在這家飯店,而打電話的這位年輕女士完全摸透了他的心思。

  10分鐘後,她又打來電話時,遵照費奇的指令,值班接通了費奇的房間。他這時已從床上爬了起來,那條平腳短褲一直拉到胸前,兩隻褲管像袋子一樣掛在他那肉滾滾的大腿上。他站在那兒抓著額頭,心裡在揣摸她究竟是如何搞到了自已的住處。

  「晚上好。」他說。

  「你好,費奇這麼晚給你打電話,實在抱歉。」鬼話,她才不會為什麼事抱歉哩。她說「你好」的時候,故意帶著一點兒南方人的拖腔,紐約的語音和方言專家,對他們之間的8次通話和新奧爾良那次面對面交談的錄音,已經作過認真的鑒定。他們的結論是馬莉是中西部地區的人,來自東堪薩斯或者西密蘇裡,離堪薩斯城大約100英里的某處。

  「沒有關係,」他答道,一邊檢查了一下床邊折疊桌上放著的錄音機,「你的朋友好嗎?」

  「很孤獨。今兒晚上是配偶相會的時刻,你知道不?」

  「聽說過。大家都有人來相會嗎?」

  「哪裡呀,這真叫人傷心。男人們只好看電影,女人們則是織毛線。」

  「就沒有一個跟人上過床?」

  「為數有限。安琪·魏斯。你知道,她正在熱戀呢。莉基·科爾曼。米莉·杜勃雷的丈夫露了一下面,很快又走了。卡德夫婦一直在一起。霍爾曼有沒有怎麼樣倒是說不上。哦,薩維爾來了個客人。」

  「薩維爾勾上的是個什麼樣的人?」

  「不知道。一直沒有見著。」

  費奇挨著床邊坐下,用手捏捏鼻樑:「你怎麼不去看你那個朋友?」他問。

  「我說過我們是情人嗎?」

  「那你們是什麼關係?」

  「朋友。有兩個陪審員在一起睡覺。你猜是誰?」

  「我怎麼會知道。」

  「猜猜看。」

  費奇對著鏡子咧嘴一笑。這樣的好消息,使他又驚又喜:「傑裡·費爾南德斯和某個人。」

  「猜得對。傑裡就要離婚,雪爾薇亞也很孤單,他們的房間又是門對門。再說,在旅館裡也沒有別的什麼可幹。」

  「做愛不是夠開心了嗎?」

  「我得告訴你,費奇,克裡格勒在幫原告忙呢。」

  「他們聽他的?」

  「每個字都聽。不僅聽而且信,他們跟在他後面團團轉哪,費奇。」

  「給我講點好消息。」

  「羅爾現在很擔心。」

  他的脊樑骨明顯地挺了挺:「羅爾為什麼擔心?」他問,一邊研究鏡子裡自己那張困惑不解的臉。她同時也在和羅爾勾勾搭搭,這本來就在他意料之中。幹嗎聽到這句話要大吃一驚呢?他覺得被人背叛了。

  「你。他知道你一貫胡來,目前又在千方百計接近陪審團。要是對方也有一個像你這樣的人在為之效力,費奇,難道你就不會擔心嗎?」

  「我會怕得要命。」

  「羅爾並不害怕。他只是擔心。」

  「你常跟他談話?」

  「經常。他比你可是要乖得多呀,費奇。他是個令人非常愉快的談話夥伴,而且又不用錄音機錄下我的話,不派人跟蹤我的車。這些勾當他全不幹」

  「他真會討女人歡心呀,不是嗎?」

  「說得對。可是,在關鍵問題上,他卻有點兒差勁。」

  「什麼關鍵問題?」

  「錢包。他的財力比不上你。」

  「在我的財力裡,你想得到多大的一份呢?」

  「以後再說吧,費奇。我得就此打住啦。街對面停的一輛車,很值得懷疑。准是你手下的某個小丑」哢嗒一聲,電話斷了。

  費奇沖了個澡,爬上床。淩晨2時,他驅車去了幸運露西賭場,他在賭場裡一邊吸著雪碧,一邊玩著21點,每次都押500美元,等到黎明前離開,已贏了將近2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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