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約翰·格裡森姆 > 貧民律師 | 上頁 下頁 |
三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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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在酒吧?」我沉思著。 「他沒說為什麼,但聽起來挺神秘的。」 我的食欲一下子就全沒有了,但我還是裝著若無其事地吃著。並不是真想吃,而是不讓她太注意此事。 我步行走到M大街,原來下著小雨,現在已變成了雨夾雪了。而且我還忍著疼。我想週末停車太困難,我又想趁此機會活動一下肌肉,清醒一下頭腦。 我估計這次約會准沒好事,我一邊走,一邊想該怎麼辦。我想出一個謊言來掩蓋我的行徑,然後再編出一些謊言來掩蓋前面的謊言。既然東西已經偷到手,撒個謊那就是小事一樁了。赫克托還可能為公司工作,他很可能被裝有竊聽器,所以我只聽不說。或多聽少說。 納森酒吧還沒坐滿,我提前了十分鐘到達,但他已經坐在那兒了,在一個小包間裡等著我。當我走進時,他突然從座位上跳了起來把手伸向我:「你一定是邁克爾,我是赫克托·帕爾馬,在不動產部工作。很高興見到你。」 簡直是突然襲擊,這種人常使你感到窘迫。我同他握握手,幾乎有些站不穩,也說些「很高興見到你」之類的話。 他指著一個包廂說:「這裡,到裡面坐。」他滿臉堆笑,一片熱情。我小心地彎下腰,側著身子進了包問。 「你的臉怎麼了?」他問道。 「和我汽車裡的安全氣袋接了個吻。」 「對了,我聽說過這次事故,」他說得很快,非常快,「你還好嗎?沒有傷著骨頭吧?」 「沒有。」我說得很慢,想弄清他的來意。 「聽說其餘的幾個人都死了。」他緊接著說,他在主宰著這次談話,我只好跟著走。 「是的,那是幾個毒品販子。」 「這個城市,」他說,這時酒吧招待走了進來,「你要吃點什麼?」赫克托問我。 「咖啡,不加奶。」我說道。正當他挑選喝的東西時,他的一隻腳在我的腿上輕輕地碰了幾下。 「你們都有什麼啤酒?」他問招待,這是他們最不愛聽的問題。這位招待雙目直視,一口氣報上一連串的品牌。 他的動作把我們的目光帶到了一起,他的雙手都放在桌子上,利用招待當做掩護,他把右手的食指彎曲著指著自己的胸部。 「莫爾森牌。」他突然說出一種品牌,這時招待走開了。 他被裝有竊聽器,他們在監視著。但不管他們在哪兒,他們絕不能透過招待看見我們的。我本能地想要轉過身來看看周圍的人,但我抑制住這種誘惑,這還真得有點感謝我那板一樣僵直的脖子。 這就讓我明白了我們剛見面時赫克托為什麼那麼熱情的問候,就好像我們從未見過面似的。赫克托今天一天都在受盤問,但他否認了一切。 「我是不動產部的幫辦,」他解釋道,「你曾見過佈雷登·錢斯吧,他是我們的一名股東。」 「是的。」由於我的話會被錄下音來,所以我儘量十分簡短地回答。 「我就是幫他做事的,上星期有一天你來到他的辦公室,你和我說過幾句話。」 「如果你這樣說,那可能吧,我已記不得見過你了。」 我淡淡一笑,目光顯得有些輕鬆,監視器是什麼也看不出來的。在桌子下面,我用腳碰了碰他的腿,希望我們說話更合拍。 「你知道,我之所以請你來這兒是因為市雷登辦公室的一份檔案丟失了。」 「怎麼,認為是我偷的嗎?」 「噢,不,但你也是有一定嫌疑的。上周你闖進他的辦公室時,你要的就是那份檔案。」 「這麼說我已受到指控了?」我有些火了。 「還沒有,別緊張。公司正在全面調查這件事,我們會找每個有關人員談話的。因為我曾聽說你向佈雷登要過這份檔案,所以公司就叫我找你談談,如此而已。」 「我不知道你都說些什麼。還如此而已!」 「你對那份檔案一無所知嗎?」 「當然是一無所知。我怎麼能從一位股東的辦公室裡拿走一份檔案?」 「那你願意接受測謊儀的測試嗎?」 「當然願意。」我十分堅定地說,甚至是十分氣憤地說。看來我除此以外也別無選擇了。 「好吧,他們讓我們每個人都接受測試,不論遠近,只要和那份檔案有關的人概莫能外。」 這時咖啡和啤酒都上來了,這給我一個喘息機會來考慮剛才的話有無失當之處,或可做何調整。赫克托曾說他已深陷麻煩之中,那測謊儀很可能會毀了他。你在邁克爾·布羅克離開公司之前見過他嗎?你們談起過丟失檔案的事嗎?你是否幫他得到了那份檔案?是還是不是,尖銳的問題,簡短的回答。他無法說謊,他無法渡過這一測試關。 「他們還取指紋。」他說。他說這話時聲音很低,這倒不是為了害怕裝在身上的竊聽裝置,而是為了氣氛放鬆一下。 那倒不一定有效,我不會留下指紋的,在這事之前不會留下,在以後也不會。「他們真可以。」我說。 「實際上今天一上午他們都在取指紋。從門上,從燈的開關上,還有檔案櫃上,取了不少。」 「希望他們能找到他們要找的人。」 「說來也巧,你知道,佈雷登辦公室裡有上百件正在使用的檔案,他丟失的那份正是你想要看的那一份。」 「你想說什麼?」 「隨便說說,巧合,真正的巧合。」他說這話實際上是說給聽我們談話的那些人的。 我想我也該表演一下:「我不喜歡你這種談話方式,」我簡直在沖他吼,「如果你們要指控我什麼,就去找警察,要個逮捕證來,把我抓起來。要不然就收起你那餿主意。」 「已經驚動警方了。」他說,語氣冷冷的,而我故作發脾氣的氣勢也緩和下來,「報的是失竊。」 「當然是失竊,去抓偷你們東西的喊吧,別跟我浪費時問。」 他喝了一大口啤酒:「有人給你過一串佈雷登辦公室的鑰匙嗎?」 「當然沒有。」 「怎麼有人看見這個空檔案袋在你桌子上,裡面裝有一個紙條和兩把鑰匙,一個是門的,另一個是檔案櫃的。」 「我根本不知道這碼事。」我一邊故作氣憤地回答,一邊努力回憶我把空檔案袋放到了什麼地方。 我的思路變得開闊了,我受過的訓練應是以律師的方式進行思維,而不是以罪犯的方式進行思維。 赫克托又喝了一大口啤酒。我也喝一口咖啡。 該說的已經都說了,信息也都得到了。一方面是公司的信息,另一方面是赫克托本人的信息。公司想找回檔案,而且其內容又不洩露出去。赫克托的信息則是他很可能因此而丟掉這份差事。 只有我能救他,我可以返回那份檔案,承認是我幹的,並答應保守檔案的秘密,公司很可能會原諒我,這樣就不會引起對他的傷害,對公司也好。保住赫克托的工作可能只能以返回檔案作為條件了。 「還有別的事嗎?」我問道,突然想立刻離開。 「沒有了,你什麼時候可以做測謊檢查?」 「我給你打電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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