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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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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沒有答話;既不吭聲也不動盪。海亞尼離開房間時。發現他依然緊緊抓住椅子的扶手,兩眼呆望窗簾。 帕特裡克聽見過道上海亞尼大夫向疲乏的司法助理道別,又向匆匆而過的護士問安。不久,早飯要送來了。但他實在對食物沒有多少興趣。在四年半的挨餓式減肥後,他已經沒有了自身的食欲。每佯東西吃一點,餓得慌便吃幾片蘋果和胡蘿蔔。起初護士覺得有必要給他催肥。海亞尼大夫發現後予以制止,並指定了一套低脂肪、無糖、含多種營養的食譜。 他起身走到門邊,拉開門,向兩個固定守在過道的司法助理皮特和埃迪道了聲早安。 「昨晚睡得好嗎?」埃迪說。他每天早晨都要如此詢問。 「睡得很自在。謝謝你,埃迪。」帕特裡克說。他如此回答部分是由於禮貌。過道被瑞靠電梯間的凳子上坐著那個無能的布倫特·邁爾斯。正是他,從波多黎各押送帕特裡克來到此地。帕特裡克朝他點點頭,但他專心看報沒有注意。 帕特裡克回到房內,開始做輕微彎曲膝蓋的運動。他的傷口已經痊癒,但肌肉還有些酸痛。目前高做俯臥撐和仰臥起生還太遙遠。 一位護士敲門,走了進來。「早上好,帕特裡克。」 她熱情地打招呼,「我給你送來了早飯。」她把餐盤放在桌子上。「昨晚過得好嗎?」 「很好,你呢?」 「很好。需要我做什麼?」 「不用,謝謝。」 「有事儘管吩咐。」她說完,離開了房間。日復一日,這樣的程序幾乎沒有變化。儘管這裡的生活是如此乏味,帕特裡克還是感到滿足。在哈裡森縣監獄,飯菜是用金屬盒裝的,而且是從柵欄下面的窄駐塞進,與同室關押的那麼多人共享。每天同室關押的人都有變化。 他端起咖啡,坐到牆角電視機下方的辦公桌前,扭開燈,盯著桌上的卷宗。 他來比洛克西已經一星期了。他的另一種生活也於13天前在遠隔千山萬水的一條狹窄的沙石公路上結束。他渴望再度成為達尼洛,成為席爾瓦先生,住在簡陋的屋子裡,安安靜靜地生活,僅有女僕用夾帶著濃重印第安口音的葡萄牙語同他說話。他渴望沿著蓬塔波朗鎮的溫曖的街道跑步,一直跑到郊外。他渴望同樹蔭下歇涼的老人聊天;那些老人呷著綠茶,按捺不住想與過路人交談的急切心情。他渴望再次聽到鎮中心集市的喧嘩。 他想念巴西,那裡是達尼洛的家,有廣表的土地.美麗的風景,荒涼的山風,有不計其數的城鎮、村莊和熱情的人。他想念心愛的伊娃,想念她的溫柔的個性、美麗的微笑、富有勉力的肉體和高尚純潔的心靈。他的生活中不能沒有她。 為何一個人只能有一種生活?為何不允許他重新開始?再開始?帕特裡克死了,達尼洛又被抓獲。 他已經兩次倖免於難,一次在車禍現場,另一次在被捕之後。幹嗎他不再來一次大逃亡?第三種生活在召喚他。這種生活既無第一種生活的憂愁,又無第二種生活的恐懼,而是有著和伊娃在一起的無限美好。他們將逃到一個隱蔽的地方共同生活,無論什麼地方,只要兩人能在一起。他們將生活在一個大家園裡,生養一大窩兒女。 伊娃是堅強的,但像每個人一樣、也有其局限性。她愛父親,愛這個生她養她的家。所有土生土長的裡約熱內盧人都熱愛自己的城市,把它看成是造物主的特別恩賜。 他已經將她生於危險之中,現在必須對她進行保護。 他能否達到這個目的?或者說,他的運氣是否已經耗盡了? 僅僅因為麥克德莫特先生一再說事情緊急,卡特才同意8點鐘會面。在這樣早的時刻,在聯邦大樓辦公的人可說寥寥無幾。大部分人要到9點鐘才來此地。 卡特顯得既不粗魯,也算不上熱情。同固執己見的律師交談本是他極不情願做的事情。他裝了兩塑料杯滾燙的咖啡,又收拾了辦公桌上的一些雜物。 桑迪對他同意會面表示十分感謝,卡特的臉色好看了一些。「你還記得13天前接到的神秘電話嗎?」桑迪問,「打電話的是巴西的一位女士?」 「記得。」 「我同她見過幾次面。她是帕特裡克的一個律師」 「她在比洛克西?」 「她的行蹤不定。」桑迪端起杯子,用力吹了吹,喝了一口咖啡。接著他述說了自己所知道的利厄的大部分情況,但未洩露她的名字。然後他問斯特凡諾是否還在進行調查。 卡特變得謹慎了。他用一支廉價的圓珠筆塗了幾個字,想交換門話者和聽話者的位置。「你怎麼知道斯特凡諾?」 「我的助手,也即那個巴西女士,對斯特凡諾的增況非常瞭解。別忘了,她給你提供了斯特凡諾的名字.」「她怎麼會熟悉他的情況?」 「這不是三言兩語能說清的,而且我對這方面的情況也不大清楚。」 「那麼你為什麼要提出這件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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