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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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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你早已有考慮。還有嗎?」 「有。你最後把這話洩露給新聞界。你得找一個記者——」「這應該是容易的。」 「他必須相信你。」 「那就難了。」 「其實也不難辦到。我一直看報紙,心中已經有了幾個對象。你把他們的情況摸一摸,揀一個最中意的,示意他把你的話在報上捅出去。為了讓他相信你,你可能事先給他提供一些真實的新聞。那些傢伙一直就是這樣幹的。你告訴他,司法部長正在對帕特裡克的妻子試圖借職業殺手之手來保住保險費的傳聞進行調查。他會捅到報上去的。而且他也不會想到去核實。反正,報紙上那麼多消息都是沒有經過核實的。」 桑迪一面做記錄,一面對自己的委託人能做出如此周密的安排感到驚訝。他合上文件夾,把筆擱在上面,問:「這樣的材料你有多少?」 「關於醜聞的?」 「是的。」 「大概有50磅。自我失蹤的時候起,它們一直被鎖在莫比爾的一個小型保險庫裡。」 「有沒有別的材料?」 「還有另外一些人的醜聞。」 「他們是誰?」 「我以前的合夥人,等等。以後我們能用上的。」 「什麼時候?」 「不久,桑迪。」 特魯邊的律師傑默裡·裡德爾頓年已60,粗脖頸,臉上笑嘻嘻的。他擅長兩類法律業務:大的難處理的離婚案和以騙取政府錢財為目的的金融諮詢。 他是個記憶力強的人,具有多重不相協調的性格;事業成功而衣著樸素,思維敏捷而相貌平常,面帶微笑而用意狠毒,語氣溫和而尖酸刻保他的辦公室設在莫比爾商業區,面積很大,到處可見年代已久的案卷和過時了的法律書。他客氣地迎接桑迪,請他在椅子上坐,並問他要不要飲料。畢竟,現在是5點過幾分了。桑迪婉言謝絕,傑默裡本人也未喝任何飲料。 「那位老兄還好吧?」傑默裡笑嘻嘻地問。 「我不明白你是指誰?」 「當然是指帕特裡克喂。那筆鉅款,你一定知道藏在哪裡吧?」 「我可不知道自己在找什麼錢。」 傑默裡覺得對方用這種口吻說話很不知趣,於是乾笑了幾聲。顯然,在他看來,這次交談的主動權完全掌握在他的手裡。可以說,他穩操勝券。 「昨晚我在電視裡看見了你的委託人。」桑迪說,「那個低級庸俗的節目,名字叫做什麼?」 「《內幕》。她看上去挺不錯,是不是?還有那小姑娘,多逗人喜愛。但她們卻是如此不幸。」 「我的委託人堅決要求你的委託人不得再在公開場合對他們的婚姻問題發表意見。」 「這要看我的委託人是不是高興,看我是不是高興。」 「我代表我的委託人和我本人鄭重提出這個要求。」 「要知道,小子,我屬支持美國憲法第一修正案的死硬派。一個人說什麼,做什麼,出版什麼,完全受到憲法保護。」他指著窗戶旁邊滿滿一牆壁的已經佈滿蜘蛛網的法律書,「你的要求不予接受。我的委託人有權在任何時候對公眾發表任何言論。她已經為你的委託人蒙受了恥辱,對未來完全失去了信。乙。」 「話說得不錯,但顯然有誤會。」 「誤會?」 「是的。其實我們不會拒絕你的委託人的離婚要求,此外她還可以獲得孩子的監護權。」 「謝謝,你們倒是十分慷慨。」 「事實上,我的委託人連探視孩子的權利都不想爭齲」「聰明人。在遺棄那孩子四年之後,再去看她未免感到尷尬。」 「這是出於另外的原因。」桑迪說著,打開文件夾,取出那份DNA檢驗報告。他把報告遞給傑默裡。傑默裡收斂笑容,眯起眼看這份報告。 「這是什麼?」他問,心中預感到不妙。 「你看完就知道了。」桑迪回答。 傑默裡從上衣口袋使勁拉出一副眼鏡,套在自己滾圓的腦袋上。他把報告向前推到一定的位置,慢慢地看了起來。看完第一頁後,他翻了翻白眼。等到第二頁看完,他的雙肩有點下塌了。 「不好受吧?」傑默裡看完報告後,桑迪問。 「別得意。我相信這份報告不能完全算數。」 「恰恰相反。根據亞拉巴馬州法律,DNA檢驗結果可以作為證據。幸虧我不屬第一修正案的死硬派,沒有拿去公開發表,否則,你的委託人就非常難堪了。想想看,一個聲稱忠於丈夫的人卻同別人生了孩子。恐怕整個沿海地區都不會認為這是光彩的事吧。」 「你拿去公開發表好了。」傑默裡毫不退讓,「我不在乎。」 「還是先問問你的委託人吧。」 「根據我們的法律,這不能起什麼作用。就算她犯了通姦罪吧,他知道後,繼續和她共同生活,這說明他已經接受了這個事實,因而不能以此作為離婚的極碼。」 「不談離婚的事,她可以離婚。也不談孩子的事。」 「哦,我明白了。這是敲詐。只要她放棄對他的個人財產的要求,他就不將此事公開。」 「大概是這個意思。」 「豈有此理,豈有此理。」傑默裡的面頰漲得通紅。他握緊拳頭,但很快又放開了。 桑迪不慌不忙地翻著文件夾裡的材料,又抽出一發炮彈。他將另一份報告沿著桌面推了過去。 「這是什麼?」傑默裡問。 「看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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