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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一


  「現在就這些。我還要去法院秘書處,看是不是還有人提交了訴訟狀。」

  「儘快送過來,桑迪的工作速度很快。」

  兩人握手。這一次沒有了手銬的障礙。隨後,治安官離開了房間。

  「我對雷蒙德一直有好感。」帕特裡克說著,兩手放靠臀部,慢慢地彎曲膝蓋。這個動作做了一半停住了。然後他恢復了原狀。「看樣子一時好不了,桑迪。

  我已經傷了骨頭。」

  「很好,這對我們的訴訟有幫助。」桑迪翻看那些文件,「好像特魯迪真的對你動怒了。她要你遠離她的生活。」

  「我已經盡了最大努力。她的訴訟理由是什麼?」

  「拋妻棄女。精神折磨。」

  「可憐的東百。」

  「你打算提出反駁嗎?」

  「這要看她想得到什麼。」

  桑迪翻到下一頁。「嗯,這兒寫著呢。她要離婚;獨自監護孩子,終止你一切的父親的權利,其中包括探視權;你失蹤期間雙方共有的一切動產和不動產全歸她——這裡她使用了「失蹤」這個詞——對了,還有,這兒寫著,你失蹤後所獲得的資產應合理地給予她一定的比例。」

  「沒想到,沒想到。」

  「這些就是她現在想得到的一切。」

  「我同意和她離婚,桑迪,但不能這樣便宜了她。」

  「你有什麼主意?」

  「我們以後再談吧。現在我累了。」

  「我們終歸要談的,帕特裡克。你是不是想過,我們有很多事情需要討論。」

  「以後再談吧。現在我需要休息。媽媽馬上就到了。」

  「好。要知道,等我從這裡開車穿過新奧爾良,再停車,步行到辦公室,兩個小時就過去了。所以你要給我一個確切的會面時間。」

  「對不起,桑迪。我真是太累了。明天上午怎麼樣?到那時我的精神恢復了,工作一整天也沒問題。」

  桑迪放心了。他把文件放入公文包。「行,老朋友。明天上午10時我準時到這裡。」

  「謝謝你,桑迪。」

  桑迫走後,帕特裡克舒適地休息了大約so分鐘,然後房內突然擠滿了各種各樣的醫務保健人員。

  這些人員均為女性。「你好。我叫羅斯,是這裡的護士長。我們需要檢查你的身體。請允許我們脫下你的襯衣。」活音未了,羅斯已經動手扯他的襯衣了。另外兩個護士,長得和羅斯一樣壯實,分別站在帕特裡克兩側,開始替他脫衣。她們似乎很樂意幹這種事情。還有一個護士,手裡拿著溫度計和其他可怕的器械,站在一旁待命。某個化驗人員站在床鋪末端呆呆地觀看。房門附近,一個身穿桔黃色外套的護理員在來回踱步。

  她們是一起進來的。整整15分鐘時間,她們對他的身體進行了各種檢查。而帕特裡克閉上眼,聽任她們的擺佈。她們如同來時那樣,很快離開了房間。

  帕特裡克和母親的會面充滿了眼淚。他只向母親說了一句道歉的話,請求她原諒他的一切過錯。她慈愛地接受了道歉,寬恕了他,這只有母親才能做到。過去的四年裡,她不知道有過多少怨恨,不知有過多少辛酸。而現在,這一切全被看見他的喜悅所代替了。

  喬伊斯·拉尼根現年68歲,身子骨還硬朗,只是患有輕度高血壓症。早在20年前,當她還是一個比較年輕的女人時,她的丈夫,也就是帕特裡克的父親,便遺棄了她。不久,他突然死於心臟玻她和帕特裡克都未去得克薩斯參加他的葬禮。當時他的新任妻子已經懷孕。他們生的孩子,也即帕特裡克的同父異母兄弟,長至17歲時殺死了兩個便衣緝毒官員,此時正在得克薩斯州亨特斯維爾的死囚監獄等候處決。這一家庭醜事並不為新奧爾良和比洛克西的人所知。帕特裡克從未將它洩露給共同生活了四年的妻子特魯迪。他也沒告訴伊娃。沒有這種必要,不是嗎?

  命運多麼殘忍。帕特裡克父親的兩個兒子都被指控犯有死罪。一個已經判決,另一個正等待著判決。

  帕特裡克父親的離家出走以及相繼而來的死亡都發生在帕特裡克上大學期間。他的母親艱難地適應了這一系列變故。一個離了婚的中年婦女,既無專業技術又無從業經歷,其就業的機會可想而知.而離婚時的財產分配僅把房子留給了她,沒有給她提供足夠的生活費用。她不時在當地一所小學當代課教師,但更多的時候是呆在家裡,幹於花園裡的雜活,與鄰居老太太一邊飲茶,一邊看肥皂劇。

  帕特裡克發覺他母親總是不開心,尤其在父親離家之後。這件事並沒有引起他特別的煩惱,因為那人既非細心的父親,又非體貼的丈夫。帕特裡克鼓勵他母親走出家庭,尋找工作,尋找事業,過有意義的生活。從此她變得像換了一個人。

  不過她命中註定要遭受更多的苦難。這些年來,隨著帕特裡克在律師事務的工作越來越忙,她和兒子相聚的時間也越來越少。接著,兒子又去了比洛克酉,並娶了一個她無法容忍的女人。而後,事情一件接一件。

  帕特裡克間起舅舅、舅媽、表兄、表妹的情況。早在失蹤之前,他就同這些親戚沒有了聯繫,而且在過去的四年裡,他也幾乎沒有想起過他們。他之所以詢問,是因為母親希望他這樣做。他們當中大多數都過得挺不錯一……

  不,他不想和任何親戚見面。

  可他們很想來看他。

  奇怪。以前他們從未想要和他見面。

  他們對他非常關心。

  這也很奇怪。

  母子倆親熱地談了兩個小時。時間在不知不覺中迅速流逝。她說他瘦了,她問起他整修過的下織和鼻子,還有滿頭的黑髮.她表達了種種母愛,然後動身回新奧爾良。他答應和她保持聯繫。

  他老是答應得非常好.她一邊開車一邊想,可做起來並不是這樣。

  在海一亞當斯飯店某個套房裡,斯特凡諾同兩位遭到騷擾的保險公司總經理玩了一上午的電話捉人遊戲。他已經輕而易舉地讓本尼·阿曆西亞相信,聯邦調查局要逮捕他,把他拿到電視和報紙上暴光,此外還要採取其他騷擾措施。但是,要讓莫納克一西厄拉保險公司的保爾_·阿特森和北方人壽互保公司的弗朗克·吉爾相信這些,就是另一回事了。兩人均是典型的大公司老總:一本正經的白人,極高的年薪,手下職員眾多,可以幫他們解決任何不愉快的享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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