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約翰·格裡森姆 > 毒氣室 | 上頁 下頁
八八


  「薩姆,傑裡邁亞·道根。」

  「完全正確。在前兩次審判中又是誰做他們的律師呢?」

  「克洛維斯·佈雷澤頓。」

  「可不可以懷疑佈雷澤頓知道詳情呢?」

  「他好像曾是個很活躍的三K黨徒,是不是?」

  「不錯,他是個三K黨徒。現在是三個人了——薩姆,道根,和佈雷澤頓,還有誰呢?」

  亞當想了一會兒。「可能就是那個神秘的同謀了。」

  「很有可能。道根死了,薩姆不肯講,而佈雷澤頓也已死了很多年了。」

  「他是怎麼死的?」

  「飛機失事。克雷默的案子使他成了大英雄,他的名氣又使他的律師生涯更加成功。他喜歡飛來飛去,因此他買了一架私人飛機,並且開著私人飛機四處去打官司,真可謂是出盡了風頭。一天晚上他從海邊往回飛時從雷達上失蹤了。人們在一棵樹上找到了他的屍體。當時天氣狀況良好,聯邦航空管理局說是飛機引擎出了什麼故障。」

  「又一次神秘死亡。」

  「是的,這樣一來,有關的人都死掉了,除了薩姆,不過他也快了。」

  「道根的死與佈雷澤頓的死有什麼聯繫嗎?」

  「沒有,兩件事相距好幾年。就我們推測,這兩件事是一人所為。」

  「那麼這個人到底是誰呢?」

  「是某個一心想保守秘密的人。有可能是薩姆那個神秘的同案犯。」

  「這個推理可是夠大膽的。」

  「是的,一點不錯,而且沒有一點證據可以支持這種推理。但正如我在卡利科岩對你說的那樣,我們一直懷疑薩姆只是個幫手,也許他只是那個神秘人的一個助手。不管怎麼說,當薩姆把事情搞糟並被捕後,神秘人沒了蹤影,也許他一直在致力於清除證人。」

  「為什麼他要殺死道根的妻子呢?」

  「因為房子爆炸時她恰巧與他睡在同一張床上。」

  「那又為什麼殺死他的兒子?」

  「為了讓道根保持沉默。別忘了,道根作證時,他的兒子已經失蹤了四個月之久。」

  「我從未看到過有關他兒子的資料。」

  「對那件事知道的人不多,事情是在德國發生的。我們曾經建議道根對此事緘口。」

  「我給搞糊塗了。道根在審判時除了薩姆之外沒有提到過任何別的人,那個神秘人為什麼要殺死他呢?」

  「因為他仍然知道那些秘密,還因為他做了不利於另一個三K黨徒的證明。」

  亞當嗑了兩粒花生,把剝下的殼扔給了面前的一隻鴿子。萊特納吃盡了袋裡的最後一點花生,然後把一把花生殼扔在噴水池旁的便道上。時間已近中午,十幾名辦公室職員急匆匆地穿過公園去享受那三十分鐘的午餐時間。

  「你餓了吧?」萊特納瞥了一眼手錶問道。

  「不餓。」

  「渴嗎?我想來點啤酒。」

  「不渴。神秘人對我有什麼不利呢?」

  「薩姆是僅存的一名知情人,他只有兩周保持沉默的時間了。如果他在死前沒有開口的話,神秘人從此就可以高枕無憂。如果薩姆在兩周內死不了的話,那個神秘人仍除不了心頭之患。不過,一旦薩姆開口講話,有些人就會受到傷害。」

  「是指我嗎?」

  「正是你想查清真相。」

  「你認為他就在附近什麼地方?」

  「有可能,不過他也許正在蒙特利爾開車兜風,也許這個人壓根兒就不存在。」

  亞當分別從左右向後看了看,做出一副誇張的恐懼表情。

  「我知道這一切聽起來有些聳人聽聞,」萊特納說。

  「神秘人太平無事,薩姆並沒有開口。」

  「存在著某種潛在的危險,亞當,我只是想讓你知道。」

  「我並不害怕。如果薩姆現在就對我說出神秘人這個名字,我會馬上就在這大街上把它喊出來,並且會提交一大堆的請求書。不過,那並沒多少意義,已經太遲了,任何新的有罪或無罪的說法都已於事無補。」

  「跟州長講講怎麼樣?」

  「我看起不了什麼作用。」

  「好吧,我希望你能留點神。」

  「多謝。」

  「去喝杯啤酒吧?」

  我一定不能讓那傢伙傷害到莉,亞當心裡想。「差五分鐘十二點,你當然不會這麼早就開始喝酒吧?」

  「可別那麼說,我有時候從早餐就開始了。」

  神秘人坐在公園的一條長凳上,面前擋著一張報紙,腳周圍有一群鴿子在覓食。他大約在八十英尺開外,所以他聽不到那兩個人在說什麼。他似乎認出了同亞當在一起的那位老人是個聯邦調查局的特工,幾年前在報紙上見過。他要跟蹤那人,查清他到底是誰,住在什麼地方。

  孟菲斯已經開始令韋奇感到厭倦,而這件事卻正合他的口味。那毛頭小子在辦公室幹活,去帕契曼奔波,在公寓裡過夜,差不多要把車輪子磨破了。韋奇密切注意著新聞報道,他的名字還沒有被提到,沒有人知道他的存在。

  檯子上有張便條,從便條上寫的時間看不出有什麼不對頭的地方。便條是下午七點十五分寫的,字跡也是莉的,起頭就不是很規整,寫到日期的時候就更潦草了。她說自己像是患了感冒,正在臥床休息,請勿打擾。她還說自己去看了醫生,醫生說睡睡覺就會好的。為了佐證她的話,便條旁邊還放著一瓶從本地一家藥房開來的藥,另外還有一隻盛著半杯水的杯子。藥瓶上的日期寫明是今天。

  亞當迅速檢查了一下洗滌槽下面的垃圾桶——沒有發現酗酒的跡象。

  他輕輕地將一塊凍比薩餅放進微波爐內後便走到外面的陽臺上去觀望河面上往來的駁船。

  三十二

  薩姆的第一張字條是在吃過早飯後不久收到的,當時他正穿著那條舊拳擊短褲倚在柵欄上抽煙。字條是小牧師寫來的,給他帶來了壞消息。信中說:

  親愛的薩姆:

  夢已破滅。昨晚我見到了上帝,他終於告訴了我事情的結局,我真希望他沒有那樣做。他說得很多,如果你想知道的話,我會向你講述一切。最要緊的是他說你不久即將與他見面。他讓我轉告你作好準備,他正在等著你。這次旅途會很艱難,但對你是值得的,我愛你。

  蘭迪兄弟

  一路平安,薩姆小聲咕噥了一句,把紙條揉成一團扔在地板上。這孩子正在一天不如一天,誰也幫不了他。薩姆已經準備了一系列請求書以備有一天蘭迪兄弟完全喪失理智時遞上去。

  他看到古利特的手從隔壁的鐵門裡探出來。

  「你怎麼樣,薩姆?」古利特終於問道。

  「上帝生我的氣了,」薩姆說。

  「真的嗎?」

  「是的。小牧師的夢昨晚做完了。」

  「感謝上帝。」

  「不如說那是一個可怕的惡夢。」

  「要是我對這件事就不擔心,那只不過是個瘋子做的白日夢而已。他們昨天說他已哭了整整一星期。」

  「你能聽到嗎?」

  「不能,感謝上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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