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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


  F.富蘭克林四世滿面笑容,朝我的方向跨了一步。「喂,給我們談談目前的情況吧。」

  「目前的情況?」我一點也不明白,他在講什麼。

  「是啊,你知道的,就是兼併的情況呀。」

  我板著臉。「什麼兼併不兼併?」

  「你難道沒有聽說?」

  「聽說什麼?」

  F.富蘭克林四世斜眼瞟了瞟他的哥兒們,他們全部樂滋滋的。他望著我,笑呵呵地說:「哎,魯迪,就是布羅德納克斯和斯皮爾被延利·布裡特兼併的事嘛。」

  我靜靜地站在那兒,腦子飛快地轉動,想找出一句明智的或者聰明的話。但此刻我卻找不到一個恰當的詞。顯然,我對兼併一無所知;而且顯然,這個可惡的傢伙對此卻頗有所聞。布羅德納克斯和斯皮爾是個小小的事務所,只有15位律師,而我是他們從我們班級聘用的唯一一員。兩個月前我和他們談判時,兼併的事他們連一個字也未提過。

  另一方面,延利·布裡特又是本州最大、最為自負、聲望最高、而且最富有的律師事務所,律師達120位之多。其中的許多人畢業于常春藤名牌大學,許多人的家族中有人在聯邦政府任職。這家勢力很大的事務所的客戶,都是實力雄厚的公司和政府機構。它在華盛頓還設有辦事處,向名流大佬進行遊說。它是強硬的保守政治的堡壘,合夥人是位前任參議員。它的職員每週工作80小時,他們全都穿著海軍藍或黑色的套服和領尖釘有鈕扣的白襯衫,打著條子領帶,頭髮剪得短短的,臉上誰也不准留鬍鬚。從他們昂首闊步的姿態,從他們的服飾穿著,你就可以從人叢中辨認出誰是延利·布裡特事務所的律師。由於這家事務所的人員是清一色出生於社會中上層的男人,又都畢業於名牌學校,參加著名的宗教團體,因而孟菲斯法律界的同行們一直把它戲稱為特倫特與布倫特。

  J.湯森·格羅斯雙手插在袋中,對我嗤嗤地笑著。他在班上名列第二,穿著漿得筆挺的波洛牌襯衫,開一輛寶馬轎車,因而不費吹灰之力便被特倫特與布倫特搜羅到麾下。

  我的腿在發軟,因為我很清楚特倫特與布倫特決不會錄用我。假如布羅德納克斯和斯皮爾真的與這個龐然大物合併,我怕是在洗牌過程中就已經輸定了。

  「我沒有聽說,」我有氣無力地說。沙發上坐著的兩個姑娘在凝神觀望。誰也沒有吭聲。

  「你是說他們沒有告訴你?」F.富蘭克林四世懷疑地問。「傑克今兒中午聽說的嘛,」他說,頭朝J.湯森·格羅斯指了指。

  「是真的,」J.湯森說,「不過事務所的名稱並不改變。」

  事務所的名稱若是不用特倫特與布倫特,那就要叫廷利布裡特克拉福特邁耶茲和聖·約翰。多虧若干年以前,早就有人慈悲為懷,選擇了簡短的形式。通過聲明事務所名稱保持不變,J.湯森向這為數很少的聽眾傳送了一個信息:布羅德納克斯和斯皮爾是如此之小,如此無足輕重,延利·布裡特可以把它一口吞下,連一個小嗝也不會打。

  「這麼說仍舊叫特倫特與布倫特了?」我問J.湯森。對這個稍微有點過分的綽號,他報以輕蔑的一笑。

  「我不信他們會不告訴你,」F.富蘭克林四世繼續說。

  我聳了聳肩,仿佛這並沒有什麼了不起。走到門口,我說:「你對這件事恐怕過分關心了吧,富蘭基。」他們得意洋洋,放肆地哈哈大笑,似乎他們已經勝利完成了預定的任務。我離開了休息室,走進圖書館。前臺後面的那位管理員在向我招手。

  「有人給你留了個條,」他說著給了我一張小紙片。布羅德納克斯和斯皮爾事務所的主管合夥人勞埃德·別克要我給他打個電話,不久前就是此人錄用我的。

  休息室裡有付費電話,可我不願再見到F.富蘭克林四世和他那夥惡棍。「我可以借你的電話用一下嗎?」我問管理員。他是二年級學生,可那副模樣就像圖書館是他的私有財產。

  「付費電話就在休息室裡,」他邊說邊用手指著,好像我現在已在這兒學了3年法律卻仍然不知道學生休息室在哪裡。

  「我剛從那裡來,裡面的電話都忙著哩。」

  他皺了皺眉,四面看了看。「可以。不過你得快點。」

  我用力按著布羅德納克斯和斯皮爾事務所的號碼。現在已近6點,而秘書們5點就下班。電話鈴聲響了9次,我聽到一個男人簡單地說:「喂。」

  我背對著圖書館的前臺,盡力縮在備用書架之問。「你好,我是魯迪·貝勒。現在我人在法學院。有張條子通知我打電話給勞埃德·別克,說是事情很緊急。」條子上並沒有說緊急不緊急,但此刻我已顧不得那麼多了。

  「魯迪·貝勒?你有什麼事?」

  「我就是你們不久前剛剛錄用的那個人。」

  「哦,對,貝勒。我是卡爾森·貝爾。勞埃德在開會,不能打擾。一小時後再打過來看看。」

  他們領我參觀事務所時,我和卡爾森·貝爾見過一面。在我印象裡他是個典型的惡訟師,對你友好一秒鐘,然後就埋頭工作,不理不睬。「呃,貝爾先生,我想我必須和別克先生談一談。」

  「對不起,現在不成。嗯?」

  「我聽見有人謠傳你們將被特倫特,嗯,被延利·布裡特兼併。這是真的嗎?」

  「哎,魯迪,我很忙,現在不能跟你談。過一個鐘頭你再打來,勞埃德會處理你的事的。」

  處理我的事?「我的工作還有嗎?」我擔心地問,而且已有幾分不顧一切了。

  「過一小時再打來。」他不耐煩地說了一聲,就重重地擱下了電話話筒。

  我在紙上畫了幾個字,交給管理員。「你認識布克·凱恩嗎?」

  「認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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