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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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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是。」 「餓了沒?」 「有點。」 「大屋裡有東西吃,你也可以把衣服換下來還給提姆,看得出來你又熱又不舒服。」 「相信我,頭盔、軍靴和防彈背心是這樣穿的兩倍熱。」 莎文娜抬頭看著我。「我很喜歡聽你說防彈衣的事,班上男生沒幾個會像你一樣,這樣很有趣。」 「你是在取笑我喔?」 「隨口說說。」莎文娜很優雅地靠著樹幹。「我想提姆快講完了。」 跟隨她的視線,我什麼都沒看出來。「你怎麼知道?」 「有沒有看到他兩手握起來?這表示準備要說再見了。再過一下,提姆就會握手道別,會微笑點頭,然後就準備走了。」 我看著提姆完全照莎文娜說的做,然後朝我們走過來。莎文娜又頑皮地笑著聳聳肩。「要是你像我一樣住在小鎮裡,除了看人就沒什麼好玩的,過一陣子,你就會開始注意固定的模式。」 如果要問我的意見,我想她大概是看提姆看得太多了,不過我是不會這樣承認。 「嘿,」提姆舉起一隻手,「準備要走了嗎?」 「我們在等你。」莎文娜說。 「不好意思,我們得聊兩句。」 「你就是要跟每個人都聊兩句。」 「我知道,我努力要冷淡一點。」 莎文娜大笑,這兩個人之間的老玩笑暫時把我排除在外,不過走回車子的時候,莎文娜把手環住我的手臂,讓我頓時什麼都忘了。 回去的時候每個人都起床了,大部分換了泳裝,在外面曬太陽。有些人在前面的露臺上閑晃,多數都待在後面的海灘上。屋裡的音響傳來音樂聲,冰箱裡冰滿了啤酒,好幾個人已經喝了起來:早上喝一杯,最古老的解酒良方。我沒有責備的意思;其實冰啤酒聽起來很不錯,不過我才剛上過教堂,還是算了。 換了衣服,用軍隊裡學來的方法折好,然後走回廚房。提姆已經做好一盤三明治。「別客氣。」提姆指一指三明治,「我們大概有成噸的食物。我很清楚,因為昨天花三小時買菜的人就是我。」提姆洗洗手,用毛巾擦乾。「好啦,該我去換衣服了。莎文娜待會兒就會下來。」 提姆離開,留我一個人在廚房。我看看四周,房子的裝潢是典型海灘風格:很多淺色的柳條編織家具、貝殼燈罩,壁爐架上有小小的燈塔雕像,牆上掛著海灘的粉彩畫。 露西的爸媽有一棟房子就像這樣。不在這裡,在光頭島那邊。他們從來就不把房子出租,夏天就去那裡度假。當然啦,露西她老爸還是在溫斯頓沙倫上班,不過都帶她媽去個幾天,把可憐的露西一個人留在家。對我來說當然是有機可乘。不過如果他們知道那時候發生什麼事,大概就不會讓我們獨處。 「嘿!」莎文娜又換上比基尼,不過下半身穿著短褲。「回復正常啦?」 「你怎麼知道?」 「因為脖子沒被領帶勒住,眼睛就不凸啦!」 我笑了。「提姆弄了幾個三明治。」 「太好了,我好餓。」莎文娜走進廚房,「你吃了沒?」 「還沒。」 「那就一起吃吧,我最討厭一個人吃東西。」我們就站在廚房裡吃。外面躺在露臺上曬太陽的女生不知道我們在,我可以聽到其中一個在說昨晚跟哪個男的怎樣了,內容跟為窮人服務的親善形象八竿子打不著。莎文娜對著我皺皺鼻子,好像在說「太八卦了」。她走向冰箱。「我得喝點東西,你要不要喝什麼?」 「水就好了。」 莎文娜彎下腰拿了幾個瓶子,我很努力不要盯著看,可是沒辦法。坦白說還滿享受的。心裡納悶莎文娜是不是很清楚我在偷看,我猜是,因為等她站直轉過來,臉上又是那個頑皮的微笑。莎文娜把瓶子放在流理臺上說:「喝完要不要再去衝浪?」 我怎麼能說不? *** 整個下午我們都待在水邊。雖然我很享受「衝浪板上莎文娜大特寫」的美景,但更喜歡她衝浪的樣子。更有甚者,莎文娜在沙灘上熱身時叫我衝浪給她看,我就一邊享受衝浪的樂趣,一邊享受專屬我一個人的養眼熱身操。 兩三點的時候,我們躺在沙灘上,離大家不遠。不過還是有段距離,大夥都在大屋後面。偶爾有好奇的眼光飄過來,不過除了藍迪和蘇珊以外,多半沒人在意我人在這裡。蘇珊對著莎文娜拚命皺眉頭;藍迪倒是看起來還好,甘願杵在蘇珊和布萊德中間一邊當電燈泡,一邊療傷。四處都沒看到提姆人影。 莎文娜趴在沙灘上,非常誘人。我躺在她旁邊,想在慵懶的下午打個盹,不過她就在旁邊,我實在沒辦法完全放鬆。 「嘿,跟我說說你的刺青。」莎文娜喃喃地說。 我躺在沙灘上轉過頭:「我的刺青怎樣?」 「不知道,為什麼要刺?圖案是什麼意思?」 我撐起一隻手臂看著她,指著左臂上面的老鷹和旗幟。「好吧,這個是步兵團的佩章。還有這個……」我指著裡面的字母和詞,「是辨別每個人的方法:第幾連、哪個營、哪個軍團。我們每個人都有。新兵訓練在喬治亞的本寧堡,結訓以後大家都去刺青慶祝。」 「下面寫著『接電』是什麼意思?」 「那是綽號。新兵訓練的時候取的,拜我們親愛的士官長所賜。原因是我組裝槍枝的動作不夠快,士官長就說要給我某個部位接電,看看我是不是會快一點。這個綽號就這樣留下來到現在。」 「士官長聽起來很有意思。」莎文娜開玩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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